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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溅血(三)
    一声惨嗥令人毛发悚然,邓建国闻声急敛心神,转头望去。
    但见三名敌兵围住山鸡,三把钢刺一齐捅进他的胸膛、小腹和咽喉。其中一名敌兵转动着手腕,钢刺在他腹腔内搅动几下后才拔了出来,肠子挂在刺尖上,扯出一大截来。
    山鸡脑袋一歪,四肢停止了抽搐,鲜血将地面的红土染成紫一块,黑一块。 三个敌兵发出厉鬼般的狞厉笑声,其中一个家伙似乎仍然觉得不够解恨,抡起三棱钢刺,疯狂残虐山鸡的遗体。
    战友的遗体被敌人像草靶一样捅得稀巴烂,邓建国心如刀割,复仇火焰再次烧得两眼赤红,额角和脖颈的青筋股股暴涨。
    他暴喝一声,如弩箭离弦,电闪蹿出,一边倒的血腥大屠杀再度展开。
    三个敌兵兀自享受着残虐同类的邪异乐趣,全然不曾想到乐极还会生悲。
    一条瘦削人影猛可出现在他们仨的身后,青光闪处,笑得最厉害的那个敌兵陡然感到背心剧痛无比,体内五脏六腑翻腾,逆血冲破喉咙,夺口喷出。
    这只不过是流星划过苍空的瞬间,他的狞笑声竟然变成摧心剖肝的惨曝,而他的背心也居然被利器洞开一个三角形窟窿,血箭标射出老远,咝咝咝的微响声令人听之心跳肉麻。
    这一下变起仓猝之极,其余两名敌兵始料未及,竟然愕愣在原地,连捅进山鸡遗体内的钢刺都忘记拔出,确切地说是时间来不及了。
    邓建国将三棱钢刺往地面一插,右手撑在枪托底部,双足奋力蹬地,横里跃起,一个漂亮的大鹏展翅,身子在空中连环踢出两脚。
    又一个敌兵右胁连挨两记重踢,肋骨登时断裂三根,身子斜飞出去,重重跌落在三米以外,当即晕厥。
    邓建国右足当先着地,右手随即抓住枪托弯曲处,自地面拔出枪刺,左足往外一伸,脚尖一点地面,站稳身形。
    便在此刻,第三名敌兵回神过来,睚眦尽裂地扑过来,三棱钢刺直冲邓建国的胸膛招呼。
    邓建国晃身避过,一溜风地绕到那敌兵身子左侧,右脚飞起,狠狠地踹到他左胁上,刚猛的力道撞得他飞跌到两米以外,也是肋骨断了两三根。
    邓建国抢步上前,抡起枪托,欲砸碎他的脑袋。
    只见这厮翻过身子,嘴巴鼻孔冒出大量带有气泡的血沫。他左手撑地,死命地挣扎着支起上身,抬起抖抖索索的右手,指了指邓建国,眼睛的怨毒光芒迅速扩散,仰头坍倒下去,寂然不动了。
    邓建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迅步走到那个昏厥过去的敌兵身旁,心下一横,三棱钢刺插进那厮咽喉,让他永远也别想醒转过来。
    邓建国长吁一口气,转头目光瞥处,山鸡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全身千疮百孔,腹破肠流,死状当真惨厉无比。
    邓建国迅步走到山鸡的遗体旁边,曲膝蹲下,见山鸡的双眼仍然暴睁,虽然丧失了生气,但仍旧含着仇恨与愤怒,似乎遗恨自己今生再也没有能力为祖国而浴血奋战了。
    邓建国咬了咬牙,左手伸到山鸡的脸庞上,轻轻一搌,替他合上双眼。
    这时,三个敌兵如狼似虎地冲刺过来,邓建国眼看着战友们越来越少,敌人愈来愈猖獗,高地极难守住,心里怒不可遏,断然决定杀一个少一个,反正不能让敌军轻容易夺占高地,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然要敌军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心念至此,邓建国起身抄起武器,横挡在山鸡的遗体前面,双目煞光闪射,炽烈杀气透体而出。
    待得三名敌兵迫近身前之时,他虎吼一声,身形一晃,闪过一名敌兵的攻击。
    那敌兵一刀刺空,身子顺着冲力向前抢出,邓建国如鬼魅般绕到他背后,枪托狠狠地撞在他屁股上,他重重地扑跌在地上。
    邓建国缩头矮身,另一名敌兵的枪刺擦过头顶,蹭得钢盔铛的一声响。
    电光石火间,邓建国右手拆掉三棱钢刺,同时一个前滚翻,竟然滚动到了对方的脚下。
    那敌兵一刀刺去,对方骤然消失,愣神之间,对方突然出现在脚下,不禁心头狂震,当下张皇失措。
    邓建国可不给他趋避或者采取反击措施的机会,右手前伸,端巧伸到他裆部下面,竖起三棱钢刺,猛力向上刺出,三棱钢刺深深地插进他的裆部。
    霎时之间,夜枭悲鸣似的惨嗥令人听之毛发悚然,那敌兵的双手抛掉兵器,像突然患了失心疯一样,乱抓乱舞,又似被冥府中伸出的鬼手拍打一般,连连打着旋儿,只是每一次旋转,都会有大量的鲜血洒落地面。
    邓建国电闪起身,倒转ak-47冲锋枪,双手握枪管,用枪托砸开第三个敌兵的枪刺。
    邓建国扔掉武器,乘对方手臂酸痛之际,猱身而上,右手抓住对方的枪管前端,拆掉三棱钢刺,同时狠力一抻。
    那敌兵脚下不稳,身子顺着力道往前抢出,迎头撞向邓建国怀里。
    邓建国左手疾探如电,揪住他的胸前衣襟,右手前送,噗嚓的一声,三棱钢刺插进他的左眼眶,戳破眼球,直接捅进颅腔。
    邓建国左手撒开,右手腕抟动,三棱钢刺将他的脑髓搅成浆糊。
    邓建国刺棱一下拔出三棱钢刺,左脚前踢,又是喀吧一声骨骼碎响,那敌兵的胸骨断裂,身子如断线风筝似的飞出三米之外。
    一排长胡海泉的一刀撩起,拒开对手的三棱钢刺,迅即箭步蹿出,大砍刀自上直下,竖直划出。
    哧的一声,如破败革,只见对手的脸膛齐额头到下巴,翻裂开一条血口子,皮肉翻卷,露出白森森的鼻梁骨。
    那敌人抛掉武器,摇晃着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发出杀猪似的惨嚎,手舞足蹈地摔了出去。
    胡海泉收刀转身,忽然瞥见有个面目狞狰的敌兵不知何时冲击到了身前,三棱钢刺劈头盖脸地刺向面门。
    他心头大骇,脑袋迅疾朝右后方偏出,腰肢同时向右侧弯曲,嗖的一声金刃破风锐啸,敌人的枪刺堪堪地擦过脸颊。端的好险,只要稍微迟缓那怕半秒光景,他的这张脸恐怕就要被三棱钢刺捅开一个血洞了。
    胡海泉左手上翻,正好抓住敌人的枪管,顺着敌人的来势用力一拉,带得敌人迎面撞过来,他右脚前猛踢,端巧踢中敌人的腹部,乘机夺过ak-47冲锋枪。
    那敌人闷哼一声,噔噔噔的倒退几步,立足不稳,当下摔了个仰八叉。
    胡海泉电闪扑上,痛下杀着。
    那厮仰躺在地上,立时觉得腹内气血翻涌,背脊骨几欲碎裂,耳鸣目眩,险些昏厥。
    胡海泉右足抬起,狠狠地踏在那厮胸膛上。
    哇的一声嚎叫,那厮张嘴喷出血沫,嘴巴鼻子顿时扭曲成团。
    胡海泉拧动腰肢,加大右腿劲力,脚板不断地扭动摩挲,喀吱喀吱的骨骼碎裂声令人心悸神摇。
    那厮脑袋歪向一旁,两腿一蹬,寂然不动了。
    胡海泉抹了一把汗,把右脚从敌尸上移开,忽然听得近旁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胡海泉心头一怔,侧目瞧去。
    不远处,有个敌兵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邓建国一脚踩在他腹部,他脑袋猛地上翘,哇的一声惨曝,张嘴喷出血沫。
    邓建国又是一脚踢中他的脖颈,喀嚓的一下骨骼碎响,他颈椎骨断折,脑袋以古怪的角度歪向一旁,显然是活不成了。
    邓建国对待起敌人来当真比严冬更为冷酷无情,下手更是狠毒残忍,胡海泉不禁心头发毛,定定地看着神威凛凛的邓建国。
    邓建国转头看向兀自发怔的胡海泉,脸色骤变,声如裂帛般喊:“趴下。“
    胡海泉惕然心惊,条件反射地纵身朝前扑跌。
    邓建国旋身扭腰,右臂借力甩出三棱钢刺。
    一个敌兵正自从背后掩来,欲偷袭胡海泉,冷不丁射来一把三棱钢刺,他措手不及,咽喉中刀,颓然栽倒。
    邓建国巡视周遭,惨烈而残酷的生死搏杀仍在继续上演,狭窄的高地上,死状千姿百态的尸身横倒竖歪,有腹破肠流的,有身首异处的,有肢体不全的,还有的尚未断气,四肢在微微抽搐,嘴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更有甚者,依然维持着死亡前的厮杀姿式。
    有个中国健儿的鼻孔里仍在冒出气泡的血沫,他的双手紧紧掐住敌人的脖子,嘴里还咬着从敌人头上撕掉的耳朵。
    敌人的双眼暴睁,泛出死鱼肚般的白眼珠,舌头从张大的嘴巴里伸出一大截来,整个半边脸血肉模糊,而他的三棱钢刺捅进了中国健儿的肺部。
    邓建国望见不远处,有个中国健儿骑在敌人的腰胯上,左手叉在敌人的脖子,右手抡起石头,狠狠地砸击敌人的头颅,直砸得脑血飞溅。
    邓建国粗率地估测,到目前为止,至少五十多名敌军士兵在肉搏战中溅血殒命,而中国健儿也有二十多人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