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战局的发展趋势对于日军来说已经无法挽救。第二军司令官野津中将和两个师团长及多个旅团长、联队长等高级将领的毙命,使得日军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在长江上的清军海军舰队投效大汉,更加让日军的局面雪上加霜。一排排巨大的舰炮和汉军的炮群一起猛烈轰击日军,炸得日军狼奔豕突、抱头鼠窜。勉强稳住部队的日军几个旅团长、联队长之间又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有的认为应该继续浴血奋战,完成攻占武汉的任务并为野津中将等阵亡皇军报仇雪恨,有的则认为战机已丧,再拖延下去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必须要迅速撤退以保存实力。各执一词的日军高级军官互相争吵得不可开交。等级森严的日军一贯崇尚对上级绝对服从的制度,如今最高指挥官的毙命,自然让日军陷入了空前的混乱。内讧争吵中,日军最后的生机也随着时间的拖延而丧失了。
中午时分,从南昌增援而来的汉军第四军第四师在师长侯宝斋、副师长风秋雨(新晋升)率领一万五千精锐赶到了武汉,随后,第五军第十六师师长曲吉东也率领第十六师和暂编一个师抵达战场。三个师共四万汉军的生力军给原本摇摇欲坠的武汉战局注入了新的血液。望着满目疮痍的汉阳镇和汉口镇以及横卧战场的汉军第22师官兵的遗体,风秋雨和曲吉东等汉军官兵们无不怒火中烧、义愤填膺,再获悉汉军副总司令兼大汉王国国防部部长孟翔阵亡的消息后,官兵们犹如晴天霹雳般都震惊了,巨大的震撼随即化为了烈火般的愤怒。
“弟兄们!为副总司令报仇啊!”风秋雨虎目含泪地大吼着。
千疮百孔的战场上再次响起了汉军气贯长虹的怒吼声。猎猎招展的铁血飞龙旗下,第五军援军由东向西对日军猛烈发动了进攻,第四师则在清军舰队的协助下,横渡长江,也投入了全面的反击中。漫山遍野的汉军在巨大的愤怒中犹如势不可挡的雪崩山洪般排山倒海地覆压向日军,筋疲力尽、伤亡惨重且丧失指挥的日军第二师团和第六师团在汉军狂澜怒涛般的反击中彻底陷入了兵败如山倒的地步。尸山血海的汉阳镇和汉口镇废墟上,汉语的喊杀声犹如山呼海啸般惊天动地,无数的刀锋闪耀着令日军魂飞魄散的寒光,无数的眼睛喷射着令日军亡魂丧胆的怒火。无数的汉军汇聚成一道气吞山河的黑红色狂潮,漫山遍野滚滚席卷而去,疯狂地吞噬着混乱中的日军。一股又一股日军来不及逃跑,绝望的惨叫哀嚎声中,被汉军狂潮吞没的日军顷刻间化为了遍地交相枕藉的碎肉尸块。
“撤退する!撤退する!(日语:撤退)”战场上,肝胆俱裂的日语嚎叫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一片。此时此刻,再顽固的日军军官也知道,日军已经败定了。如果野津道贯中将和两个师团长不死,此时拥有可战斗兵员三万五千余的日军尚可在统一指挥下组建防线进行反扑,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但指挥系统的瘫痪,已经让日军无力招架。
汉军在武汉战场上反败为胜的同时,重新夺回了关中和汉中的汉军第三军、第13军(聂士成和董福祥部)在初步地巩固了对两地的控制权后,暂时不收复甘肃和青海,而是重出潼关,进攻河南。原先叛汉投清的尚宗瑞、凤山等汉军将领及其心腹党羽都被聂士成下令逮捕,并全部押送到成都,叛军和叛匪共有三千余人。在汉王刘斌的命令下,这些叛贼逆党全部押到成都城外的沱江边枪决处死并焚尸扬灰,以祭奠被尚宗瑞、凤山所残害的黄永光、何明阳、赵佳祎等汉军将领。
聂士成身为河南提督,而且麾下的北洋练防军俱是北洋新军精锐所在,因此在攻入河南境内后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沿途城镇驻守的清军将领大多数都是聂士成的老部下或老朋友,看到德高望重的聂士成都投顺的了大汉,沿途清军守将无不闻风而降。有个别犹豫或顽抗者,聂士成都厉声喝道“连我都投降了,你们还犹豫什么?”因此汉军进入河南后如入无人之境。河南是中原核心、炎黄文明发源地,并且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粮食大省和人口大省。汉军每到一处都派遣宣传员大力宣扬汉军的新政策和参加汉军的优惠待遇,同时汉军军纪严明,与老百姓秋毫无犯、匕鬯不惊,不论官兵等级,只要违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都严厉处罚,再加上听说“连聂提督大人都投顺了大汉”,因此大批的河南青壮年纷纷踊跃参军,沿途百姓箪食壶浆欢迎汉军。进入河南境内的汉军第三军和第13军的兵员人数滚雪球般飞速扩大。
五月二日,汉军兵不血刃攻克“九朝古都”洛阳;五月七日,汉军轻而易举占领了郑州,随后汉军兵分两路,第13军马不停蹄向东,占领开封后朝安徽北部挺进;第3军向南挺进,并于五月十一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攻克了许昌。长江以北、黄河以南的原清廷统治区内,无数的铁血飞龙旗迎风飘扬。
襄樊战场上,日本“征汉远征军”总司令官小松宫彰仁亲王大将获悉第二师团和第六师团在武汉一败涂地以及野津道贯中将和两个师团长一起丧命的消息后,震惊得足足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但随后,第二个噩耗接踵而至。接到汉军正在猛攻河南和皖北的报告后,小松宫大将几乎是惊恐得面如土色:“完了!皇军完了!”
总参谋长大山岩中将也同样面无人色:“河南和皖北一旦落入汉军手里,皇军六个师团全部都会在华中地区尽皆成为汉军的瓮中之鳖!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小松宫大将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放弃进攻襄阳城!命令第二师团和第六师团,退守武胜关,阻止汉军从湖北向河南发动进攻,第一、第三、第四师团立刻退守南阳,和第二、第六师团一起夹击许昌!只要夺回了许昌,我们就还能全身而退!再命令第五师团,放弃进攻淮南和合肥,立刻退守徐州!我们的后路绝对不能被汉军包抄掉,一定要确保我们能从华中地区退到沿海地区并撤回国内。不然,我们真的要全部在异国他乡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一军司令官三好重臣中将问道:“那…俄军那边怎么办?要不要通知他们?”
小松宫大将断然道:“不通知他们!把他们甩在我们后面,这样,汉军要追击我们就必须要和俄军交手。俄军本来就不是我们大日本的军队,就把他们当成挡箭牌和炮灰吧!快!”
武汉、襄樊、淮南等战场上,局势全部发生了峰回路转的大变化。后路即将被全部掐断的日军已经不顾上“征服大汉”的使命了,逃命成了当务之急,而越战越勇的汉军则对日俄清联军展开了全面反击。三大战场上,士气如虹的汉军迅猛还击,眼看大势已去,清军降者无数。由于日军溜之大吉,还在围攻襄阳城的俄军措手不及,立刻成了汉军的重点打击对象。在襄阳城内的汉军第二军出城反击和城外汉军第八军的前后夹击下,俄军斗志荡然无存,降者遍野。眼看自己已经陷入绝境,俄军总指挥德拉戈米罗夫中将于五月十五日不得不命令部队全部向汉军缴械投降。至此,侵华俄军的六个骑兵师和四个步兵师、共十万军队尽皆覆灭。
战局天翻地覆,持续三个月的血战让大汉王国上下和全体汉军官兵都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在皖北战场上,日军第五师团忙着逃跑,便要求负责协同作战的清军主将、徐州镇总兵马金叙率部给日军断后。马金叙自然心如明镜,日军已经兵败如山倒,是要让自己的部队去做挡箭牌。同时,马金叙接到了汉军的秘密来信,写信的是大汉王国东山省省长,也是马金叙的老长官刘铭传,因为马金叙16岁时投奔刘铭传部队去镇压捻军。信中内容自然不是别的,刘铭传以老长官的身份劝诫马金叙如果还是一个中国人,还是一个汉人,就不要再给卖国求荣的满清朝廷卖命了,也不要再协助东洋日寇攻杀自己的汉人同胞,而应“顺应天道,归降大汉”。言辞恳切、力透纸背,看得马金叙感慨万千、心潮澎湃。
长吁短叹和思考再三后,马金叙下定决心,以密谈军务的名义命令部下的亳州镇总兵黄仕林、盛字营统领卫汝成(卫汝贵之弟)、宿州镇总兵赵怀业等几个副将前来中军大营开会。马金叙知道这几个人要么是尸位素餐、中饱私囊的无能之辈,要么就是冥顽不灵的清廷死忠分子,留之无用,只会节外生枝或泄密。因此马金叙事先埋伏了一队亲兵,将其全部在会议室内射杀灭口,清除了清军内部的不稳定分子。
随后,马金叙命令部队连夜抛弃淮南的日军第五师团向北撤退,抢先一步地占领了宿州、淮北、徐州三地,锁死了日军北逃的咽喉之地。等日军如梦初醒回过神的时候,什么都晚了。侵华日军的六个师团,全面被汉军压缩并缩死在了河南南部和安徽北部的这片大包围圈内。
从表面上看,日军被困的这么一大片地区还是很辽阔的,相当于一个江苏省大,日军完全可以在里面“自给自足”。但实际情况是,汉军正在不断蚕食和挤压日军的控制区,另外,日军毕竟是异族军队,在异国他乡孤军深入作战,得不到当地民众的支持,只会成为离开水了的鱼。清政府也完全指望不了,因为黄河以南地区除了江苏省和山东省,清廷的统治势力已经在汉军雷霆万钧的反击中土崩瓦解,大批的清军将领率部投汉,清廷在华北的直隶心脏地区和日军控制区基本已经被分隔开来。处于天罗地网中的日军既得不到陆地的支援,也得不到海上的支援,更得不到空中的支援,不得不要面临补给耗尽的山穷水尽境地。粮食也许可以在当地进行搜刮抢夺,但子弹和炮弹则是从老百姓家里抢不到的。没有了武器弹药,日军只能手无寸铁地和荷枪实弹的汉军交锋。
狗急跳墙的日军分别对许昌和徐州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以求撕开一条逃跑的裂口。守城汉军毫无惧色,奋力抵抗。驰骋河南中部的聂士成当机立断,先让董福祥带着一个师增援坚守徐州的马金叙,配合合肥和淮南的汉军第五军吴俊垒部夹击日军第五师团,并彻底截断日军逃向沿海地区的道路;又命令冯国璋和段祺瑞带着另外两个师增援许昌的汉军第三军华震东部,配合从湖北地区进攻河南的汉军第二军、第八军,争取全歼日军的其他五个师团。
从五月中旬开始,中原大地上炮火连天,汉军和日军最后的决战时刻来临了。
眼看一下子把日军六个师团全部围入了天罗地网中,大汉王国和大汉军高层可不是一般的兴奋。刘斌、萧浩然等决策者知道,日本建立现代化军队以来,精华就是这六个师团和国内的近卫师团。如果能把这六个精华师团全部吃掉,对于日本通过明治维新后的国家现代化建设和民族崛起、军事对外扩张的野心自然是空前绝后的巨大打击,日本军队必会一蹶不振,再也不敢觊觎中国大地。这其中各方面的重大意义,毋庸置疑。
虽然此时日本军队的作战意志还不像抗日战争初期那样全是亡命徒,“武士道精神”还还没有形成,毕竟日本是通过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的两场重大胜利才刺激得国家自信心一发不可收拾,而且日军此时的装备也十分低劣,但不管怎么说,六个师团的日军此时好歹仍然有十多万之众,一时半会吃掉还是很困难的。在汉王刘斌的命令下,驻守四川的第六军、驻守江西的第四军、驻守湖南的第七军全部北上参战。虽然这样会让汉军的大后方和江南新占领区陷入防御空虚的状态,但汉军高层已断定,日军和清军此时也无力在东南沿海地区登陆。吃掉这六个师团才是汉军的当务之急。与此同时,汉军在川渝大后方和江南新占领区组建的民兵预备役部队也源源不断开赴中原地区,集中汉军的全部可调动的力量,展开最后的战役。
刘斌和萧浩然又亲自赶到武汉督战。在武昌镇内,刘斌和萧浩然等人看到了孟翔的遗体,而江贲、吕松山、张元弟的遗骸则在乱军混战中没有能收敛回来,而且三人都在最后关头拉响身上的手榴弹,致使三人的遗体粉身碎骨,根本就找不到。孟翔由于没有戴钢盔,在率军冲锋的过程中被日军榴弹击破颅骨,当场不治身亡。望着孟翔的遗容,刘斌、萧浩然等人无不悲痛万分,齐齐潸然泪下。刘斌和萧浩然等高级将领们一起臂缠黑纱,为阵亡殉国的战友手足们戴孝。现场笼罩在庄严而肃穆的气氛中。为了完成中华民族的复兴,又一批解放军战士把热血洒在了异时空里。
刘斌泪水夺眶而出:“我们已经失去了多少个兄弟?”
萧浩然低沉着声音:“上次反湘淮军和八旗军的第一次围剿,我们失去了三十三个兄弟,这一次,我们又失去了十五个兄弟。分别是:孟翔、黄永光、杨家根、何明阳、赵佳祎等等,另外,第八军副军长江帆和第二军副军长王德榜也在襄阳城先后阵亡了…”
刘斌泪如泉涌:“我们原先一百零八人集体,现在只剩下六十个了。”他心如刀绞。
萧浩然沉默着,两眼也闪烁着泪花。他犹豫了一下,艰难地安慰道:“经过这场战役后,我们就真的问鼎中原了。最险恶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我们的处境会好一点,再失去兄弟的概率就会减小很多的。”
刘斌仍然泪流满面。孟翔身为汉军副总司令和汉王国国防部部长,还是汉政权最高的“六个领导人”之一,实际地位仅次于刘斌和萧浩然。孟翔在汉军和汉王国的建立、出使德国等重大事件上都发挥了巨大作用。他的意外遇难,给刘斌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也是汉王国的重大损失。哀伤中,风尘仆仆赶来的第八军军长张彪和第七军军长宋庆一起泣不成声地跪倒在孟翔的灵柩前,张彪放声大哭,宋庆老泪横流,两人都陷入极度的自责中。宋庆泪如雨下:“副总司令啊,要不是我瞎了眼,让刘盛休这个逆贼去守鸡公山,武汉也就不可能会遭到日军的突袭,你也不可能阵亡的。都怨老夫哪!”
张彪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副总司令,都怪我!要不是我执意带着两个师去增援襄阳,武汉也不可能会打得这么惨,您也不会阵亡的。都怪我哪!我现在就以死向您赔罪!”说着,张彪拔出腰间的毛瑟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萧浩然眼疾手快,上前一脚踢飞了张彪的手枪。刘斌擦掉眼泪,强忍住悲痛,厉声对宋庆和张彪道:“你们给我听好!你们没有错,要恨,就恨那些踏上我们中国国土的日本鬼子!你们听我命令,我要你们去拿小松宫和大山岩的脑袋来祭奠副总司令!明白了没有?”
宋庆和张彪一起抹掉眼泪并肃然立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