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敌军哨兵打着呵欠,迈着碎步,慢慢悠悠地走到一堆废旧轮胎旁边,解开裤腰带,掏出那玩艺儿,刚欲海阔天空地渲泄一番。
便在此刻,一条人影轻捷地掩近到他背后,左手疾探如电光石火,托住他下颌狠力住上一托,迅即向后一抻,左大臂顶实他后脑勺,右手掌盖压在他额头上,猛力朝右拧转。
喀嚓一下骨骼碎裂声,他的颈椎骨断折,当场一命呜呼,像团烂泥一样瘫软在那条人影怀里,而尿液像喷泉一样飙射到他跟前的轮胎上面,啪哒啪哒的乱响一气。
那条人影正是马龙欧,他右腿屈膝,顶住敌尸的后腰,而后双手揪住敌尸两肩衣襟,将其拖到废旧轮胎后面掩藏起来。
他右手抽出92式手枪,左手掏出消声器,迅速安装到枪口上,然后右手持握手枪,背在腰后侧,不慌不忙地从废旧轮胎后面走出去。
他刚自走出几步,猛不丁劈头撞见四名哨兵,由于相距不足十米远,他想躲藏已是不及,索性低垂下脸庞,迎面走近前去。
四名哨兵有的不住地打呵欠,有的伸手搓揉着眼皮,精神状态不佳,显然疲意甚浓。其中一名瘦矮个哨兵眼睛还算尖利,光线虽然晦暗,但他一眼就看出迎头走来的这个人无论体态还是装束,均很迥异,明显不像是自己人。
他心中起疑,精神大振,开口喝问对方口令,同时迅急伸右手去右肩后侧取akm冲锋枪。
马龙欧已然逼近四名哨兵跟前四五米处,见那瘦矮正忙不迭地从肩上取枪,心想狭路相逢勇者胜,先下手为强。
心念电闪,马龙欧右臂霍地抬起,迅即向前送出,铮的一下金属碰擦响声,撞针击打子弹底火,一颗索魂夺命的钢铁弹丸直指瘦矮个胸膛撞击而去,以这种极端残毒的方式回答他的口令。
瘦高个哨兵闷哼一声,胸前爆出一蓬粘稠液物,扑腾一下双膝跪倒在地,上身旋即向前扑出,四肢一阵抽搐。
马龙欧与敌军哨兵们相距极近,出手又是恁地迅如风雷,委实令他们措手不及。
另外三名哨兵见对方猝然出手,一枪撂倒同伴,心头立时知道大事不妙,有敌来袭,慌促间想要伸右手去摸枪。
马龙欧岂肯给他们反击或鸣枪示警的机会,迅疾一摆右手臂,用子弹来嘲弄他们相对迟钝的大脑反应速度和笨拙的手脚。
又一个哨兵的脖颈被子弹贯穿,弹道惯性奇强无比,愣是将他掀了个四脚朝天,随即在血泊中剧烈搐缩着身躯。
马龙欧刚欲摆动右手臂,转移枪口指向,就在这流星飞电的刹那间,剩余两名哨兵背后乍猛地闪出一条瘦削人影,一个侧滚翻利索地变成跪姿,双手持握手枪向前一送,急如星火般连摆两下枪口。
只见昏黑的夜幕中骤然亮起两团桔红光焰,像流星划空那般一闪而逝。
但听铮铮的两下金属撞击声,夹杂两声噗噗的恐怖闷响,听来颇令人心跳肉麻。 剩余两名哨兵齐齐闷哼一声,各自的前额后脑分别飙射出一股粘稠液体,身体颓然朝前扑跌而下。
马龙欧眼明心亮手脚更快,一个箭步蹿近前去,双手疾探如电,一把托住这两副已然丧失生机的肉躯,慢慢悠悠地摊放在地上。
他直起身来,定睛细瞧,来人赫然是邓天龙,正伸出左手向他比划,用手语命令他赶快争分夺秒安放炸药,这里就不用管了。
马龙欧点头表示明白,背着装满各种炸药和地雷的战术攻击包,转头匆匆地离去。
邓天龙左手招了两招,方平腾地从侧近的一堆木箱后面闪身出来,步履轻捷地奔过来,瞅了瞅横躺在地面上的四具敌兵尸身,有一具尚在微微抽缩着双脚,当下不禁眉头紧蹙。
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军营,一股混杂着火药味的血腥气随风飘进方平鼻孔,只不过他现在闻到这种恶心气味,竟然没有此前生平头一次接触时那种呕吐晕血的感觉,仿佛已经适应了。
他兀自愣神间,耳机里猛不丁传来邓天龙的轻咳声,显然是见他对着尸体迟疑不决,催促他赶紧动手把尸体拖走。
他钢牙一咬,俯低身子,双手分别抓住两具尸身腰间的武装带,用力提离地面,转头走向旁边的一堆木箱。敌方士兵普遍身材瘦小,而他偏巧体壮力强,故而一手提着一具敌尸,像拎着两件行李袋一样轻松,只是脚步略显沉重了些。
他将两具尸身提到那堆木箱后面掩藏起来,心里疑惑不解,为何副队长、李大卫还有马龙欧他们这些人,手刃起敌人来竟然恁地冷酷狠残,像杀鸡宰羊一般稀松平常?而自己平日苦练杀敌本领时那么争强好胜,可真正上阵杀敌时却优柔寡断起来,全然没有训练时那种霸风煞劲,总是觉得敌人也是活生生的人,跟自己前世无怨今生无仇,杀死他们委实于心不仁。
邓天龙亦是左右两手各提一具敌尸,脚下依旧轻盈迅捷,不打丝毫折扣,毫不费力就将两具尸身转移到附近的一堆汽车废铁后面。
迅速隐藏起四具敌尸后,邓天龙伸左手冲方平打了打手势,示意他从左侧潜行,注意借助营房暗影和杂物隐蔽身体,他自己则位于右侧,继续向军营深处摸去,寻索关押李博士的具体位置,并且伺机清除敌军巡逻哨,尽可能多杀伤敌军的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