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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破案
    安然看着面前跪了一排的人,陷入了沉思。
    这发展,和自己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啊?
    被控告的织女甲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说她根本无法接触到大量金线,而同宿舍的织女乙既对她心存不满,又能接触到金线。
    织女乙哭了一鼻子,当然不认,辩驳了一会儿,又说看见织女丙鬼鬼祟祟的在放金线的盒子前逗留过,她们这个小组只有她和丙二人负责取金线,一定是丙偷来嫁祸甲栽赃自己。
    织女丙自然不服,险些当场自杀以证青白,最后被几个人生生拦了下来。安然也不敢让她一个人,于是几个和她关系不错的便蹲跪在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
    确实,甲只是普通织女,需要金线只能去找乙或者丙支取,无法一次性获得大量金线。而金线是由专人看管的,纵然乙或者丙去取线,也必须登记入册。而布包里的金线,显然没有登记。
    于是储线室的几个人也跪了下来,说自己不在储线室的时候都将门锁得很好,自己轮班的时候也没有人突然支取大额金线还不登记。
    这可矛盾了。如果是甲去偷线,如何在不破坏锁还不惊动储线室的人的情况下,将线偷走?
    可是那几个人一口咬定,绝对没有疏忽,绝对没有。
    还不如报官……安然一脸黑线。福尔摩安的智商下线了。
    这其中有人说谎,这是绝对的,而说谎的人自然就是与案件相关的人了。可是到底是谁呢?这些人要么以死明志,要么声嘶力竭,要么挺直腰杆,看着坦坦荡荡。
    突然,安然注意到一个小细节,于是站起身来,走到一位储线室管理员跟前,眯着眼睛看他。
    “小姐,我说的句句属实啊!”这位管理员立刻道。
    安然俯下身子,这才看了个仔细。刚刚这个人跪着说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这下才看出来,他腰间挂的香囊,竟在封口处,用金线绣了一个“鸢”字。
    那鸢字笔画繁多,又被绣的隐蔽,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只会以为是一朵小花。可刚刚那细密的金线反光,这才让安然留意到了不对劲。
    安然直起身子,问掌事:“是否有一个名字带鸢字的织女?”
    “是有这么个人,前些日子才招来的。”掌事的点头哈腰,将名唤小鸢的织女带了上来。
    之后便不比多说,那小鸢虽然刚来不久,但很快就和管理员勾搭上,行苟且之事,还送了他一个暗藏金线的香囊。
    之后小鸢花言巧语,骗得管理员在独自值班期间放她进去,这才让她有了可趁之机。而后他们两人又笃定,只要一口咬死管理员没有放人进去,那最后嫌疑最大的还是织女甲。
    不高明,不精巧,但恶毒。让一个无辜的女儿家背负手脚不干净的名声,是在可恨。
    护卫立即将二人绑了起来。安然回头,看着掌事道:“看到了么?这才是报官的时候。”
    “是是是!五小姐真乃神人也!”掌事的拍着马屁,冲护卫挥挥手,“押下去,带到衙门,按大祁律法,该怎样怎样!”
    “是。”
    这也算告一段落。可安然仍没能想明白,这就是三小姐派来的人?栽赃一个织女,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小姐。”画屏在安然耳边轻声道,“那被诬陷的织女,是城南王家家主养得外院的女儿。”
    安然恍然大悟。城南王家也是富贾之家,家业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根基很稳。也正是因此,这家传统观念太重,重嫡轻庶,重男轻女。
    王夫人又是个泼辣女人,除了几个不得不接纳的姨娘,她连小妾都不让王家主纳一个。于是王家主只好在外悄悄养外院,可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给钱,故而母女俩的日子不算好过。
    安家织坊是整个金陵最大最优秀的织坊,除了上工的织女,还会有一些名门小姐特地前来学习织技。这位外院的女儿心知亲爹靠不住,于是隐瞒身份来到这儿想学一技之长。
    安然并不在意画屏是怎么知道的,她知道画屏只要没事儿就往外跑,了解这些事情比自己多得多。
    安然不禁升起一丝凉意。王夫人那样的性格,王家主是惹不起的,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便能看出来。
    但更是因此,才能体现出那外院女人的不同之处来,宁可顶着压力,也要找处宅子养着母女俩,真不知该说他深情还是渣男。
    既然重视,那自己女儿被诬陷偷窃,还报了官,王家主就不可能置之不理。到那时,真相被查出来,自己这个做主子的就是管教不严办事不利,不仅会失去王家主这个潜在客户,还可能被舆论黑一波。
    高。
    实在是高。
    安歆还挺下本的,这种手段都搞上了。下一步是不是要趁进京前把自己的绸缎布匹全撕了烧了?安然眸底闪过一丝寒意。做梦。
    “起来吧。”安然将王小姐扶起,知道她既然隐瞒身份,便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安然也没说别的,只是安抚几句,又赏了银子。
    “你们听好了。”安然握着王小姐的手,看向其他人,朗声道,“在我这儿,犯了错的必然得到应有的惩罚,立了功的我也不会亏待他!但是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朝秦暮楚在我这儿是大忌,诬陷好人在我这儿也行不通。明白吗?”
    “是,小姐。”
    从织坊回到安家,安然已经累得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了。脑力工作也是工作,消耗脑力比消耗体力还令人疲倦。
    安然抱着卷成团的被子不撒手,正在思考为什么没人来叠被子的时候,她怀里的被子说话了:“安小姐这么迫切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安然惊叫连连,松开被子向后滚去,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反应那么大做什么?”穆清翻了个身,仍微眯着双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是安小姐扑上来抱的我么?怎么安小姐反倒一副受惊的样子?”
    “流氓!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