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诺眼睛通红，握着顾阳的两只小手。
    “嗯，不能。”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妈妈在啊，妈妈一定会去参加你的家长会的。”
    以前也都是她参加。
    她没时间的时候就秦岩。
    “也不能带我去动物园看大象了是么？”她问的很认真。
    好像只有问清楚之后，才能确定，顾郁琛真的是病了。
    三岁孩子的世界，对昏迷，不会醒过来没什么具体的概念，但是她知道，不会带她履行承诺，就是真的病了。
    南诺点点头，“是，不能。”
    “也不能再带我去游乐场是么？”顾阳接着问道。
    “是，不能。”南诺把这三个字咬的很重。
    这是今天她说的最多，又最无力的三个字。
    “……”顾阳明白了。
    她抱住南诺，紧紧的，眼泪再次流下来，“爸爸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陪着我们了是么？”
    “是。”南诺回答的很干脆。
    “可阳阳想爸爸站起来，跟阳阳说话，抱着阳阳看星星，送阳阳去上学，看阳阳的新年晚会……”她哭了。
    哭的很伤心。
    稚嫩的哭声回荡在整个病房里，格外揪心。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满地。
    南诺紧紧抱着她，把早上精心画好的妆都哭花了。
    “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以后妈妈都去，阳阳想让爸爸做的，妈妈都会去，好不好？”
    “……”顾阳没回答。
    小肩膀趴在南诺身上一下一下抽搐着。
    她当然想让妈妈去，但更想他们一家三口去。
    爸爸，妈妈都去。
    陪着她，就像别的小朋友一样。
    好难过。
    心里好难过。
    哭了好久，顾阳才抬起头来，一整张小脸都浸满泪渍，眼睛通红，微微肿着。
    “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爸爸一定会醒对不对？只是不是现在，对吗？”她问道。
    声音抽抽噎噎的。
    以前她生病，总有厉害的医生给吃点药就好了。
    一定也有更厉害的一声，会把爸爸救醒。
    南诺看着她，这一次，她说了谎。
    “是，一定会醒，只是不是现在。”
    顾阳把眼泪一擦，“嗯，会有很厉害的医生把爸爸救醒的，爸爸到时候就能参加阳阳的家长会。”
    她常常幻想爸爸参加她家长会的情景。
    很多家长，只有她的爸爸站在人群里，最帅气最好看。
    她会很骄傲的介绍给同学认识。
    “看，那是我爸爸。”
    南诺还怎么忍心打击她，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今天特意戴了小王冠，还穿着蕾丝小裙子，是特意给顾郁琛看的。
    “会，一定会。”她声音飘忽，眼神游离。
    心里头空了一大块，怎么都填不满。
    “妈妈，我能给爸爸跳舞吗？新学的，老师夸我跳得最好。”顾阳问道，脸上那抹泪痕还没干掉。
    “好，爸爸一定会喜欢。”
    顾阳怕顾郁琛看不到，站在领一张床上对着顾郁琛跳。
    真的跳得很好，下腰，抬腿，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美。
    阳光洒进来，照在顾阳身上，她像个小精灵，在房间里舞蹈。
    跳给顾郁琛看，她不知道顾郁琛能不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