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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溅血(二)
    邓建国左手抢先撑地,身子跌在左臂上,借力一按地面,迅即弹起身来,腰肢一扭,左手狠力一甩,刺刀脱手掷出。
    噗的一下响处,那名刚刚失去武器的敌人登时被刺刀扎穿咽喉,脑壳向后甩出,摔了个仰八叉,四肢搐搦几下,一动不动了。
    俯仰之间,五名残虐排长覃涛的暴徒已有三名伏尸当场,剩余两人胆裂魂飞,迟迟不敢发起攻击。
    邓建国对这些釜底游鱼怒目而视,形态有如猛虎在盯着两只山羊。
    他右臂抬起,向右侧平伸,大砍刀映着残阳,泛出森然的血红光焰。
    他冷若冰霜地道:“你们可以自行了断。“
    两名敌人虽不一定能听懂中国话,但他们心知肚明,眼前这个中国军人的武艺之精强,手段之残忍,当真世所罕见,与其对阵,无异于自取灭亡。
    邓建国左脚跨前一步,作势欲攻。
    两名敌军士兵骑虎难下,大起拼命之心,相顾挤眉弄眼之后,迅疾变换攻击位置,一前一后,夹攻邓建国。
    身前的敌人右脚跨前一步,三棱钢刺向下一压,迅即向上一挑,刺尖直奔邓建国胸膛戳来。 身后的敌人也痛施杀着,狠狠扎向他的背心。
    邓建国腹背受敌,自是不敢稍有懈怠,闪步斜身,同时抛掉大砍刀。
    呼的一声,冲胸膛戳来的枪刺擦过胸前,他左手倏然向上翻起,抓住敌人的枪管前端。
    电光石火间,他滑退半步,轻松避开扎向他背心的枪刺,右手疾探,捏住刀柄与枪管结合部。
    他巧借两个敌人的来势,双臂奋力交合,强劲的力道带得两个敌人相互碰撞上去,三棱钢刺径直冲彼此的胸膛扎去。
    噗噗两声,两个敌人的胸口同时中刀。
    邓建国双臂狠力交错,三棱钢刺从他们的背心透出。
    两个敌人各自嘴巴歪曲,挤出血沫,用极不甘心的眼神相顾对视着。
    邓建国见他俩瞳孔里的光芒迅速扩散,双手松开。
    扑通扑通的两声,他俩各自直挺挺地朝后倒将下去,两支ak-47冲锋枪像长在他俩身上一样,兀自颤颤悠悠,似朔风中摇晃的小树苗。
    邓建国呸了一声,啐了一口唾沫,俯身拾起大砍刀,插进刀鞘,走出两步,
    单脚挑起一支ak-47冲锋枪,熟练地卸掉三棱钢刺,正握在右手里。
    一个敌兵咆哮着,从背后迫近,邓建国也不转头后看,反手甩出三棱钢刺。
    来袭者的身子猛可一顿,闷哼一声,张嘴喷出一口血沫,打着旋儿,颓然倒地。
    十步之外,爆破手山鸡单挑三名短小精悍敌军儿郎。纵然山鸡的军事格斗技能很是过硬,但三名敌兵也训练有素,更何况,敌众我寡。因此,缠斗半晌,山鸡就显得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前方的敌兵上右脚,三棱钢刺猛刺而来,山鸡一刀撩起,刀背砸在枪管上,迅即虚晃一刀,迫退右首的敌兵,但左脚小腿腿肚却被身后的敌兵刺中。
    他身形暴旋,右臂猛甩,大砍刀脱手飞斩。
    身后的敌兵刚从山鸡的腿肚里拔出钢刺,呲嚓的一下令人心跳肉麻的声响传处,大砍刀便嵌入那敌兵的颈右侧,他闷哼一声,轰然栽倒。
    山鸡的身形打了两个趔趄,脚下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左小腿汩汩冒出血泉,绿色军裤很快就被染成朱赤。
    两个敌兵神定之后,见山鸡右脚负伤,手里没有武器,已是强弩之末。他俩只觉胜券在握,便慢慢腾腾地迫近过去,欲将山鸡乱刀捅死。
    邓建国踢开一具敌人的尸身,脚尖就一勾,挑起ak-47冲锋枪,左手握住枪支前护木,右手握着枪托弯曲处,箭步蹿向山鸡那边,恍如猎豹那般矫捷,那般迅猛。
    两敌兵相顾一眼,一齐动手,两把三棱钢刺分别扎进山鸡的左大腿和右小腿。
    钢刺拔出的瞬间,两股血箭标射起老高,与血色残阳相辉映,分外凄酸,分外冷艳。
    山鸡痛得脸色苍白,五官扭曲成团,身子剧烈抖缩,喘气粗重而急促。
    两个敌兵狞笑着,对痛不欲生的山鸡指指点点。
    邓建国悄无声息地掩近到他们身后,右臂往前一送,噗的一声,钢刺戳进了其中一个家伙的背心,右脚侧踢,另一个家伙的肋骨立刻断掉两根,跄跄踉踉地摔倒在地上。
    邓建国右手拔出钢刺,敌人背心喷血,他左脚侧踢,将其踢得飞了起来。
    邓建国风驰电掣般蹿到那个肋骨碎裂,兀自在地上拼命打滚,尖声号叫的敌人身旁,狠狠一脚踏在他胸脯上,三棱钢刺插进他咽喉,惨苦号叫声戛然而止。
    扑通一声,背心冒血的敌人跌落进战壕里,一命呜呼。
    邓建国转头一瞥之下,见山鸡仰躺在地上,左大腿,前腿以及右小腿,皆是血泉涌冒。
    山鸡挣扎着坐起上身,两手伸去摁住创口,血水争抢着从指缝中挤出。他只有两只手,伤口却有三处,无论怎样忙活,总有一处伤口无法顾及。
    邓建国疾步抢到山鸡跟前,蹲下身子,左手抓起山鸡的右脚,右手掏出急救包,欲替山鸡处理伤情,那知山鸡脸色骤变,嘶声呼喊道:“副连长,小心敌人,别管我。“
    邓建国眼角余光瞥处,见左首有两名如狼似虎的敌军士兵。
    他赶紧扔下急救包,顺手抄起ak-47冲锋枪,快速拆下弹匣,发现里面还有弹药,迅即插上弹匣,把枪放在山鸡怀里,大声叮嘱道:“实在不行就干脆用子弹招呼敌人。“
    话音未毕,他闪电起身,横挡在山鸡面前,右手刷地抽出大砍刀,双手握刀,竖于胸前,刀尖朝上,锋刃向外,两脚稳立如渊耸岳峙,纹丝不动。
    顷刻间,两名敌人已经冲杀到跟前,三棱钢刺当胸刺到,邓建国立刻展开动作,这一动当真石破天惊。
    只见他身形一晃,右手上翻,大砍刀撩起。
    镗的一声,刀背挑开了其中一名敌人的枪刺。
    邓建国手腕翻转,刀身格开另一名敌人的枪刺,旋即猱身而上,刀身压在对方枪管上一滑,锋刃直奔对方握在冲锋枪前护木上的左手削去。
    哧的一声,血花飞溅,那敌人左手前臂裂开一条的血槽,皮肉翻卷,痛得他嘴巴歪曲,武器脱手掉在地上。幸亏他撒手得及时,如若不然,邓建国这一刀下去,他整条胳膊就会同他身体分家。
    邓建国暴喝一声,左脚踏前一步,大砍刀横向扫出,欲将那对方拦腰斩断。
    孰不料,那敌人一交跌坐下去,邓建国的大砍刀擦过他的头顶,削飞了他的阔边帽。真的无巧不成书,邓建国这异常猛恶的杀着,竟然让他轻松地避了过去。
    邓建国刚想上前一刀结果那厮性命,另一个敌人已然掩近到背后,三棱钢刺狠狠地冲背心扎来。
    电光石火间,邓建国上身朝前倾俯,三棱钢刺紧贴脊背掠过。他左足反踢,脚跟踢中对手的裆部。
    那敌人发出连声尖厉哀嚎,抛掉武器,双手捂住裆部,跌跌撞撞地倒退不迭。不难看出,他裆部的那玩艺儿已被邓建国给踢坏了。
    邓建国电般弹直上身,反手抛出大砍刀,那敌人的头颅带着大蓬血浆,弹起九尺之高。他已经没有了头颅,但双手还在裆部抓挠,似乎还有什么割舍不下。
    不难看出,邓建国怜悯他后半生将要饱尝断子绝孙的痛苦,所以才给了他仁慈的一刀。
    邓建国左脚一勾,挑起一支ak-47冲锋枪,瞥眼之间,见那个被他削伤右臂的敌人正掉头逃窜。
    邓建国看着敌人吊着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连滚带爬的丑陋姿态,不由得心头火起,右手拆下三棱钢刺,甩手飞掷而出。
    那敌人背心中刀,身子猛然顿了顿,嘴巴喷出血沫,轰然栽倒,双脚蹬了两蹬,便即了帐。
    邓建国拉了拉枪栓,卸掉弹匣,发现这支ak-47冲锋枪竟然是空枪,扔到一边,走了几步,踢开一具敌尸,挑起另一支ak-47冲锋枪,发现还是没有弹药。
    他当下了然于胸,绝大部分敌军士兵在上阵拼刺刀之前,已经将冲锋枪退膛,或换上空弹匣,就是不保留在肉搏战中开枪的习惯。
    邓建国总算彻底明白了,315a师之所以是敌国引以为傲的王牌劲旅,主要原因是他们善于和敢于打近身白刃肉搏战。
    曾几何时,一位老将军告诉邓建国,衡量一支部队的战斗力是否过硬的标准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擅长并且能够打赢白刃肉搏战。
    邓建国当时觉得那位老将军的观点言过其实,至少过时了,因为在热兵器时代,近身肉搏战发生的概率几乎低得可以忽略,现在看来,老前辈的观点并非个人主观偏见,刺杀格斗训练还是极有实用价值的。
    他只是不曾想到,抗战以来,人类最为惨烈,最为血腥,最为凄怖的白刃肉搏战,竟然会发生在牢山这座毫不起眼的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