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光束在一棵大树腰上稍作停顿,迅即挪移开去。
大树腰上蜷局着一名暗哨,光芒端巧射在他脸上,刺激得他双眼直发痒,当即睁不开眼睛。
这不过是星飞电急的一瞬间,但却足够黄远飞将狙杀目标锁定。嘭的一声闷响,85狙击步枪在李大卫手里轻轻一颤,一颗7.62毫米突缘弹挣脱枪管束缚,直奔目标猛撞过去,噗的一下,穿透目标的前脖后颈,带起一溜稠糊的血浆,夹杂碎骨,泼洒在周遭枝叶上面,唰唰作响。
那暗哨发出一声惨痛闷哼,从大树腰上一头栽下去,脑袋抢先着地,端巧砸在石头上。
扑通一声重物坠地闷响,夹杂喀嚓的一下骨头断折声,听来恁地令人心跳肉麻。他脑袋到底是皮肉包骨头,再怎么坚硬也绝难比得过石头,这一下对碰,自然输得惨厉,头盖骨碎裂,脑血四溢,像敲碎了一个大西瓜。
雪亮的光束往三点钟方位一点,李大卫立刻向右一摆枪口指向,右手食指朝后一加力。 又一颗钢铁弹丸脱出枪膛,在空中高速飞行,和空气产生猛烈摩擦,嘶的一声响,扎进一堆高高隆起的杂草。
噗的一下飙起一股血箭,那堆杂草竟然发出一声凄厉闷哼,奇迹般活动起来,不过只抽搐了两三下就寂然不动了,稠糊血浆汩汩冒出,浸染得杂草红一块的青一块。
塔楼上的探照灯朝九点钟方位一指,照亮了一株大芭蕉树,也照出了一名蹲在树底下的暗哨,他身上的橄榄绿军装在雪亮的灯光映射下,格外醒目打眼。
李大卫左手就地一按,腾地弹起上身,双膝跪地,85狙击步枪架在左大臂上,枪口往左一挪,将枪膛里的子弹推了出去。
那哨兵的橄榄绿军装上立刻绽开一朵大红花,翠绿的芭蕉叶骤然变得红不棱登,他两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胸膛,颓然歪倒下去,双腿踢蹬几下,便即一动不动了,他这么稀里糊涂就呜呼哀哉。
探照灯的雪亮光束每照到一处,李大卫的85狙击步枪便要颤抖一下,担当观察手的杨锐就会在微光望远镜里欣赏到敌方潜伏哨头颅爆裂,血浆飞溅的惨怖景象。
闷闷的枪响,嘶嘶的子弹破空啸音,时起时落,仿如死神大爷在敲丧钟。
李大卫的狙击战术相当扎实过硬,曾经几度协助公安和武警处置突发事件,五次成功击毙挟持人质的凶悍暴徒,实战经验不俗,心理素质较强。是以面对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枪口下瞬间陨灭,他不但没有丝毫悚惧,嗜血快感反而愈加浓烈。
过得片刻,塔楼上的探照灯终于停止了晃悠,军营外围的十余名潜伏哨悉数奔赴鬼门关。
李大卫轻轻放下狙击步枪,长吁一口气,顿然感到心头无比惬意,对着话筒小声地向邓天龙报告,外围的暗哨已经清除。
邓天龙欣悦地点点头,通过单兵战术电台向队员们发出命令,攻击开始后,李大卫和杨锐负责打掉另外三处了望塔楼的探照灯和哨兵,江元截住敌方转移李博士的车辆并乘机救下他,马龙欧炸毁军营里的几辆军用卡车,等江元得手后,分头向预定会合点撤退,千万不可恋战。
方平关掉探照灯,顺着木柱溜下塔楼。
邓天龙双手奋力一按,纵身跃出堑壕,右手拔出五四手枪,左手掏出消声器,安装在枪口上,吩咐方平自由寻找目标偷袭,待马龙欧放置好炸药后,发40毫米破甲枪榴弹攻击敌军宿舍楼。
方平拔出92式手枪,旋上消声器,冲邓天龙点点头,表示会意,两人便即展开行动。
此际,爆破手马龙欧巧借营房暗影和杂物堆为掩护,低头弯腰,步履轻捷,像只夜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在军营里东一拐,西一转,把一捆捆装有定时器的雷管炸药安置到目标物上面。
他双脚脚尖点地,迅捷地行进至一辆军用卡车跟前,见驾驶室右侧窗口没有摇上玻璃,掏出一捆雷管炸药,从窗口投了进去。咚的一声轻响,雷管炸药落到驾驶座上,定时器的时钟嘀嘀嗒嗒的运转起来。他转身走了几步,又掏出一捆雷管炸药,俯身安放在卡车油箱座上面,然后脸露阴狠笑意,扭头离去。
马龙欧身形矫捷已极,如狸猫那般灵巧地在营房和杂物间左一闪,右一挪,随手把几捆雷管炸药抛进汽油桶堆里,随后摸到一栋吊脚竹木楼跟前,闪身躲进暗影里,侧耳倾听,屋内传来一大片鼾声,呼噜呼噜的响个不停,在沉寂的深夜中听来格外清晰,显然这是敌军士兵的宿舍。
他巡视四周,没有察探到丝毫敌情威胁,便放心大胆地来到宿舍门前,摸出两枚撒布式反步兵爆破雷,在门口左右两边各设置一枚,两根金属引爆线横拉在门口中间,将两杖反步兵爆破雷串联在一起。
木屋内,三十余名敌军士兵正自酣畅沉睡,浑然不知死神大爷已经把镰刀悄悄地架在他们脖子上,情势危如巢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