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眼敌人直瞪瞪地盯视着邓建国隐身之处不放,似乎察探出什么马脚。 心里不免有点急毛蹿火,邓建国正琢磨着等三个敌人哨兵凑近前来,然后就猝然施袭,干脆利爽地用枪解决掉他们,只听前面一个走出好几步远的越军扭头呼喊这位鹞子眼朋友赶快搜索,别在那里磨磨蹭蹭。
鹞子眼越军这才扭头走开,只不过丑陋的脸孔上带着几许疑神疑鬼的表情。
邓建国松了一大口气,心里的紧张情绪立刻缓和下来,但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他喘气的时候,立刻又集中起精神。审视着巡逻哨兵的动向。
此刻,他眼神隼利如刀锋,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他心知肚明,目前越军游动巡逻哨兵还未察觉到自己存在,只不过被若隐若现的奇异响动吸引住了,大有一探究竟之势。不管发出那种响动的是狼虫虎豹也好,妖魔鬼怪也罢,先把这些个碍手碍脚的鸡鸣狗盗之流送进鬼门关再说。
杀机陡然狂炽,他轻轻地手枪插在背后,撩开左手袖筒,小臂处赫然露出用三段扣带缚住的梅花袖箭筒。
飞快瞅了一眼袖箭筒,他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拢住箭筒外侧,掌心与箭筒上侧相贴,大拇指居箭筒内侧并按上了蝴蝶翅。
作好袖箭发射准备后,他用右手从腰间缓缓地抽出了军用大砍刀。
看来,在黑夜里,近战时用即使用微声枪械也难免弄出大动静,以匕首、枪刺、袖箭等冷兵器,使敌人在无声无息间毙命是明智之举。
就在鹞子眼敌人走出不到十步远的时候,邓建国闪电一般从隐蔽处腾跃而起,像一头猛鸷捕捉一群小鸡似的电扑而上。
瘦削身形快如一抹闪自极西天际里的流电,在擦过鹞子眼敌人肩膀的一刹间,寒气森森的大砍刀在虚空里划出了一道闪亮的弧线。
“噗“一声。
利刃割破皮肉,一蓬猩赤血浆标溅到了冰冷的夜雨中。
借着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划过,鹞子眼敌人的脖颈已经被锋锐无比的刀锋割裂开了一道深长的血口子,嫩红的皮肉朝两边翻卷,白森森的喉咙管断成两截,血水冒着热气像喷泉一样标射而出。
他抛下手里兵器,双手捂着脖子,嘴里咳吐着血沫子,瘦小身躯打着转子朝一边旋出,每一个旋转都会有大量的血浆挤出手指缝,标射到四周的芭蕉树上,浇在绿油油的叶片上斑驳陆离,绘制成了一幅凄美而惨怖的雨夜图景。
说得迟,那时快……
就在大砍刀割裂开鹞子眼敌人脖颈之际,邓建国那瘦削身形毫不稍停,如影随形地追上了另一名生得既黑又矮的越军。
这位仁兄眼睛贼亮得很,老早就看到有一条人影从身后同伴旁边擦过,感到情况不妙后就急忙转身,同时朝左侧挪闪一尺,ak-47冲锋枪飞快顺过来指向突然现身偷袭的人影。
可惜,他还是晚了,食指还没来得及抠动扳机,邓建国那把大砍刀已经从他肚皮上拉了过去,快得简直如风一般无形弑过。瞬间,肚皮被锋利大砍刀割开,花花绿绿的肠脏混合着血水流泻了一地,像剖开了一头瘦猪的肚子。一双眼睛十分惊恐而疑惑的盯着肠子一截一截地拖出体外,瞳孔里的光芒在迅速溃散,紫色脸孔越发越苍白和凄怖。
最前面那个越军哨兵稍许错愕后,立知情况不妙,飞速转过身子,手里56式冲锋枪指向邓建国就要抠火。
相距近十米远,大砍刀已是鞭长莫及,邓建国左手厉电一般向前平伸而出,中指和食指奇快无比地锁定了目标,大拇指先敌一步扳动了蝴蝶翅。
就在他伸手之间,一抹利矢擦着湿冷的空气,在细细雨雨幕里拖起了一道蓝汪汪的光华。
闷哼一声,剩下的那名越军哨兵抛下手里的56冲,手舞足蹈的跳起了死亡芭蕾,就在他身子向后倒仰的时候,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喉结上插着一支筛子粗,寸许长的袖箭。
邓建国本想生擒下一个来逼问附近几座军营里的防卫情况,但那个家伙反应实在太快了,根本不容他有留活口问话的机会,杀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就在最前面那个敌人颓然倒地之际,被邓建国开膛破肚的仁兄弯了一下膝盖,缓缓跪在地上,略作停顿后上身向前重重扑出,刚好压在那一大堆肠脏器官上。
瞥了一眼其中一具仍在不停痉挛的敌尸,邓建国皱了皱眉头,长长吁了一大口气,内心一阵释然。三个越军在眨眼间就成了他刀下亡魂,杀人似乎比呼吸还要简单,他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哀。
待到雨水冲刷掉了脸上的血污后,他顾不上去反思这场杀戮的意义,手脚利落地从敌尸上搜集了五个弹匣和五枚木柄手榴弹,把弹药塞进背包后,正要离开现场。
霍地,他感到背脊冒起一股凛冽寒气,心脏在一阵一阵地发紧,有一种局促不安的躁动感觉。
这种超越理性判断的第六感一惯灵敏异常,曾无数次暗助他从死神大爷的镰刀下逃出生天,因此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急敛心神,他猛地扭头旋过身去,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夺鼻狂扑,熏得他胃里一阵捣腾。
一道从极西天幕划过的蛇电撕空裂云,芭蕉林顿时被照得通明如昼,一条约为四五米长,水桶粗,浑身闪耀着油滑光泽,花豹斑纹勾魂慑魄的大蟒蛇正翘着一颗扁平的脑袋,猩红的蛇信子从半张的嘴巴里一吞一吐,两只碎金色的眼睛定定地盯视着邓建国,好不怕人。
当邓建国一双闪射着冷光煞气的眸子在空气与大蟒蛇那冰冷而残毒的眼神碰撞的一刹那,一人一兽,两种截然不同但又极为凶狠残忍的动物都不由得被对方眼睛里透射出的霸风煞劲惊得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