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了?”门外画屏流萤惊慌失措的拍着门,门被穆清用灵力锁死了,她们无法进来。
“没、没事。”安然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只是看到了一只老鼠。”
“啊?屋里怎么会有老鼠呢?小姐,要不要我找人清理一下?”
“不必了,这个老鼠顽劣得很,你们抓不住。”安然咬牙切齿,“你们回去吧,我没事。”
“啊……好……”说完,便是一阵脚步声渐渐消失。
“穆镜影你是不是有毛病?”安然一把掀开被子,“这是女儿家的闺房!你私自跑来我就不说什么了,还睡我的床?”
穆清不情愿的抬了抬眼,一把扯过被子重新盖上,声音有些慵懒:“我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没回来,我困。”
“你困你个大头鬼!你困了回云歌去!”安然又要拉被子,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扯不过穆清,只好作罢。
惊吓被愤怒掩盖,愤怒又无可奈何,安然打了一下床上死皮赖脸睡觉的人,自己做到桌边去倒了杯茶冷静冷静。
穆清翻了个身,正对着气不打一处来的安然,伸出手来:“来,过来。”
“滚!”安然一点儿没客气。
“有正事。”
“没见过睡别人床谈正事的!”
“别闹,过来。”穆清的声音清澈了一些,不再带有刚才浓浓的倦意,“真有正事,你不过来我就告诉蔺星染你不是安歌。”
安然嗖的一下从桌子旁瞬移到了床边,冷眼看着:“说。”
穆清半眯着眼,抓住安然的手,强迫她坐在床沿,等安然确定无疑的坐好且不乱动后,他才开口:“我师父想见见他徒媳。”
“见啊,跟我说干什么?”安然莫名其妙。
“他老人家只有我一个徒弟。”
“所以呢?”安然还是没弄清楚。
穆清睁开眼,不知道这丫头是真不懂假不懂,平素演技太好,都是高手过招,现在自己偶尔不演了,却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还在演。
这种感觉不太好。
“你得去见见。”穆清直截了当道。
“不去。”安然试图将自己被抓住的手抽出来,穆清的手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热,她刚从外面回来,手是冰凉的,猛地接触到这么热的手有些不适应。
不对不对,应该是接触到他的手,就不适应。
“不行,必须去。”穆清握紧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安然的手好小啊,又小又软,只是这些日子来练习弓箭留下了一些细小的伤痕和薄茧,伤早就愈合结痂,但仍有微小的痕迹。
穆清伸出另只手,两只手将安然的双手包裹住,指尖碰碰这儿摸摸那儿,但就是不让她抽出来。
“哦是吗?凭什么?”安然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怎么自从摘下面具就这么烦人了?还是以前的假面穆清看起来好一些。
“因为他只有一个徒媳。”
安然愣了一会儿,笑:“穆镜影,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咱俩已经解除婚约了。如果不是咱俩联手,现在你应该和琼琚山庄有婚约了。”
“不可能。”穆清简单明了道,“琼琚山庄根本不用想。”
“嚯,您眼界高胃口大,怎么?琼琚山庄美女如云,你一个也看不上?真不愧是穆二公子,眼光就是高,一般人根本看不上哈?”安然嘲讽,“您能看上谁呀?是不是得前凸后翘貌若天仙,还得灵力超凡背景深厚?”
穆清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他越来越听不懂安然的话了。他将手收紧,牢牢攥住安然的手:“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你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行,把柄在您手里,您说了算。我忍,我忍还不行吗?
穆清看着安然一脸憋闷又委屈的表情,心情畅快不少:“早这样不就行了,费劲。”
“你说谁费劲?啊?穆镜影你长本事了?”安然一下子炸毛了,一边极力挣扎着被他禁锢的双手,一边恶狠狠的瞪他,“你长这么大没人教育你怎么跟女孩子说话吗?你这样以后不会有人嫁给你的你知道吗!”
“谁知道顶着这张皮的是不是个男人?”穆清不屑她那二两劲儿。
“滚!混蛋!”安然挣扎得更厉害了,她猛地站起身来。
穆清没有防备,手也跟着她的动作抬起,一下子眉头紧皱,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然一下子不敢动弹:“怎、怎么了?”
穆清无奈的看着她,朝自己的胳膊努嘴:“你说呢?”
完犊子,忘了他是伤员了!安然吓得手足无措,她知道寒骨刺的威力,像穆清这样厉害的人都因此昏迷,更不用说一向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他还疼得发出了声音。
他会在这儿睡觉,会不会也是因为伤势的作用,人容易犯困?安然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你你你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看看伤口?要不要我去叫星染哥?”安然语无伦次,吓得一身冷汗,全然忘了自己的手还被穆清握着,就想去查探他的伤势。
“疼。”穆清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在克制自己,“你别乱动,乖乖坐着,等会儿就不疼了。”
“哦好。”安然立刻坐下,一动不动,关切的看着他,仿佛他只要再哼唧一声,她就马上出去找蔺星染。
穆清失笑,这小丫头太好骗了吧?诚然他的伤势未愈,安然那一下子也确实扯了他的伤口,但根本没这么夸张,都是他骗她的。
没想到她还信了。
“你这好歹是为了救我受的伤,我很愧疚的,可千万别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啊,我会愧疚至死的。”安然碎碎念。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穆清的脸色冷了几分,却又觉得自己的情绪变化实在没道理,便不再去想。
“明天我来接你,去云歌。”穆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在家等我。”
安然乖顺的点点头,表示明白,旋即又问:“你师父为什么想见我?”
“他想知道你是哪根筋有问题居然抛弃了我。”穆清面不改色心不跳。
安然一脸黑线,什么叫抛弃了他?他俩根本也没在一起好吗?不就是退婚吗?怎么听怎么怪。
“好了,我要再睡会儿。”穆清松开了安然的手,翻了个身被对她,“你自便吧。”
这到底是谁家?这是谁的房间?这是谁的床?
可是一想到穆清很有可能是因伤而乏累,她又不好意思撵人了。踌躇一会儿,她起身坐在椅子上,找了本书开始读。
这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