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曝声令人毛发悚然,热辣辣的血浆激射溅溢,他摇摇晃晃地向前抢出好几步,但是,这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持枪的右手连同肩膀被子弹炸断,滴溜溜地在空中翻着跟头跌落尘埃,而瘰疬肠子随着他病病歪歪的步子扯得一地都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上突瞪着一双毫无生气,毫无光泽的眼珠子……这副惨厉形态,看上去好不怕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仅只须臾工夫,一个个精壮壮的汉子,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全在枪林弹雨中陨灭,而且是那么干脆,那么爽利,毫不拖泥带水,邓建国的强悍战斗力便立竿见影。
长吐一口气,邓建国警惕地搜索了一遍周遭的风吹草动,确定再无活着的敌人后,如释重负,神态悠然地坐在草丛里歇息起来,左臂阵阵刺痛令他不免有些疾首蹙额。
将一个弹匣卡进弹巢,他终于按捺不住四溢的激情,捷若狡兔般向山谷深处驰突而去。 兀自奔出了二十多米远,忽然听见身后山岭上传来一阵叽哩呱啦的嚷闹声。
心神一凛,邓建国急如星火般缩回到深草丛里。
隐藏好后,邓建国断定岭上这群敌人跟刚刚被他消灭的那几个敌一样,是循着他的踪迹而来的士兵。
这些猴子兵一旦跑起来,那速度可真比猴子还要快,没两下子,他们已经快速冲到山脚下,沿着羊肠小道继续向前冲刺。
山脚下地势较为开阔,没有成片成堆的茅草和灌木提供掩蔽,这帮龟孙子在浑然不觉中暴露在了邓建国的火力覆盖面之下。
邓建国扬扬得意,观察了一下,这群敌人足有两个班,应该不难对付。
杀机狂炽,他断然决定开枪消灭这帮龟孙子。
毫不迟疑,他急忙把81-1突击步枪往腰后一甩,取下svd狙击步枪,愤然地拉动枪机,推上子弹。在一百二十米远的距离上,他连瞄都懒得瞄上一眼,透过草叶逢隙,快速锁定目标就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7.62毫米突缘弹在飞速旋转中,直射一个一马当先的越军头目。电光石火过处,那个头目的脑袋就那么干脆,那么爽利地炸开了花,连哼都没有哼上一声就向前摔了个狗啃泥,屁股翅起老高,丛林阔边帽连同白森森的头盖骨滚出老远,脑浆掺杂着血液跟浆糊似的涂满一地,两只手还在地上抓挠了几下,十根手指抠到泥土去了。
“噗“
快速捕捉目标,沉闷枪响第二次响起。
邓建国这一枪原本瞄准的是一个端着俄制ppk班用轻机枪的仁兄,不料,这家伙眼睛贼亮得异乎寻常,就在他开枪击发的一刹那间,迅疾侧身扑向一边,子弹擦着他的脸颊把头上的丛林阔边帽吹飞到半空中。
然而,这颗残毒的子弹并没有就此罢休,硬生生地钻进了他身后一个战友的胸膛。
强大的惯性利利索索将这个倒霉蛋撞得飞出两米多远,就象一团烂麻布口袋似的跌落在小河沟里,花花绿绿的肠子拖扯了一地,一颗斗大的头颅撞在硬撅撅的石头上登时碎裂,脑浆杂和着血液溅出老远。
连开两枪过后,邓建国深知形迹已经败露,迅急以一个就地十八滚运动到左侧一块洼地上。
“嘟…嘟…嘟…嘟“
那个机枪手逃过一劫后,迅急地向他猛烈扫射,酷厉的子弹在滚过的地面上掀起一蓬蓬草泥和土块。
其余十七个士兵的应急速度很是惊人,有的电闪雷轰般卧倒在草丛中就还击,有的火速翻滚到小河沟里抢占有利地形,有的则利用反制火力的掩护,捷若狡兔地冲进深草丛里,偷偷地往邓建国的两翼运动,想要迂回包抄。
密集的子弹扫过茂盛的茅草丛,宛如死神大爷手里的大镰刀,一人多高的茅草登时被拦腰扫断一大片。
邓建国沿着洼陷的地面向山岭上方爬出十几米远,俯伏在一株叶大枝干粗的野芭蕉后面。
占据有利地形后,邓建国目光瞥处,有几个敌人在机枪手的掩护下,试探着从掩体里跃起身形,想冲进山岭上的茅草丛里。
从这里到山岭下敌人所处的位置,直线距离不到一百五十米远,邓建国把pso-1瞄准镜最上面那倒v字准星压向一个鬼头鬼脑的敌人,一枪将他打得倒飞出两三米远,硬生生地撞到一块风化石上,头骨碎裂,脑浆涂满一地。
其余敌人一见同伴头破血流,吓得慌忙缩了回去。
山岭下的谷地里,地势较为开阔,缺少植被掩蔽,敌人无所循形,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只要一站起身,无疑是把自己拿去给邓建国当活靶子练手。
邓建国心里高兴得跳天舞地,举起svd狙击步枪正要尝尝打活靶子的滋味。
猛可里,他发现敌人的数目有异,除了已经被他送进地狱的两个外,应该还有十八人,怎么会突然少了四人?难不成他们会从人间突然蒸发掉了?
邓建国感到很不对劲,一定是有敌人利用火力掩护冲进了草丛,乘他跟谷地上的同伴驳火之时,掩过来偷袭。
挑逗似的开了两枪先震慑住谷地上的敌人,然后调转枪口通过pso-1瞄准镜向右翼植被搜视过去。
乖乖,五点方向,二十丈外,茅草丛齐根部在摇摇荡荡,而此刻根本就没有一丝山风吹过,茅草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摇动,而且是毫无规则地胡摇乱摆。再把瞄准镜移动到七点方向,同样如此。
邓建国立时就明白了草丛里有敌人在活动。不错,越军士兵的确精明强干,丛林战经验老到,但在邓建国眼里,他们曾经屡试不爽的伎俩不过是偷鸡摸狗的小动作。
残毒一笑,邓建国为81-1突击步枪装上一发40毫米枪榴弹。
就在他停止射击之际,那个机枪手调过ppk轻机枪猛扫劲射,由于角度不利于向上射击,弹着点离邓建国的掩蔽物始终差了那么一截。
有一个胆大脸厚的士兵,不知是嫌自个儿长命百岁了?还是被无边的死亡恐惧撕毁了精神防线,急毛蹿火地从掩体里跃了出来,抱着ak-47冲锋枪扫着长点射,撕心裂肺地嚎叫着,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向山岭上冲来 。
身后的战友声嘶力竭地呼喊他赶快趴下,但他却充耳不闻,疯狂尖呼嚎叫着,往前横冲真撞,一副找死的架势。看来这位仁兄的精神承受力不济,经不起狙击手的威胁。
邓建国森然一笑,调过svd狙击步枪,一发7.62毫米突缘弹直扑向他。一声尖厉狂嚎声栗耳惊心,他的右臂齐肩膀被子弹利利索索地轰断,白骨森森,血筋突露的断臂滴溜儿地飞上了天,断臂的手掌上拽着ak-47还在突突的喷吐着火舌。
断臂仁兄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哀号着,那种叫声就好比是一头野兽被丢进了一口滚水锅里烧烫着。只见他痛得满地打滚,断口处露出一大截白骨,而粘稠的血浆随着他猛烈滚动,箭一般从断口里喷射而出,泼洒在草地上粘粘腻腻。
连眼皮子都不眨巴一下,邓建国扭头将那枚40毫米高爆枪榴弹打赏给了掩过来偷袭的敌人。
只听,“呜“一声尖厉啸音过处。
但见,40毫米高爆枪榴弹凌空划出一条美妙的抛物线,瞬息间便砸在不停摇荡的草丛里轰然炸开。
火光骤现,硝烟腾腾。
漫天血雾当中,一颗突目咧嘴的头颅骨碌碌地弹射上空中跳着跟头,血肉糊糊的断臂,扯着血筋露着白骨的大腿伴随五颜六色内脏器官……还有毛发和破布条,枪支零件一齐被掀起八尺多高,形成满天纷飞的花瓣雨,只是瘰疬肠子被四散激射的弹片绞碎,削切成一截一截,看上去好不怕人。
七点钟方向的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五点钟方向的敌人登时亡魂丧胆,慌忙脚手地退缩了回去。
谷地里,那位断臂仁兄还在那里鬼哭狼嚎,挣扎在死亡边缘线上,求生不能,寻死不得。
趴在掩体里的战友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就在机枪手的掩护下,两个短小精悍的汉子跃身而上,准备把那个断臂仁兄拖到掩体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