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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老山战场(一)
    邓天龙见越军已然冲击到眼面前了,杀机陡然炽烈若火山爆发,他侧目一看,战壕里有很多战士已拧开了手榴弹弦盖,正哧哧的冒着白烟,他当下命令他们用手榴弹和机枪狠狠地揍敌人一家伙。战士们从战壕里一跃而起,一齐甩手投了出去。
    轰隆轰隆的爆炸声,顿时如天际滚雷一般骤然响起,十几颗手榴弹砸在密集的敌群中开花结果,只见硝烟,火光,土石搅合残肢断臂,还有血花,碎布,枪支的破钢碎铁,一齐四散飞舞,犹如漫天的花瓣雨。
    战士们的杀气一发不可收拾,尽皆拼命地投弹,甚至连枪都忘了放,一股脑地投弹,两个一组,三个一束,阵地前炸开了花,越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威猛攻击打了措手不及,登时人仰马翻,死伤累累。
    弹片夹着尖锐地呼啸声,高速四散激射,弹幕里敌人的鬼哭狼嚎声,乱七八遭的响成一大片,子弹共血花,肢肉一起四下飞舞,场面壮观至极,也惊心动魄之至。
    爆破手小田最是大胆,最是悍勇,邓天龙简直难以置信,不知道他的胆子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只见他窜上了战壕,手榴弹可劲地砸,左右开弓地砸,阵地前沿弹片横飞,硝烟撮合土石弥漫住了视线,手榴弹掀起了一潮高似一潮的热浪,但是越军不是善类,稍一溃败后,立马重新组织战斗队形,调整火力部署,攻击更加猛烈了,还有越军的炮兵,各种炮弹简直要把整个山头给摧毁荡平了。
    邓天龙见战士们已经投光了战壕里的手榴弹,心知以高地上现有的火力和人手,绝难抵挡敌人这排山倒海的冲击,索性就放他们进来,给他们刺刀见红,于是他飞身扑过去,出手如电,一把将小田扯进战壕里,嘶声命令战士们准备与敌人近身肉搏。
    战士们权且按压住炽烈杀机,隐蔽在壕沟里,拔出大砍刀,或张开三棱钢刺,蓄势以待。
    近了,更近了,当先的三十多名越军士兵已经扑跃进了第一条堑壕,一张张消瘦枯槁的面孔在扭曲中变得极为狞厉可怖,一把把上好三棱钢刺的ak-47冲锋枪在血色烈阳映射之下,闪耀着冷电寒光。
    邓天龙狠狠一咬牙,双手把弹药告罄的81-1步枪抡起,腰肢一扭,狠力抛将而出,便听得喀嚓的一声响,一个敌兵刚刚冲刺到阵地前沿,脑门端巧被钢枪砸中,头颅登时碎裂,摔了个仰八叉,顺着斜坡骨碌碌地往下滚去。
    邓天龙低头矮身,避过侧面来袭之敌的钢刺,乘敌人一刀刺空,来不及收势的当口,他电闪扑至,左手猛探,五指如钢钩般掐住敌人脖子,又是嘎吧一声,敌人的喉骨顿时被他捏碎,旋即松手,左脚暴起,狠狠地踹在那敌人的肚腹上,将其踹得飞起来。
    他连眉头都不皱皱,右手一把抽出大砍刀,声如裂帛般对战士们吼道:“弟兄们不能让无名高地落到这群白眼狼的手里,让他们尝尝刺刀见血的滋味,给我杀呀。“
    弟兄们各人怒目喷火,血气上涌,齐声嘶喊着:“杀呀!给小鬼子拼了。“
    在一阵响遏行云的喊杀声中,一条条虎威男儿宛若一头头出笼猛虎,是那么威凌,又是那么悍厉地从掩体里腾跃而起,以排山倒海,锐不可挡的气势扑向同样悍不畏死的敌人。于是,一场人世间最原始,原野蛮,最残暴也最狠酷的肉搏战拉开了帷幕。
    一把大砍刀在虎空里划出一道灿亮的光弧,喀嚓一声骨骼碎响,一颗越军士兵的脑袋瓜子带着满腔热血,滴溜溜地弹升上半空之中。这个挥舞着大砍刀的中国健儿兀自享受到杀戮的快感,冷不防背后有来袭之敌,便听得噗哧一声响,他那虎实身躯猛然抖缩起来,一把三棱钢刺自背心刺进,从前胸穿出一大截来,刺尖上还沾附着稠血和肉糜。他已经被另一个越军士兵用三棱钢刺戳了个透心凉。
    在他旁边的战壕里,还有两名中国健儿正在狠搏着五名越军方面的狠主儿。三棱钢刺与大砍刀碰击着,铮铮铮的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拼战的敌我双方,无一不是满身染血,浑身挂彩。
    邓天龙左手反握81刺刀,右手紧握大砍刀横斩斜劈,喀嚓喀嚓的骨骼碎裂声中,两名粗暴的越军角色刚一沾上他,便即血浆溅射,两颗大好的脑袋如同装了弹簧一样飞上九尺长空,骨碌碌地翻跃着跟头。
    邓天龙旋身之间,右足暴起,闪电般连踢两脚,将两副喷血的无头躯体踹飞进堑壕里。
    邓天龙甩掉刀刃上的血珠子,正要起身扑向新的屠杀对象,便听得一声摧肝裂肠的嚎叫自左首传来,他心弦一震,瞥眼之间,见一个肩扛少尉军衔的越军自斜刺里暴起横戳,尖锐的三棱钢刺直刺他的颈左侧。
    “去死吧!你这杂种。“邓天龙暴喝一声,陡然斜身,脑袋一偏,让过越军少尉的刺尖。顺着对方的来势,他右手一挥,大砍刀横斩对方后背,喀嚓一声响过处,越军少尉被拦腰斩为两段,上半身扯花花绿绿的肠脏飞到五米外,下半身狂喷血箭,两条腿还一溜歪斜地抢出好几步。
    邓天龙连眼皮子也不撩上一下,转身一瞥之下,见右首有一名越军正仰面朝天地倒在血泊里,痛苦地搐动着,肚皮已然被大砍刀劈开,肠子搅拌着血水拖了一地,嘴里还在发出不似人类的呻吟声。
    邓天龙耳际里陡然响起一串急骤的脚步声,飕飕冷风刮自脑后刮至,他立知背后有敌袭,猝然旋身,左手反握81刺刀朝外一送,迅即拖划而出,又听得噗的一声响,有若利刀割破了皮革。 但见一名越军士兵刚自他身侧擦过,脚下一阵踉跄,病病歪歪地抢出好几步远,方才站稳脚步,迅即转过身来,面朝距他五步之遥的邓天龙,而邓天龙左手上的刺刀沾满了鲜血。
    这个越军左脚上跨一步,右脚向后蹬地,双膝微微弯曲,身子前倾,一挺张开三棱钢刺的冲锋枪,面孔狞狰,作势欲扑,蓦然觉得肚腹一阵巨痛,俯首一瞧,肚皮猛然裂开一条血口子,五脏六腑哗哗啦啦流满一地。他晃了两晃身子,双手抛掉武器,一手捂住创口,不让脏器继续往外淌泻,一手抓起一大把肠子往伤口里面塞入,只是身上的力气似海潮般退出,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脑意识越来越淡薄,颓然歪倒下去,端巧压住了那堆五脏六腑,两只手伸在两旁的地上胡乱抓挠几下,便即一也动不动了。
    越来越多的越军冲上了无名高地,人数上占压性优势的敌人确实给中国勇士们来了致命的威胁。然而,势单力薄的勇士们在邓天龙的率领之下,个个悍厉如虎,人人狠毒似狼,凡是能致人死命的杀招无所不用其极,这场80年代罕见的肉体大厮杀好不惨烈,好不悲壮,也好不凄怖。
    中国方面除了少数战士还在发扬刺刀见红的精神外,大部分人在邓天龙的言传声教下,染上了在近战中用大砍刀和刺刀解决问题的习惯。
    邓天龙为了让战士们在与越军步兵的白刃战中大显神威,于战前强烈要求军需部门为每个战士配发了一把军用大砍刀,不但便于在丛林行军时披荆斩棘,更有利于肉搏战中克敌制胜。
    邓天龙之所以要在白刃战中摒弃我军一惯推崇的刺刀见红的精神,而釆用大砍刀或匕首解决问题,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越军深谙日军的拼刺战术,加上多年战争的磨练就更上一层楼,致使我军在与他们的近身格斗中用刺刀很难占到上风。
    邓天龙眼光独到,聪明好学,早就想到了这弊端,因此在陆军学院学习时,他无意中结识了一个偏好近身格斗的中学老师,闲暇时,两人就聚在一起钻研二战中盟军、德军、日军和越军的近身格斗战术,试图探索出一套最实用,最直接有效,也最易学习掌握的拼刺战术。
    这个老师是在内战爆发前急流勇退的前远征军少校军官,是德国慕尼黑军校的高才生,虽然很推崇在近战中使用手枪和手雷加匕首来应付敌人,但基于中国军力太过薄弱,不可能做到人人都配带手枪和匕首,便向邓天龙提出了曾经在抗战中独步一时的西北军刀法,这是一种专破日式白刃战拼刺术的杀手锏。
    这个振聋发聩的提议让邓天龙茅塞顿开,他利用当年军校放暑假的闲暇,千万百计的寻访到了几个当年在抗战中抛头颅,洒热血,现在早被后世遗忘的西北军老兵。他拿出一颗赤子之心,虔诚恳挚地向老前辈们拜师学艺。由于几位老前辈的倾囊相授,加上他过人的天姿禀赋和无以伦比的超强悟性,很快就把这套西北军刀法掌握得滚瓜烂熟,让几位老前辈为中国军队能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而欢欣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