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我,我确实一开始只想利用她将你打垮,可是后来我只想将她占为己有,不是没厌恶过那孩子,可是在我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后就没有再动过心思,真的不是我。”
“是谁?”
“苏成生。”
听到这个名字,林少棠额角一跳,竟然是他。
“你知道他的……这件事儿,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剩下的,就看你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明面上我可能无法帮你……”
“我不需要你任何帮助,我自己会去做的。”
“可是……”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包括你。”
林少言静静地叹了口气,语气平淡,似乎得到这个回答从始至终都在意料之中:“那我挂了,你好好照顾她。”
林少棠放下手中的手机,慢慢转过了头。
苏成生是苏蔓丽的父亲,也是林少言的亲舅舅,苏蔓丽是没这个脑子也不会布这么大的局来陷害我,但是苏成生有,苏成生当初借自己妹妹的力量,几次掣肘的老爷子差点儿失去对鸿鼎的控制,是个狠厉的人。
而他对我出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想借自己女儿的手再次插手鸿鼎,那就比不可能让我先生下孩子,更不可能,存在我这么一个随时都对自己女儿造成威胁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他能收买一个在老爷子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佣人,内心的计谋和狠毒实在不可小觑。
林少棠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我还没醒,应该身体太疲倦的缘故。
他俯身给我掖严了被子,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拿出了手机。
他给睡着的我拍了张照片,光线很暗,也没选角度,拍出的效果很差。
想了想还是删除了,又稍微拉开了帘子重新拍了一张,但还是隐藏不住我的病弱体态。
能做到的最大慈悲仅限于此,他给林少言发过去了这张照片。
林少言再没打扰,也是,那样的我,林少言但凡有些良心看到都会愧疚心虚。
我睁开眼的时候他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意识到人醒了,因为太害怕,长时间缺氧他整个四肢都是僵硬麻木的。
但见人醒来的第一时间没有哭,是个好兆头。
“喝豆浆吗?温度刚刚好,放了很多很多糖。”
我想笑一下告诉他别担心,可是嘴唇一动就呕出一口血来。
林少棠手中的碗一下子碎在地上,白色的豆浆混着乌紫色的血迅速爬了一地,看上去诡异的可怕。
虽然随月生说过呕血不打事,但他还是看不下去。
“豆浆……”
我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指尖无力地蜷了蜷。
他回过神,赶忙一把握住我的手:“我这就给你重新盛一碗去。”
“记得放糖……”
林少棠飞快地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门关上的刹那眼泪就再一次崩盘了。
我叹了口气,苍白地指尖摸了摸嘴角,带上一抹乌紫色,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死了。
保洁阿姨进来打扫的时候吓了一跳,临走时同情地看了一眼模样看上去年纪还不大的我。
在年纪稍微大些的长辈眼里,年轻时吐血是活不了久命的。
可我休息了会儿之后却觉得吐完那口血后呼吸都好像顺畅了许多,林少棠端回来的豆浆我也都喝完了。
林少棠高兴地打点电话通知随月生,可随月生还是不接,他这才反应过来随月生大概是把他拉黑了。
他换了个手机打过去电话通知了消息,随月生看着自己的五只羊崽子和旺财说:“再休息两天我开车过去接你们。”
或许是躺的久了,我总说腰疼。
疼的太多了之后我发现有时候把疼痛说出口哭出声都能减轻一些,到后来脱口而出的“疼”都成了我的下意识反应,我想忍一忍都办不到了。
林少棠的按摩手法越来越专业,专业到连随月生都说他可以跟专业按摩师媲美了。
他下手不敢太重,由于长时间卧病在床,如今我的皮肤娇嫩,稍微重点儿碰到都会红半天。
也是我从前昏迷的时候养成的习惯,给我按摩的时候都会掀开衣服,看着我泛红的皮肤,他就知道自己哪儿的力气又没使匀。
这些时候他一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过,只想对我好,以及更好。
可那些时候我都是没意识的,现在我有意识,所以他刚习惯性地掀开人的衣服手就被按住了。
他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突然起了些想逗我的心思。
“怎么了吗?还有哪儿不舒服?”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看他的样子倒让我觉得是自己矫情的不得了,他照顾自己这么久,可我竟然还在这种小事儿上跟他计较。
我犹豫着动了动:“……你去休息会儿吧,我坐坐就好。”
他也没说什么,反而帮着我慢慢坐起身,往我腰后塞枕头的时候却突然来了一句:“诶对了,上次你翻身吐的时候胸口磕在床沿上起了块儿青,就在那颗痣旁边,我看看下去了没,没下去我再给你上次药。”
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连忙摇了摇头:“……没感觉了。”
“真的?青了好几天呢。”
“真的……”
我低着头,觉得自己还不如不喊腰疼直接翻身睡过去多好。
胸口的那颗痣没在别的地方,就在左乳/房的侧面,很小一颗。
“不行,还是再上点儿药保险,万一皮下出血可就糟了。”
他坐在床边,身子微微往前伏着,一手合在我的腋下,满脸都是很诚挚的关心。
我咬了咬牙,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矫情了,跟他之间再亲密的事儿也做过了,何况他现在对我也算尽心尽力的,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儿上跟他纠结。
“那……好。”
突然的回应倒是让林少棠怔住了,紧接着那双小手就搭上了睡衣的扣子。
因为张北的天气凉,我早早的就穿上了法兰绒对开系扣的睡衣,厚厚的软软的像盖着一层毯子似的。
一直到解开第三颗扣子,轻扯开衣领已经足够看得到那颗痣的位置,我低头瞥了一眼:“还好……只是有点儿红,应该不用上药了。”
他骂自己是个禽兽,我病成这个样子自己都还能起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