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面前的公子紫衣潋滟,眼尾斜挑,冠玉风姿,一派风流。
他闲闲的倚靠廊柱,薄暮下的余晖从背面投射,给他衣边踱了一层光,倒是将他的邪魅压下,平添一抹刚阳。
“咦?青姝姑娘怎么还带着面纱?”
哪壶不开提哪壶!
邬蝉真的一点都不想理他,极度想拾起扫帚将他暴打出去。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面纱中传出,少女的声音轻软而媚意,“真是让公子见笑了,只是小女子......脸上起了疹子,不堪入目,怕吓到公子。”
“是吗?”
隐脸上带笑,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他走上前来,微微俯低身子,呼吸喷薄在邬蝉的颊侧。
“在下倒是懂点医理,如若姑娘不嫌弃,可否让在下帮忙查看一番?”
眼看着他抬起的手就要触碰到自己,掀开那轻薄的面纱。
邬蝉屏住呼吸,躲开隐逼人的视线,连忙退了一步。
“已经请过了大夫,没有大碍,不用劳烦公子了。”
隐没有继续如此咄咄逼人,他又恢复起平常风流的模样,举扇遥遥指向某处,含笑道:“平日里姑娘待着可是烦闷,不如与我同出,去外面好好游赏一番风景?”
什么玩意?
邬蝉有些搞不懂这个妖怪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只得谨慎的摇头,退步行礼,“小女子累了,恕不能陪从。”
隐并未就此罢休,得寸进尺的又提出一个无礼的要求,让邬蝉悚然大惊。
“既然不能陪我外出,不如让我去里面坐坐。”
屋子里有被绑起来的婢女,她当然不能让隐入内,不然就露陷了!
“公子不可!”
邬蝉尝试着做最后的挣扎,抬手抵在他的肩前,将他往外推去。
“哦,为何不可?”
隐笑着,虽然知道自己只要轻轻使力,就可以将面前的女子弄倒,但还是随着她的力道,往后面退去。
“你我男未婚,女未嫁,这样擅自入我闺房,不合礼数。”
隐闻言,皱眉疑惑道:“什么礼数,你不是已经被你爹许配给我了吗,既然婚缘已定,我进你的房间有何不可?”
邬蝉累了,有些不想解释,可能这就是妖和人生存方式不同引起的巨大思想差异吧。
她只得妥协道:“我在屋里呆的确实烦闷,那就应公子所言,陪你走走罢。”
“不错,倒是听话。”隐嘴角勾起一抹笑,抬手扶上邬蝉的手腕,微微使力,扣紧了她。
“你?!”邬蝉惊愕的想甩掉他,却奈何不住妖的天生怪力,苦于没有力气。
“这里景色不错呢,不妨在这里停下。”
邬蝉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站立的地方,不恰好是昨日探索的甲板之上?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铁板扣吟的“铿锵”,二人身子顿时沉下,一阵翻滚,重重摔到地面上。
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毕竟妖精本就皮糙肉厚。
可苦了邬蝉,区区凡人,摔得几乎一命呜呼。
邬蝉艰难的爬起,视线徘徊周边一阵,将目光落在角落中铜炉上。
这炉壁花纹繁细,周遭环绕着细细的润光,但是细看之下,可以肉眼清楚的看见它炉身细碎的纹路,像是被打碎后重新拼接回去的模样。
心头渐渐漫起了一阵难言的不安,邬蝉抬脚狠击男子胯部,立即挣开隐的手,摸着额上的咒印,但只能感受到很弱的热度。
可恶!当初为了潜入纪家,不惊动妖精,就特意让梅凛将咒印的威力减弱,现在真是给自己一个苦头吃。
“哎呀!”隐不在意的伸手,轻松的将邬蝉重新捉回,“找谁呢?一模一样的脸,对着那人,也是一模一样的眷恋呢。”
他偏头看着邬蝉,笑意带寒,“这位姑娘,可愿意让我探一探你的魂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