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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节 飞机参战
    西线对俄战场上,帝国军已经无力继续推进,恶劣的气候以及过长的后勤补给线让部队的攻击力彻底成为强弩之末。经过最高参谋部允许,西线军全面后撤至乌拉尔山脉休整备战。而俄军在被歼灭四十余万后也无力发动反击,德奥土三国对俄罗斯持续不断的猛击仍然让俄罗斯处于摇摇欲坠的危险中,因此西线战场暂时进入了较为平静的缓和期。
    南线则继续陷入血火怒涛之中。国内的大疫情让西南战区各部队的士气受到了一定打击,但是为南线军提供物资补给的主要是西南的云贵川三省以及广西省,这几个地方基本没有受到疫情较大的波及,能够继续为远征异域的西南帝国军提供坚实有力的后盾。为了防止英法联军乘机补充力量使得战事节外生枝,西南军区司令龙兴汉命令各部队继续发动强力的进攻。
    西南的地理环境和中南半岛相差无几,因此长期驻守于西南的帝国军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的30余万官兵在龙兴汉、张仲伟、苏元春、冯子材、刘永福等将领们的严格训练下,早已经成为深谙丛林战的山地野战军。跨越国境线后,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在中南半岛北部长驱直入,瞬间便将法军在越南北部的防线撕得粉碎。帝国军印度洋舰队取得南海海战的胜利后,掌控了制海权的海军陆战队共4个师在越南中部的岘港登陆并挥军北上,截断了越北法军的南下道路,配合中越边境的帝国军对集结于越南北部的法军主力形成了包围之势。
    如果这个包围圈得以全面完成,占法国远东殖民军三分之二兵力的18万法军便会全部被聚歼于越南北部。苦战两个多月,这个包围圈此时还剩下一个点没有合围,那就是越南西北部的奠边府。这个重要的地方一直控制在法军的手里,不但使得帝国军的包围圈无法合围,也使得法军随时能通过这个通道撤退到老挝境内,甚至还能通过暹罗北部地区撤入缅甸境内,与缅甸的英军合兵一处。
    实际上,驻守印度支那三国的法军在开战前得到了极大的加强。不但有来自国内的援助,还得到了英国方面的支持。英国高层很清楚,在中国军队的攻击下,想要保住印度,就必须先保住缅甸,想要保住缅甸,就必须帮助法国人保住越南。法国人的越南就是英国人的印缅殖民地的挡箭牌,两国在远东的殖民地已然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法国人的越南殖民地不丢掉,那么英国人的缅甸、印度殖民地就高枕无忧。基于这样的考虑,驻守印缅的英国殖民当局在开战前通过马六甲海峡这条路增援了大量的武器弹药以及火炮、机枪等重武器给越南的法军。
    另一方面,当法军作为英军的替死鬼在越南地区和帝国军交战的同时,缅甸的英军也朝着暹罗王国大举进攻。暹罗王国的地理位置很巧妙,正好夹在英法两国殖民地之间,自从暹罗投靠中华帝国后,暹罗就成了中华帝国在中南半岛上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如果摧毁这个基地,英法两国的殖民地就能彻底地连成一片,从而避免了被分割开来继而被逐个击破的可能。超过10个师的英军排山倒海地扑向暹罗王国,兵锋直指曼谷。驻守曼谷的帝国军第7师(加强师,下辖五个团,2.5万兵力)与暹罗王国国防军并肩作战,保家卫国。
    龙兴汉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如果第七师被打败了,暹罗王国沦陷,那么中南半岛接下来的战事就会愈发艰难。攻克奠边府已经刻不容缓。
    驻守奠边府的法军共有4万多人,装备精良,并配备2个105山炮营 和4个75野炮营 ,弹药物资充足。驻印度支那殖民地的法军总司令纳瓦尔中将也绝非等闲之辈,他知道法国在远东最大且唯一的威胁就是邻近的中华帝国。在他数年的苦心经营下,奠边府成为法军在东南亚地区最大的军事据点,被誉为“东方的凡尔登”。纳瓦尔中将根据奠边府的地形建立了极其完备的防御体系,整个阵地由12个大型据点构成。每个据点由相互支援的支撑点连接而成,每个据点和支撑点都有多层火力配备,地面上建有四通八达的交通壕,地面下则挖有密如蛛网的地道。至于连环碉堡群、散兵坑、火力点、机枪碉堡...更加犹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每个据点周围还另有200至800米的障碍区 ,内有多层蛇腹铁丝网和木栅栏,同时还埋设了成千上万枚地雷。在据点后方的炮兵阵地里,上百门野炮山炮随时都能为前方提供强大的火力驰援。
    正因为纳瓦尔中将对奠边府防御的极度自信,因此他把所有的其他的后撤道路都抛弃了,以此避免兵力分散。他很自信,奠边府是不可能被攻克的,因此集结于越北地区的法军丝毫没有后顾之忧,后路也是不可能断绝的。
    泥泞而血腥的堑壕战,就是此时战争的最主要进行方式,不管是欧洲战争还是东亚战场。
    清晨七点整,旭日东升,万丈霞光平静地照耀着伏尸遍野、狼藉不堪的战场上。
    飘扬着铁血飞龙旗的阵地上,浑身泥泞的帝国军士兵们蜷缩在两米多深的堑壕里,狼吞虎咽地吃着热腾腾的早饭,观察哨攀登在木梯上,举着望远镜瞭望几公里外的法军阵地。而飘扬着三色旗的阵地上,同样衣衫褴褛的法军士兵也都趴在污水横流的堑壕里,同样风卷残云地吃着早饭。堑壕战的主体就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堑壕,堑壕比常规的战壕挖得更深,宽度也更大,堑壕的内侧还铺设木制的负重设施,每隔十几米便有一道梯子。冲锋命令下达后,堑壕里的士兵们便以班为单位,通过梯子爬上地面展开进攻。
    几枚信号弹呼啸而起,一阵阵震耳欲聋且密度极高的炮击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帝国军的炮兵部队开始开炮,主要的火炮都是迫击炮和75mm的步兵炮。越南北部丛林密布、地势崎岖,交通极为不便,重型的榴弹炮根本无法运来,物资只能用骡马或大象在山道上运输,武器弹药也只能运输较为轻便的步兵武器,这让帝国军在火力上占下风。法军则相反,法军经营越南多年,事先已经修了几条公路到奠边府,源源不断地运来弹药物资以及大口径火炮。
    堑壕里,浑身泥水的基层军官们一边走一边竭力高声命令:“全体都有!准备战斗!上刺刀!班长都爬到梯子上!各班士兵们跟在自己班长的身后!”
    由于帝国军在东边,法军在西边,因此每天清晨时分,帝国军便发动进攻,朝阳的光芒会使得迎着太阳的法军眼花缭乱,降低了射击精准度,而到了傍晚日落时分,法军便同样发动进攻,借助夕阳的光芒来让帝国军眼花缭乱。
    千篇一律的拉锯战让士兵们都有点麻木了。在士兵们后面,宪兵队的宪兵们挺着步枪对准准备冲锋的步兵们。冲锋号响起后,宪兵们手中的步枪就会子弹上膛,宪兵们便是督战队。
    最前线的一道战壕里,龙兴汉上将等高级将领们举起了望远镜。
    雨点般的炮弹呼啸着飞向法军阵地,地面上此起彼伏地绽放起无数的火球。声势惊天动地,但实际上的杀伤效果以及破坏效果则可以忽略不计。炮弹靠爆破碎片来杀人,对于躲藏在地下堑壕里的士兵,除非直接命中,炮弹基本不起作用,而且帝国军的炮弹都是小口径火炮射出的,对于法军的防御设施的破坏也差强人意。将军们都很明白这一点,眉头集体紧蹙。
    这是帝国军对奠边府展开了第13次进攻。为了拔除这颗顽固的钉子,第一集团军的第11军和第12军全部投入了战斗。
    持续两个多小时的炮击后,原本狼藉不堪的战场更加被炸得面目全非,几株枝叶全无的枯树在烈火中孤零零地熊熊燃烧,法军阵地纹丝不动。法军的炮兵司令charles piroth少将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将军,他并没有让自己的炮群消耗宝贵的炮弹去压制中方军队基本上没有什么打击力的炮击,而是在等待中方军队的步兵展开攻击后再给予对付有生力量的最大杀伤。
    几十枚耀眼的信号弹仙女散花般漫天绽放,霎那间,嘹亮的军号声和铿锵有力的擂鼓声同时澎湃而起。帝国军仍然保留着很多封建时期的军事方式,发动冲锋时仍然有军乐队擂鼓为士兵鼓舞士气。气贯长虹的冲锋声中,曾在中法战争中被法军惊呼为“中国拿破仑”且已经年近七旬的第12军军长丁槐中将奋然挥舞起第12军特有的北斗七星黑旗:“众军随我冲!”在他的振臂怒呼下,第12军第34师师长陆锦少将、第35师师长曹锳少将、第36师师长孙武少将等大批高级将领齐齐身先士卒地跃出堑壕。
    惊天动地的喊杀犹如喷发的火山般气吞山河而起,数以万计的帝国军山洪雪崩般地跃出堑壕,呐喊声和脚步声犹如滚滚雷霆,蜂拥的人群顷刻间在战场上形成了一道灰白色的水线,犹如涨潮的海水,排山倒海地咆哮向法军阵地。各种轻武器的爆响声旋即密集地听不出点来,手榴弹和迫击炮弹的爆炸声与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汇聚成了巨大的声浪。发动攻击的帝国军以惊涛骇浪之势呼啸向奠边府。
    龙兴汉点起一根香烟,吸到一半,法军还击的火力轰鸣声便猝然而起。
    数百道重机枪一起喷射闪电般的火舌,瓢泼暴雨般的子弹组成了几乎密不透风的火力网,最前面的帝国军士兵们一排接一排犹如触电般在血水迸溅中纷纷倒地,惨叫声和被重机枪子弹撕裂的人体碎片漫天飞舞,打头的部队宛如收割机滚轮下的庄稼般成片成片倒地,后续的帝国军士兵们毫无惧色,继续视死如归、舍生忘死地冲锋。机枪手们和迫击炮手们趴在泥水间竭力还击,步兵们将雨点般的手榴弹投掷向隐藏在战壕和碉堡里的法军。战场上黑烟滚滚,子弹的电光火石犹如黑云间的闪电。随后,后续法军的炮群齐齐开火,霹雳雷霆般的炮弹接连不断地呼啸而落,在空地上毫无遮挡的帝国军士兵们死伤惨重,炮弹落地处周围的士兵们以班排为单位地被炸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被声浪冲击波掀飞上天的士兵比比皆是,断手断脚七零八落。炮弹呼啸而落,战场上飓风般掀起来回旋舞的冲击波,同时裹挟着大量弹片,犹如沙尘暴,被冲击波横扫到的士兵要么被炮弹碎片击杀得血如泉涌,要么被震荡波震得七窍流血。除此之外,战场上遍地开花爆炸的地雷和纵横交错的铁丝网也给帝国军士兵们带来了极大的伤亡,被地雷炸断腿的士兵们倒在血泊泥水里惨叫挣扎,被铁丝网缠住的士兵无法逃离,只能成为枪林弹雨间的活靶子。紧随步兵们身后的医务兵们也承受了巨大的伤亡,尽忠职守的医务兵们吃力地在尸骸间匍匐爬行着,背起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或血淋淋的伤兵往回撤。踏上地雷的医务兵直接和背负着的尸体伤兵一起炸成肉泥,被子弹打中的医务兵则直接栽倒在死人堆里。
    法军阵地外延这1000米不到的障碍区,顷刻间再次尸山血海。冲入这片障碍区内的帝国军基本上挨着对方的攻击而无法有效的还手,还没有靠近法军的主阵地,帝国军便倒下了上千名士兵。
    龙兴汉等将领们脸色铁青。在他们的望远镜里,帝国军士兵们无愧于帝国的荣誉和当年黑旗军的辉煌,没有出现后退逃跑的胆怯行为,但这种不利的战场环境却使得士兵们前赴后继的进攻基本等同于排队送死。其中一处的法军阵地前方,爆炸引起的黑烟遮挡了法军的视线,龙兴汉看见,一名被炸断腿了的士兵不言不语地拖着一捆手榴弹缓缓地爬过去,两腿的断腿处血如泉涌。士兵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在摸在法军机枪碉堡前的那一刻,这个士兵陡然间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力气,他猛然跃起,扑入法军的碉堡里。巨大的火球将碉堡炸得粉碎,无数的建筑碎片和人体碎片漫天飞舞。正苦苦忍受攻击的帝国军士兵们很快发现了这个缺口,超过一个连的士兵们蜂拥而入。紧接着,堑壕里子弹横飞,刺刀见红。汉语的怒吼声和法语的鬼哭狼嚎声一起冲天而起。
    激战了四个多小时,付出巨大代价的帝国军尽管突破了几处法军的阵地,但继续深入推进却全部宣告失败,因为穿过障碍区的后续部队完全暴露在法军的炮火下,伤亡惨重。突入法军阵地内的三个营兵力经过浴血奋战以及白刃战后,全部阵亡。
    陆战进入白热化的同时,空战也展开。帝国军的阵地上,升腾起上百个热气球,在响彻云霄的引擎轰鸣声中浩浩荡荡地扑向法军阵地。紧接着,手榴弹雨点般从天而落,将法军内部阵地炸得天翻地覆,热气球吊舱里的航空兵们愤怒地操控着重机枪,居高临下地扫射法军,交错横飞的弹火在法军阵地内掀起了一道道一米多高的火墙。被子弹击中了的法军鬼哭狼嚎、连滚带爬。十多分钟后,法军阵地上也不甘示弱地出动了航空兵部队。双方几百个热气球在战场上空纵横飞翔,吊舱里的航空兵们互相用手枪或机枪攻击对方。被子弹打破了气囊的双方热气球接连不断地掉下去,里面的航空兵基本都摔死。
    受到帝国军当初在建国初期的多次战争中灵活使用热气球、飞艇、重机枪等武器并取得辉煌战果的影响,各军事大国也对此表示出浓厚的兴趣。由于飞艇在实战中一旦被子弹打中就会凌空爆炸,因此各军事大国也都采用了热气球作为军用航空器,进行侦查、空袭等行动。
    奠边府法军总指挥德特拉·德塔西尼少将也举着望远镜观望着战场,得意的冷笑挂满了嘴角边。局势尽在他的掌控中,双方的伤亡比例一直是三十比一,这个数字让德塔西尼少将很满意。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军队犹如踏进绞肉机般不断被消灭,德塔西尼少将既觉得痛快淋漓又觉得意犹未尽:“这些愚蠢的中国人哪...”
    “将军阁下,您快看!”副官突然间火急火燎地指着天空。
    德塔西尼少将急忙举起望远镜,刚刚看清楚便倒吸一口冷气。湛蓝的天空中,十多个黑点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和非常灵巧的机动性飞掠而来。很明显,笨拙的热气球是无法像这玩意那样犹如飞鸟般灵活的。“那是什么玩意?”少将心头一惊。
    一道道火舌犹如金蛇狂舞般在天空中四起绽放,法军的热气球接连不断地被击落。呼啸而来的飞行器不是靠空气浮力而简单在天空中飘行的热气球,而是具有自身动力在天空中航行的飞机。在帝国陆军航空兵司令舒国生上将的亲自带队下,十二架帝国军新装备的飞机投入了战斗。这场战斗也是人类历史上飞机第一次真正参加实战。
    “给我狠狠地打!”舒国生大喊着,同时猛地扣动机载机枪的发射钮。机翼下两挺7.92mm的航空机枪怒绽烈焰,横飞的子弹在天空中犹如电焊的弧光,在空中狂飙横飞,轻而易举地将几十米外慢腾腾飞行着的一个法军热气球打得千疮百孔。气囊内热气喷涌而出的热气球像个被踩烂的皮球般一骨碌地载了下去。
    双方猛烈激战的热气球群之间,帝国军的飞机尽情地大展手脚。机动性极佳的飞机对战机动性极差的热气球,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热气球装载的机枪根本无法锁定空中呼啸着一掠而过的飞机,航速极低的热气球也无法快速逃离,只能眼睁睁地成为飞机的活靶子。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空战,帝国军的飞机横行无忌地在天空上大开杀戒,漫天子弹横飞,轻盈的飞机围绕着笨拙的热气球盘旋开火,犹如狼群撕咬着笨重的大象,被击落的法军热气球犹如一个个熟透了的果子般不断摔下去。
    地面上望见这一幕的帝国军士兵们激动得欢呼雀跃,法军士兵们瞠目结舌。
    轻轻松松歼灭了法军航空部队后的帝国军机群在地面上帝国军士兵们的欢声雷动中飞扑向法军阵地,猛烈用航空机枪扫射地面上目瞪口呆的法军,霎那间地面上泥土飞扬、血水四溅。从没有见过飞机的法军士兵们在飞机劈头盖脑的扫射中狼奔豕突、抱头鼠窜。
    尽管帝国军飞机的参战极大地震慑了法军的军心,但毕竟飞机过于原始,只安装了航空机枪,没有投掷炸弹的能力,因此对地面上浴血苦战的帝国军步兵部队也起不到太大的支援作用。一个多小时后,攻击的帝国军步兵部队实在是筋疲力尽,无法推进。
    “中止进攻吧。”一直没说话的龙兴汉低声命令。将领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帝国军对奠边府的第13次进攻也以失败收场,三个师都伤亡巨大,共损失六千余兵力。第35师师长曹锳哭天抢地地背着丁槐撤回来,丁槐腹部中弹,昏倒在战场上,但两只手仍然死死地握着那面北斗七星旗。龙兴汉等人大惊失色,连忙带着军医过来救治。曹锳涕泪交零:“丁老将军带着部队身先士卒,被法军重机枪子弹扫中腹部,要不是几个卫兵趴在他身上给他挡子弹,恐怕老将军早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龙兴汉顿时心如刀绞,军医在剪开丁槐的军服后,只见腹部已经出现了碗口大的血窟窿,肠子隐隐可见。龙兴汉紧紧地握住丁槐的手:“丁老将军,撑住啊...”
    丁槐面如金纸,嘴唇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而泛白,他艰难地咳嗽道:“老夫早年侍奉清廷,追随刘老将军(刘永福)杀法寇,现在投身帝国,再次披挂上阵杀法寇。身为军人,死在战场上也是天经地义的。老夫一生经历两朝,保国护民,无愧于心。只可惜,没有攻下奠边府,真是愧对皇上重托哪!龙司令,我怕是不行了,攻下奠边府后,记得把我安葬在法国人现在总指挥部的所在地。”
    龙兴汉等人唏嘘流泪:“老将军,我们一定会拿下奠边府的。”
    尽管军医竭尽全力抢救,但丁槐毕竟已经六十九岁,年老血衰再加上伤势严重,还是不治而亡。沉浸在悲痛中的官兵们突然听到法军阵地上响起整齐而生硬的汉语喊话声。越南虽然是法国殖民地,但深受中国文化影响,汉语也在越南通用,因此一些法国殖民者也会汉语。法军的集体喊话无疑是经过临时练习的,喊出的话也是在羞辱帝国军:
    “中国人!过几天再进攻吧!你们虽然人多,但我们的手长时间扣扳机已经扣得很累了!让我们的手休息休息吧!”
    法军阵地上,哈哈大笑声此起彼伏;帝国军阵地上,官兵们都咬牙切齿、目露愤恨。
    “强行进攻是不行的,伤亡太大并且没有战果,必须要另辟蹊径。”指挥部内,龙兴汉脸色阴沉地开口道。
    “要不要调拨第11军和第12军在不同的方向上同时发动进攻?”冯相华提议道。
    “这仍然是添油战术,我们的士兵们生命也是宝贵的!调动两个军,即便攻取了奠边府,伤亡恐怕也会超过三万!到时候,你们还有庆祝胜利的喜悦吗?惨胜即失败!”龙兴汉斥道。
    将领们绞尽脑汁,纷纷各抒己见。
    “挖地道?”这也不行,越南地区雨水充沛,土壤潮湿,泥土里的水分含量很大,挖地道很容易坍塌,而且即便挖通了一两条地道,也于事无补。“以堑壕对抗堑壕?掘坑道推进?”还是不行,法军也会发动反击,挖掘的坑道在傍晚时分会被反击的法军给破坏掉。“空降?”仍然不行,飞机无法运输兵力,热气球运输兵力太少,而且热气球低空航行到法军阵地上会遭到地面轻武器的攻击,必然损失惨重。几万法军盘踞的据点里,空降几百士兵等于去送死。
    将军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南线军参谋长王欲晓少将开口道:“司令,我觉得,有一句老话说得很对,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后方的运输线实在太狭隘,那些崎岖坎坷的山路用来运输轻武器和粮食物资差不多够了,但是无法运输大口径火炮。”
    “你的意思是?先修路?”龙兴汉立刻明白了。
    “是的。修一条公路从我们后方通往这里,再把大口径火炮拆卸成零件运过来,用飞机为重炮群提供航空导向定位,摧毁法军炮群,并为进攻部队提供强大的炮火驰援。”
    “这个...是不是太临渴掘井了?”副司令张仲伟质疑道。
    王欲晓铺开一张地图:“诸位请看,我国境内靠近越南的公路一直修到了中越边境的老街地区,从老街地区到奠边府,直线距离200公里,曲线距离300公里。我军十几万部队再加上从滇桂两省调动十万民工,昼夜赶工,我觉得还是来得及的。况且,我们的公路也不需要过于正规,只需要能运输大口径火炮就行了。临时公路,临时救急就行。另外,请看这里,我们背后还有沱江在越南境内的分流,可以用水路来取代四分之三的陆路,这条公路就是从我们这里通往沱江边,直线不到100公里。”
    “有道理。”龙兴汉点点头,“你觉得多久能修好?”
    “一个月。”王欲晓很有把握地道。
    “好!就这么办!立刻致电滇桂两省政府,请他们立刻调拨十万民工给我们。”龙兴汉一锤定音道。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副官急匆匆地奔来:“司令,总参谋部和皇上的电报。”
    龙兴汉接过来仔细看着,眉头突然间舒展开来了。他笑着望向将领们:“帝国的兵工厂里又有一种新式武器诞生了,可惜西线军在冰天雪地里用不上,所以调拨给我们了。”
    “哦?什么新式武器?”将领们都喜出望外。
    “拭目以待吧。”龙兴汉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