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蝉被他揪着,一步一步被架着靠近铜炉。
“很快的,痛苦就会消失。”
隐默默念动咒语,悄声运转周身的灵力,随着意识的灌入,炉口应声而开。
像是雪山之巅的寒风从炉口中呼啸而出,又像是十八地狱下的红莲业火攒攒而动,邬蝉在前就已经感受那冰灼两极端的瘆人触感。
“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二魄,可以与假魄一起,支撑起一个人的躯壳呢。”
邬蝉只觉得身后的男人精神有问题,她极力想挣脱他的桎梏,但总是不能如意。
“好好珍惜吧,能得此殊遇的,百年前仅那一位。”
说着,隐用劲压下邬蝉的肩膀,将其整个人推进了炉内。火舌从炉内伸出,携裹着邬蝉瘦弱的身子,将她稳稳当当的卷入,炉口关闭,封尘震动,少女凄厉的尖叫声席卷整个牢笼,让囚笼中“粮口”害怕得蜷缩。
隐正待施法剥离邬蝉的魂魄,忽闻上空木梁绷落的声音。
唔?
这游舫质量这么差的吗?
思绪未落,上方天崩地裂之声猝然响动,层层木板被惊人的神力搅动,碎屑撒空,扑簌簌的像是雪花般滚滚而下,披满了隐的肩头。
隐大惊,明锐的感知让他霎时间就反应过来,身子飘摇而起,斜飞落定,冷汗陡然从额间渗下。
再次看去,他刚才站定的地方已经被袭出了一个大坑,只要再多加一份力,这偌大的游舫估计是要沉了。
这威力.......
隐凝眉,眯眼看去,那木屑飞烟散去之后,伫立着一个挺立的人影。
“阁下为何不肯以真面示人?”
沙哑而冷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黑袍踱着银丝,猎猎而动。
“你不配。”
隐轻嗤一声,反问一句:“阁下可知我是谁?”
那人的声音依旧平稳,无一丝情感的波动,像是木偶一般。
“妖界,元老之一,抚引。”
唔?
竟然还真的知道他。
抚引心内不仅沉了沉。
这人在得知他身份和能力的情况下,还敢独身硬闯,怕是也修为不低。
“阁下此次前来是为何?”
黑袍人单手覆在铜炉上,嗓音依旧寒然,“为她。”
“一介小小的凡人,怎能劳得阁下大驾?”
抚引刚扯出一丝笑,顷刻就崩裂开。
他瞪大的瞳眼里映着那剧烈颤动的铜炉。
源源不断的真气随着黑袍人的手不断的渡进铜炉中,本就被拼凑好的铜炉此时晃动嘶鸣,攀附在其上的碎纹不断扩大,寒气和烈火随着碎纹逸出,却分毫也伤不得在旁的黑袍人。
“不!”
一阵金石碎裂的巨响,铜炉随之爆裂,碎片四处飞散,散如飞花。
邬蝉蜷缩在残炉中,双目紧闭,失去了意识。
“你算是,我的,小辈,”黑袍人弯腰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邬蝉,帽檐下的目光穿过距离,落在抚引的脸上,“我不杀你,但是,不许再打,她的主意!”
说完,不等抚引出声,黑袍人就已转身,闪腾挪移之间,化为一道黑影离去。
“啧!”
抚引露出牙疼一样的表情,站在原地嘟囔,“还真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