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伙胸前血花绽放,哀嚎几声,仰头栽倒。
邓建国毫不稍顿,向前卧倒出枪,打中了第二名敌人的大腿。
那厮尖号着,腾的一下,扑倒在地,脑袋端巧对着邓建国的枪口。
邓建国自然不会手软,一枪打碎了那厮的天灵盖,替他的国家节省了一笔医疗费。
邓建国翻转身子,躲到边上的一堆杂物背敌面,一拨弹雨倾泻而来,打得他刚存身的地面泥土飞溅。
邓建国趴在杂物下面,将两支枪换上新弹匣,好整以暇地呆着不动,剩余两名敌人就留给战友们去收拾。
果不其然,那两个敌兵只顾扫射邓建国,冷不防八连长和几个中国战士冲刺过来,将他俩打成了马蜂窝。
邓建国站起身来,右手中食二指竖直叉开,冲八连长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八连长右手擎着一挺56轻机枪,枪身竖起,枪口朝天,左手向邓建国握拳。
两人打过招呼后,各自向高地纵深进击。
邓建国跃出壕堑,利用各种地物,躲避敌火,同时朝纵深前进。
他一个鱼跃,扑进前方的弹坑里,一梭子弹在他背后的地面上掀起一排泥柱。
正前方的交通壕里,有个机枪手正架着一挺pkm通用机枪,拼命扫射,扇面火力威力令人咋舌。
一个弯腰急进的中国战士来不及展开规避动作,被打得血雾漫漫。
邓建国乘隙左手猛力一按,身子弹出掩体,右手的冲锋枪哒哒哒的发出愤怒咆哮,逼得那厮赶紧缩回头去。
八连长乘机纵出掩体,甩手抛出一颗手榴弹。
邓建国的子弹在壕堑上沿掀得泥土飞扬,那厮躲过弹雨后,迅即抬头,抄起机枪就要还击。
突然之间,一件物事在空中划起弧线,落到他脚边,嗤嗤的响。
他心神一凛,连忙俯身察看,一颗手榴弹在他脚边冒烟。
他出手如电,抓起手榴弹就要抛出去,但是邓建国的枪既快又准。
他的手臂被邓建国的子弹打断,手榴弹脱手掉落,还未落地就炸开花,他刚意识到家乡里小妹这会儿还在挂念着自己,弹片就将他的生命收割掉了,他只能到死神大爷那里去怨自己命苦了。
邓建国无暇去看结果,开完枪后,迅即收枪向前卧倒,将冲锋枪竖直抱在杯里,两脚夹紧,横向滚动。
十一点钟方向,有个敌兵索性从壕堑里直起身子,端着m60通用机枪,目眦欲裂地朝邓建国泼洒愤怒的弹幕。
子弹如水银泻地,在邓建国滚动过的地面掀起的泥沙,一浪高过一浪,可总是差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毫厘,伤不着邓建国的身体。 那敌人愤怒之极,只顾发标泄恨,弹壳冒着热气,雨点似跳出抛壳窗,在空中翻着跟头,落到他的脚边,堆积成山。
他正打得起劲,冷丁儿感到胸口剧痛,全身劲力骤然颓失,脑海晕眩,大股逆血直冲喉咙涌上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倒去,m60通用机枪枪口上扬,嘟嘟嘟的咆哮个不停,仿佛在为他的壮烈殉国鸣枪致敬。
邓建国滚到大堆备用编织带后面,倒抽两口凉气,忽见旁边蹲着一个熟悉的人。
他还未及细看这人是谁,左大腿外侧痛如火炙。
他立知受了枪伤,疾忙坐起上身,去察看伤情。
旁边的人大声问道:“副连长,你受伤了吗?“
邓建国侧脸一看,陈小松不知什么时候隐蔽在这里,架着79狙击步枪,为进攻的弟兄们提供远距离火力掩护。
邓建国幡然醒悟,适才是陈小松替自己解了围。
陈小松就要来替邓建国察看伤情,邓建国左手推了一下他,厉声道:“我不要紧,你不要管我,继续对付敌人。“
陈小松见邓建国的左大腿外侧浸出血水,神色忧虑,急切地道:“可是你的伤。“
邓建国声色俱厉地吼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给老子解决那些重火力点。“
陈小松不敢多言,只好扭过头去,专心致志地对付敌人。
邓建国抽出81刺刀,将创口处的裤子挑开,细察伤情。
还好子弹是从大腿外侧擦过去的,只是剐掉了拇指大的小块皮肉,没有大碍。
邓建国心头大慰,暗里庆幸自己的运气奇佳,立马撕开急救包,为伤口止血并包扎。
陈小松右腿跪地,将79狙击步枪架在编织袋上方,主眼透过瞄准镜寻索狙杀对象。
这里相距前方的那条交通壕不过二十多米远,敌军近在咫尺,狙击步枪的威力反而受限,陈小松干脆放下狙击步枪,抄起备用的79微型冲锋枪,将击发状态调为单发。
主峰突出部阵地西侧的敌军全部溃退到前方的交通壕里,与中国军队展开激烈的拉据战,力图阻止中国军队向纵深进击。
八连长、张召锋还有吴涛,三名军事素质极其过硬的干部身先士卒,率领战士们以小组队形散开,利用各种地物为掩护,向据守在前方壕堑里的敌军逼近,无奈敌军占据的地形有利,火力也猛恶异常,死伤十多名战士,收效甚微。
两点钟方向,有个形体魁伟的敌兵,架着pkm通用机枪,气冲斗牛地倾泻着弹药。
扇面火力压制得张召锋蜷缩在弹坑里,不敢露头。
有个中国战士猛可跃起来,向前弯腰急跑。
那厮眼明手捷,迅疾掉转枪口,中国战士刚想卧倒,弹雨飙然而至,他立即在血雾里抽搐着身体。
张召锋想乘机起身跃进,但甫始露头,那厮就电掣般掉转枪口,他又被弹雨迫了回去。
陈小松的准星压在那厮额头上,两秒之后,枪身进入相对稳定期,果断扣动扳机。
那厮额头乍然爆出一股血箭,脑袋猛地朝后甩出,双手扬起老高,pkm通用机枪立即哑火。
张召锋和几名战士乘此良机,起身跃进,但不出数米,其它方位的敌火覆盖过来,两名战士来不及趋避,身中数弹,倒在血泊中,光荣地成为革命烈士。
陈小松目睹战友壮烈牺牲,极度悲愤,两眼直喷火,但他强行抑制住情绪,调整呼吸和心跳节奏,掉转枪口指向,锁定新的狙杀对象。
十点钟方向,有个敌兵长身而起,右臂高高抡起,正要投出手榴弹,但陈小松已经逮住了他,就在他的手榴弹脱出手掌的电光石火间,陈小松的枪响了。
一发7.62毫米手枪弹穿透那厮的脖颈,余势未减,愣是将其撞了个仰八叉。
陈小松的肩窝甫始感触到后座力,就瞥见手榴弹在那厮手里爆炸,接着就看到大团硝烟夹着火光冲腾而起,气浪将那厮掀出壕堑,胳膊同躯干分离开来,飞到空中翻起跟头来。
陈小松深呼吸,目光随同准星移动,一点钟方向的目标在他脑海里变成纸靶。
砰的一声枪响,79微型冲锋枪轻轻一颤,目标人头崩裂,血光迸现。
啾啾啾的尖啸声震得陈小松的耳膜嗡嗡作响,几发子弹掠过头顶,他急忙收枪缩头,瓢泼似的弹雨横扫而来,撕得编织袋破破烂烂,沙土飞舞。
邓建国已然处理完伤口,抹了抹汗水,对陈小松说道:“好事不过三,你在同一个地方,总共开了四枪,就是你隐蔽得再好,敌人再蠢,也会暴露。“
陈小松倒吸一口凉气,愤然道:“他奶奶的个熊,这里距离敌人的阵地太近,周围又没有像样的掩蔽物,想不暴露都难。“
邓建国抓起ak-47冲锋枪,摸出一枚40毫米破甲榴弹,塞进gp-25榴弹发射器,对陈小松笑道:“别怨天尤人,咱俩好好配合一下,让那些龟孙子吃吃苦头。“
陈小松抓耳挠腮地道:“副连长,你可真会说笑,敌人都把这里咬住了,咱们进退两难,怎么让人家吃苦头。“
邓建国冷嗤一笑,斥骂道:“不是老子故意说你坏话,你就只能当个大头兵,也不动动脑子,早给你说过无数遍了,狙击手不能光靠枪法好,关键得要心机灵快,明白吗?“
陈小松似懂非懂地道:“明白。“ 邓建国摇头道:“明白个屁,现在照我说的做,把手榴弹给我。“
陈小松赶忙取出两颗手榴弹递过来,邓建国两手分执一颗,对陈小松吩咐道:“我扔出手榴弹的时候,你就从右侧探头开枪,知道吗?“
陈小松点头应诺,抄起79微型冲锋枪,蹲好身子,作好出击准备。
邓建国用嘴巴咬掉弦盖,扬手将两颗手榴弹抛到掩体外面,右手电掣也似抓起ak-47冲锋枪。
两声爆炸响起,扬起大蓬沙泥土块。
陈小松乍猛地侧身倒地,上体从编织袋右边露出,侧向捕捉目标,三发短点射。
一个敌兵端起ak-47冲锋枪,一股脑儿地朝这边扫射,冷不防对方猝然展开火力反制,他胸膛和头部均中弹,忙不迭地去追赶那些早先踏过奈何桥的同伴。
在这厮毗邻的射击掩体里,有个肩扛少尉军衔的官长角色,丢下ak-47冲锋枪,缩头矮身,抄起rpg-7火箭筒,扛在右肩,深呼吸,腾地起身。
就在他瞄准二十米外的那堆编织袋,欲扣动扳机的瞬间,陈小松抢占先机,打出的五发子弹尽数钻进他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