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语。
“林少棠,我之前恨不得杀了他。”
他抬起头,有些不忍:“对不起,我能做的都做了,可是邺城有老爷子的人脉,不论我怎么做,他都能压下来,不过你放心,丧子之痛也是刻在我心上的!我也绝对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摆摆手:“这件事儿与你无关,你也不必为了我再多做什么,只是有件事我现在突然想知道了,你能不能帮我查清楚?”
“什么事儿?你说!”他抬起头,期待我能更加的依赖他一些。
“我想知道,杀了我孩子的到底是林少言还是刘姨。”
说完,林少棠就愣住了:“什么?”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上次你是不是就问我是不是指使她……我一时没多想,难道不仅仅是因为林少言的所作所为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是出事以后我们两个第一次回头看过去。
之前他不问我不说,我们都默契的不想回忆那段惨痛的曾经,可是现在,我心里隐隐恢复,对当时的一些事情也开始慢慢回忆起来。
他低头,额角青筋暴起一瞬,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不管是谁害了咱们的孩子,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我歪头看他,一瞬间的恍惚,我轻轻滴将他额上凌乱的碎发拨开:“林少棠,其实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抱住我:“爱你这件事儿,永远不会晚,也永远不会停。”
我笑了笑,已经没心力跟他再争执不堪的曾经:“林少棠,你知道这样下去未来你会经历什么吗?我是个沉重的负担,沉重到你可能现在都没法想象。”
“那压我一辈子好了。”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正这时,楼下门响了,他连忙起身下去,没一会儿就上来将我抱了下去。
一辆白色的豪华房车停在路边,随月生手中拉着几只小羊往车上赶。
“随医生,这是……”
我忍不住问道,随月生不耐地看了我一眼:“我的羊,总不能丢下他们!”
“随他去吧,你要是觉得味儿,等他不注意我就把那群羊给扔了。”林少棠伏在我耳边偷偷说道。
我忍不住笑了笑,他就愣在原地:“林莎,多笑笑吧,真美。”
耳后有些发热,我歪过头不去看他,任由他将我带上了车。
林少棠一上车就睡了,鞋都没脱就蹬了上去。
我看着他的疲惫的样子直叹气,都成了这样,竟然还能想着开夜车。
从满洲里到拉萨,五千公里的距离,最少也要走三天三夜,他要是真的开了这车,不出事才怪。
咬牙切齿地帮人把鞋脱掉,我累出了一身的虚汗,坐在床边缓了老半天,刚想起身去湿块毛巾给他擦擦脸,腰却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抱住了。
我无奈地扭头:“你睡你的。”
林少棠睡得迷迷糊糊的,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也不说话,就靠在我身上抱着。
我挣了挣,开始一根一根地掰手指。
他睡的癔症,没多大力气,我用了没十分钟就掰开一半,眼见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不知怎么车突然一个急转,我一下子倒了进去。
林少棠一个激灵就醒了,看着好在被他拽到怀里的人,暴躁地冲外大喊:“随月生你丫不想活了吗?”
车头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他没听太清,起身就要下去,我连忙拽住了他。
“你干嘛去?”
他恼的不行,幸亏他刚才抱着没撒手,要是让我慢吞吞的去了别处,这会儿估计早摔在地上了。
“我就说别人没我开车稳,这车就该我来开的。”
他是不敢对我吼责怪我的,可是仍旧免不了因为过分担忧而生出来些焦虑的情绪。
“要是你开我就真的不去了,我不想被你疲劳驾驶给害死。”
他连忙晃晃头:“谁说我疲劳了,我清醒的很,没人比我还清醒。”
“林少棠!”我忍不住带上了点儿怒意,一下子就让人闭了嘴。
“能别这么幼稚吗?哪怕你就当为了能好好的多照顾我几天也对自己的身体负点儿责好吗?”
“万一你累死在我前头了,我……我……”
林少棠开始还在一脸正直且认真的等着我“我”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没过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房车内置豪华,两个房间有两张上下铺一共四张床,普通单人床的宽度,刚刚我先是他抱着我躺倒下来的时候他还是在里侧的,可后来为了出去走随月生他刚准备翻过去就被我抓住了。
此时才发现他竟然趴在我的正上方,只要微微一低头就能嘬住我的唇。
而我似乎还没发现他们两个的奇妙“体/位”。
我“我”了个半天到底也没“我”出个所以然,倒是突然听见“咩咩”的两声羊叫,下意识地就想起身,结果刚撑起身子,就顿住了。
我躺的位置稍微偏侧,身子一起来,两个人的脸颊就擦在了一起。
林少棠的脸颊很热很热,热到我觉得都有些惊人。
“我。”
他轻轻地唤了声,然后慢慢地偏过了头。
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是忍了忍,没动。
林少棠背负的比我想像的要多的多,我不忍心看他独自把所有的苦楚咽下,夜深人静时独自辗转痛苦。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反抗他。
我感觉到他的脸颊贴的越来越近,心都忍不住跟着烧了起来。
林少棠口中的热气吹在我的耳边,轻轻开口:“我……我好想……”
我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可是身体还是绷得紧的要命。
林少棠脸上的笑意已经深的不能再深了,到底还是害怕我那颗经不起摔打的小心脏出毛病,只能松了口。
“我好像发烧了。”
我一怔,想要立刻从他身子底下钻出来,可是我慢吞吞的动作,虚弱的不堪一击的力气,都拿不出什么办法能像一只小猴子一样动作灵敏地蹦来跳去。
我重新躺下,推了推:“你起来,我去给你找退烧药。”
林少棠没动,却是笑着看我:“是我发烧了,你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