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中庭无人,只见垂撒的月关。
邬蝉小心的走着,穿过桌椅,寻思的应该是这个位置,弯身低头着寻找。
桌椅下黑漆漆,月光被桌布遮挡着,透不进来。
邬蝉只能微微勾着身子,趴在地上,手指伸进去慢慢摩挲着。
好不容易才摸索到,滑凉的触感,从指尖可感知。
邬蝉一喜,本想抬手将其勾过,却未料一时过急,不慎将它推到更远的地方。
暗骂一声,她只能小心的卷着裤脚,徐徐的探进去。
“有人来了!是隐公子!”
纪青姝在灵识内惊呼一声,邬蝉霎时间翻身利落的滚进桌椅底下。
好脏。
邬蝉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衣裙。
刚刚起身,头上便碰到桌案,她痛得难受,但也只能将痛呼憋回喉咙。
这猫妖,半夜三更,是想做什么?
悄悄将垂落的桌布掀起一个角,邬蝉眯眼看去,刚好见那紫色的身影悄悄闪过,扶着一个醉醺醺的劲装男子。
是他,那个醉得不省人事露出长尾的妖怪。
这猫妖是想把他带去哪里?
灵识内纪青姝轻轻的“咦”了一声,“这不是.......”
邬蝉闻言看过去,心中的谜团也解开了许,“是纪老爷呀。”
她盯着的那个步履鬼祟的中年男子,不恰好就是纪老爷。
此时的他也紧紧尾随着隐公子,心虚的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后,隐弯腰掀开了画舫的甲板,等抓住护卫纵身跃进去之后,他才慢慢的爬下去。
这下面会有什么?
邬蝉心里疑惑顿起,回身将酒壶捞上怀中,正打算钻出去一探究竟。
肩膀上突然扣上一只手,她骇得叫出来了声,又被身后的人飞快的捂住了嘴巴,只剩下吞咽的“唔唔”声。
后背抵上温暖的胸腔,她似乎能感受到紧紧贴着的人起伏的鼻息。
“是我。”
邬蝉在黑漆漆的环境中看不清人,只能靠着这人的声音去辨别。
她在黑暗中眨眨眼,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小心的道:“神官?”
身后的人淡淡应了句,把手缩了回来,紧靠着的身子也稍微向后挪了挪,将二人的距离拉开。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么倨傲清冷的神官,也会藏身于桌底。
“大人也是前来查看的吗?”
梅凛向来不会多管闲事,如今他此番前来,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来一探究竟。
“是。”梅凛回答的很简短。
“神官来这里,是想看看那个甲板底下有什么吗?”
梅凛沉吟一会儿,摇摇头,但他马上想起来在这么黑的环境,邬蝉这个凡人是看不清他的动作,于是又低低应了声,“不是。”
啊?
邬蝉疑惑的偏头看他,但她根本看不清面前人的神色。
此次前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面的这个人。
梅凛抿了抿唇,低低的说道:“方才是我莽撞了,不知道是否惊扰了姑娘。”
邬蝉愣了片刻才想起,他说的是之前醉酒攥住她手腕的事情。
“怎......怎么会。”
邬蝉觉得这逼仄的空间,本来就不应该说这些话,显得气氛有些暧昧与尴尬。
黑暗中的感官特别的灵敏,她甚至能闻到对面的男子淡雅的清香,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甚至能感受到他清冷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