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个，加起来还才跟顾郁琛的胳膊一样长。
    “爸爸，你起来啊，起来啊，妈妈说你醒不过来，骗人的是不是，一点都不好笑，阳阳不喜欢这个恶作剧，你快起来啊，快起来抱抱阳阳，阳阳好想你……”
    “明明就是睡着了，阳阳想睡懒觉的时候，也会装睡不让妈妈叫醒呢，爸爸一定在装睡是不是？”
    “阳阳以后都听话，不调皮了，也不会挑食，什么都吃，会孝敬长辈，会哄太爷爷开心，也会哄爸爸开心。爸爸醒来好不好？”
    ……
    顾阳哭了，一边哭，一边拽着顾郁琛的胳膊。
    她的力道怎么能拽起一个成年男人，她的一张小脸因为用力憋得通红。
    仍然不放弃的拽着。
    怎么拽走拽不起来。
    没关系，只要爸爸从病床上站起来就好了。
    爸爸还要带她去动物园看动物，还要去游乐场呢。
    爸爸不会食言。
    要是把爸爸拽起来，妈妈就是骗子，以后都不理妈妈。
    怎么会拿爸爸的事情开玩笑呢？
    只是好重啊，拽不起来。
    妈妈看着都不帮忙呢。
    南诺看着，再也忍不住，收拾好的情绪这一刻眼泪直接戳下来。
    狠狠的，用力砸在心口。
    顾郁琛，你看到了吗？
    她都不相信呢。
    你最见不得她哭是不是？可是她哭了，好伤心，你算什么爸爸？
    她看不下去，走过去把顾阳一把抱住。
    “阳阳乖，拽不起来的，爸爸不是睡着了，是昏迷。”南诺告诉她实情。
    顾阳才不懂昏迷是什么，在南诺怀里挣扎着。
    “妈妈放开我，我要叫醒爸爸，叫醒爸爸啊，爸爸还说要送我上学的，还会参加的我的家长会。”
    这些事她都攒着，等到顾郁琛回家的时候跟他说。
    她每天盼着，想着，可就是不见人回来。
    “阳阳，别傻了。”南诺突然低吼一声，放开顾阳，挫败的蹲在地上，低着头，“你爸爸……不要我们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顾郁琛就是扔下他们不管了。
    她流了好多眼泪，阳阳流了好多眼泪，他都没擦过。
    不是不要是什么？
    轰的一声，顾阳的世界崩塌了。
    她站在原地，小脸苍白着，一丝血色都没有。
    站着一动不动。
    妈妈骗人，最会骗人，爸爸明明在这里，怎么会不要他们？
    顾阳突然的安静把南诺吓着了，她反应过来抱住顾阳。
    “阳阳，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该吼你，是妈妈的错，是妈妈的错。”她重复着同样的话，心里拧成一个疙瘩，痛到不行。
    是她对不起顾阳，不该对她说这么直白的话。
    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是她的世界崩塌了，不该把阳阳牵扯进来。
    “妈妈。”安静中的顾阳喊了南诺一声，她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一眨眼，泪水掉下来。
    “爸爸不能来参加我的家长会了，是吗？”她冷静的问道。
    声音很清晰，出门的时候背了一个小书包，里面放着她要顾郁琛参加家长会的纸条。
    老师给的。
    她觉得自己说话没威信，用老师的话，他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