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星辰怎么可能会如此快速移动?”刘坤一虽然博学多才,但此时他是真的在这幕诡异而壮观的场景前愣住了。
驻守云阳城内及长江两岸的湘淮军纷纷都注视到了这一幕,漫山遍野的兵营和江面上的水师战船上,无数湘淮军陆军水师官兵一起仰头,几乎是比肩接踵、万人空巷,齐齐张口结舌地望着天空中的这一幕:
“看哪!星星在动!”
“哎呀!那片星星正在朝着我们这边飞来!”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呀!怎么回事啊?”
很快,正在睡觉的士兵们也纷纷被吵醒,一起举头看热闹,云阳城内和长江两岸清军兵营及江面的水师战船上一起人山人海。所有的清军都争相一睹这幕奇景。正在饮酒的卫汝贵、叶志超等高级将领也纷纷被喧闹声给惊动了,看到夜幕天空中的这一幕后,众人齐齐迷惑不解。各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点认为这是千载难遇的天兆,是神仙显灵、九天玄女下凡了,是大吉大利之兆;有的则说是凶神恶魔在施行鬼术妖法,是大凶之兆,马上要大祸临头了;还有人说是天庭的天灯,这么多天灯是一座天城降临了。众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整个军营争吵不休、人声鼎沸,一片蜩螗沸羹。而地面上的无数火把和天上的星群交相辉映,映照得长江波光粼粼。熙熙攘攘间,群星已经越来越近,各营清军更加躁动不安。卫汝贵等人连忙举起进口的西洋望远镜,很快便看清了来物的真面目。
“原来是孔明灯,顺着东南风飘来的。”卫汝贵哂笑道。
“孔明灯?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何人施放孔明灯?”叶志超惊讶道。
“不对劲…难道是反贼在搞鬼?”刘坤一蹙眉紧锁。
众人再次大惑不解。没多久,数以百计的孔明灯已经飞到了云阳上空,夜空中可谓是一片灯火阑珊,地面上清军也一片哗然。接着,更多的天灯火光顺着东南风缓缓飞来,后续的灯火明显比前面的孔明灯更明亮,体积也更硕大,在空中明显错落有致,排成整齐的队形,犹如一个个天空的火炬,在东方鱼肚白的背景映照下,场面可谓气势恢宏。
刘坤一脸上苍白,手中的望远镜掉到了地上。
卫汝贵面如金纸,手中的望远镜也掉到了地上。
叶志超则双眼圆睁,眼中射出不可思议和不敢相信的惊慌而惶恐的目光。“妖术…这是反贼的妖术…”叶志超嘴唇哆嗦着,整个人几乎瑟瑟发抖,简直语无伦次,“妖术!卫大人…反贼施用妖术了!快准备狗血人粪进行破解!”
卫汝贵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刘坤一则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放声高喊道:“汉匪来了!汉匪从天上来了!众军准备战斗!”
清军的兵营里彻底炸开了锅,全军在巨大的惊恐中乱作一团。此起彼伏的惊恐呼喊声响成一片:“汉匪做妖法了!”
“快跑啊!妖怪来了!”
在从众心理的推波助澜下,恐惧的气氛犹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兵营里的清军霎那间犹如失控的洪水般四散奔流,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各级军官气急败坏地喊道:“镇定!镇定!”但根本无济于事。
两百多米的天空夜幕中,越来越多巨大火炬铺天盖地夺空而来,威风凛凛、气势破天。闪耀的火光照天映空,而笼罩这些火光的则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巨兽,凶神恶煞、血盆大口,眼大如斗、目射神光,犹如飞来的一群怪物神兽,体积和形状庞大得更加宛如大海里的鲸鱼飞到了天空。大汉工部部长、原解放军运输机驾驶员舒国生以及大汉工部副部长、原解放军运输机副驾驶刘金堤等七名原运输机机组人员此时可谓重操旧业,舒国生举起一个大喇叭,对四周放声高喊:“全体进攻!火箭火把伺候!火药包和炸药包就绪!奉天杀贼!光复大汉!”
“奉天杀贼!光复大汉!”驾驶着飞艇和热气球的汉军航空兵们热血沸腾地放声大吼,荡气回肠的怒吼声响彻云霄。所有的汉军航空兵事先都得到了死命令,如果飞艇或热气球降落到了清军后方,必须要焚毁飞艇热气球,以防技术落到清军手里。同时飞艇和热气球里都没有降落伞,因为高度太低,一旦出事,上面的航空兵们只能摔死,有降落伞也来不及打开。
由二十艘氢气飞艇和一百五十个热气球组成的汉军航空部队在龙骨坡陆续腾空起飞了后,顺着猛烈的东南风一路飘向西北方向,继而犹如神兵般从天飞临到清军的头上。事先放的那批孔明灯则是为了测试风速和风向。这些没有动力系统的原始飞艇和热气球都是汉军四川兵工厂首席工程师华蘅芳的心血,毕竟他是历史上第一个成功研制出载人氢气球的中国科学家。为了增加恫吓清军的效果,每个飞艇和热气球的压力充气舱的外壳上都画着怪兽图案。在内部火源的照射下,这些怪兽图案更加栩栩如生,恐怖狰狞、神鬼皆惊。大部分飞艇和热气球飞向清军集结重地云阳,一部分飞向清军后方的奉节县和白帝镇。
“反贼的妖物来了!快跑啊!”湘淮军在巨大的惊恐中一片混乱,几乎是一发不可收拾。
“奉天杀贼!杀啊!”舒国生大吼着,两手抓起一个又一个炸药包拉响引信后扔向下面乱作一团、争相夺路逃跑的清军。掺杂了大量铁砂钢珠的炸药包落到清军人群中后,立刻霹雳雷光、血肉横飞;有的炸药包没有落地便凌空爆炸,直接在清军头上狂飙横扫起一场场铁砂暴雨,崩杀得大片清军脑袋犹如血葫芦般滚滚倒地。
震天撼地的喊杀声惊破苍穹,氢气飞艇和热气球上的汉军航空兵们血脉喷张,奋勇作战,怒吼声犹如雷霆霹雳般惊天动地。天上天下,火球如雨。火药包和炸药包泼风滚雨不断飞向清军,炸得清军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兵营更加彻底狼藉如麻。乘坐在飞行器上的汉军弓弩手们将箭头上裹着油布的弓箭点着后怒射火箭,清军头上火箭连天、纷飞如舞;火把、燃烧瓶更加丢得犹如雨点般,清军兵营上空下起了一场又一场铺天盖地的火雨,大片的仓库和兵营建筑被点燃,熊熊燃烧。被引爆的清军弹药库在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中猛烈爆炸,冲击波如海啸山洪般横扫,被震死的清军交相枕藉。再加上此时的东南风,这场天火更加是火趁风势、风助火威、烟焰滔天、弥漫如潮。密集停泊在长江中的清军水师战船也在汉军飞艇部队劈头盖脑的火雨中被引燃,长江水面上一片赤红、漫天彻地,江面江岸、火滚遍野,冲天的火光将夜色映照得犹如火烧云。涛天的赤霄血空间,汉军飞艇热气球部队纵横夜幕天际,组成气吞山河的空中方阵缓缓从清军头上飘过,犹如一片五彩斑斓的云层,所到之处,落下无数的烈焰火雨。半空间火箭横飞、火球乱舞,各个飞艇和热气球犹如天兵凶神般,气势神鬼惊骇、崩天裂地。清军的阵营内,爆炸的火球遍地开花,烈火蔓延如卷席,被炸死烧死的清军尸横遍野,清军亡魂丧胆、狼奔豕突,自相践踏一片,死伤不计其数。
“众军休慌!这是反贼的气球而已!”刘坤一大喊道,见多识广的他立刻明白了这些天降怪物的真面目。中法战争期间,法军就曾经使用过载人热气球参战(主要是进行侦查作用),使得清军一片惊慌混乱。眼下这一幕几乎是如出一辙,刘坤一在心急如焚的同时,内心也深深长叹:想不到,汉匪反贼中竟然有如此能人异士!
“气球里充填的乃是可燃气体,只要子弹打穿,立刻就能让其当空爆炸!”刘坤一喊道。
“火枪快对空射击!把这些气球打下来!”五内俱焚的卫汝贵拼命喊道。他几乎绝望了,因为整个部队都陷入了大崩溃和大混乱中。
绝大部分的清军已经彻底吓得魂飞魄散,汉军航空飞艇和热气球的实弹参战在世界战争史上可谓是史无前例,对清军心理上的震撼和精神上的打击也是空前未有。驾驶飞艇和热气球的汉军航空兵居高临下,在怒吼声中疯狂纵火,再加上东南风的助阵和盛夏的干燥气候,使得清军的水陆兵营一片滔天的汪洋火海。风火一起狂舞,整个云阳和长江水面上黑烟漠漠、红焰腾腾,风随火势,焰飞千丈之高,火趁风威,灰扬九霄云外。陆地江面上一起火龙乱滚,清军兵营一片接一片被火龙吞噬,清军长江水师、师船营、魁字营、善字营所属的木制战船都东倒西歪,倾覆在江面上熊熊燃烧,淮军水师魁字营统领郑国俊被烧伤后落水溺死。岸上,极少部分的亲兵营勉强还保持着镇定和冷静,稀稀拉拉地仓惶对空射击。
飞艇和热气球在天空中毕竟体积过大,而且行动缓慢,是地面火力的活靶子。清军子弹呼啸着飞向空中,夜幕中弹火四溅。汉军航空兵们临危不惧,继续猛烈射火箭、投掷火把、燃烧瓶、炸药包,或操起步枪和地面上的清军展开对射。混战中,首当其冲的数个汉军热气球被击穿,压力舱内的滚烫热气立刻从弹孔倾泻了出去,但这对热气球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因为热气缓缓倾泻出去,热气球也会缓缓降落。但体积更加庞大的飞艇则极度危险,因为飞艇内充填的都是极度可燃的氢气,一旦被子弹打中并被弹火引燃,立刻就会引发燃烧和爆炸。
“老刘,小心呀!”舒国生举着喇叭心急如焚地对飞行在几十米外的刘金堤喊道。因为他看到刘金堤驾驶着的飞艇在清军密如蝗虫的子弹中成为了众矢之的。但舒国生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遭到攻击的飞艇根本没办法“小心”,因为飞艇在空中根本没有任何躲闪能力。
刘金堤丝毫不顾身边呼啸的子弹,在飞艇吊舱里兴奋得几乎是手舞足蹈,精神几乎陷入了亢奋癫狂状态,两手犹如风车般不断投掷着燃烧瓶和炸药包,炸得下方的清军人仰马翻、烧得下方的清军焦头烂额。刘金堤一边扔一边喊道:“老舒!我还以为我们到这个时代来会失业哪!做梦没想到我们在清末时期还能重干航空兵!驾驶飞艇杀敌,比开战斗机还过瘾呀!我们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批参加实战的航空兵,名字肯定会载入史册的!哈哈哈…”
舒国生火急火燎地喊道:“你给我注意点!别被清军的子弹射中!”
刘金堤继续乐得忘乎所以地喊道:“老舒,莱特兄弟现在发明飞机了没有?要是他们还没有发明,那我们先发明出来吧!组建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支空军部队,让我们中国军队横扫地球…”说话间,他的整个飞艇猛烈一震,气囊上方陡然间火光闪闪。
舒国生心如刀绞地看到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刘金堤的飞艇被清军的子弹击中,巨大的氢气舱上窜出了一条火蛇。氢气舱被子弹击破后,里面的氢气外泄出来,同时被子弹的弹火给引燃了。“老刘…”舒国生声嘶力竭喊道。
刘金堤望了望那条喷涌出的火蛇,脸色微微一愣,然后又恢复了大笑:“老舒!老子更加要名垂青史啦!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参加实战并在实战中阵亡的航空兵!哈哈哈…作为一个航空兵,这份荣誉让老子死而无憾了!老舒!好兄弟,永别啦!发明飞机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舒国生顷刻间泪水夺眶而出,眼睁睁看着刘金堤飞艇上的大火越烧越猛,整个飞艇犹如一个破碎的风筝般缓缓坠落下去,在离地十多米的地方,飞艇氢气舱内的氢气陡然间被全部引爆,整个飞艇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吊舱犹如一块石头般掉了下去。
正在乱军中努力控制部队的刘坤一看到汉军的一个飞艇被打掉下来,大喜道:“立刻抓活的!”他知道,如果清军也能掌握这种飞艇技术,一定能在接下来对日本和对俄罗斯等国的战争中发挥巨大作用。
亲兵营协统领周良才连忙带着一队亲兵扑向飞艇坠毁的地方。地面上大片的建筑都被坠毁的飞艇给引燃了,一个焦黑变形的吊舱倾斜在焦土废墟里。摔得头破血流、浑身焦黑的刘金堤从里面艰难爬出来,看到一大群清军正凶狠地扑过来。
“投降免死!”周良才大喝道。
刘金堤仰天大笑:“就凭你们这群清狗,也配抓老子?”
周良才大怒:“抓住他!”
清军蜂拥扑上来。刘金堤厉声高呼道:“奉天杀贼!大汉万岁!”手中的炸药包嗤嗤地冒着青烟。扑上来的清军看清楚这幕后惊恐得面无人色,个个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炸药包爆炸后的巨大火球顷刻间吞噬了刘金堤和十多名清军。
崩天裂地的雷霆怒吼声漫山遍野地从清军以西的地方席卷而来,喊杀声在长江两岸震天撼地。万州城内,刘斌和萧浩然看到远处云阳大火冲天,知道舒国生的航空部队已经得手,立刻下令全军进行全面反攻。
“众军听令!奉天杀贼!光复大汉!杀啊!”刘斌厉声大喝道。
顷刻间,万州城杀声如雷,蓄势待发的汉军东路军和增援而来的北路军两个团、南路军两个团以及三万彝族军,共六万大军一起对混乱的清军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猛攻。江北是龙兴汉率领的东路军和尹润海、李喜浩率领的北路军,江南是吴俊垒率领的南路军和彝族军,一起掩杀向清军。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士气如虹的汉军如雪崩山洪般势不可挡,以泰山压顶之势顺着长江直扑向清军。长江两岸一片沸腾,犹如长江洪水、黄河决堤般。无论是汉军、彝军、苗军,还是汉军内的羌族士兵、藏族士兵、回族士兵,个个无不争先恐后、奋勇争先,以抢夺杀敌功劳。再加上望见本方的飞艇热气球部队,汉军上下更加是士气鼎沸、战意如火。
早已亡魂丧胆的清军根本无法抵抗,一溃涂地、兵败如山倒。大反攻的汉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江北汉军北路军全军遵照龙兴汉的命令,全军上下齐割清军人头,悬在腰间进行冲锋。血火浓烟间,冲杀的汉军腰悬人头、奋勇争先,犹如狰狞恶鬼,清军望见这一幕后无不毛骨悚然、魂不附体,斗志士气土崩瓦解、一触即溃。汉军各部竞相效仿,腰悬清军头颅凶猛冲杀,杀得清军肝胆俱裂。
万州的江畔,刘斌和萧浩然一起举着夜视望远镜。视野里,汉军分兵两路,分别在江北和江南进行全面反击,得到了三万彝族军的协助,汉军实力大增。尽管清军人数比汉军多,但已经无力招架。反攻的汉军官兵们汇成了泥石流般的洪潮,惊涛骇浪般呼啸向清军,士兵们高举着的刀锋在火光的映照下闪耀着钢铁森林般的寒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爆炸声不断传来,犹如江涛般此起彼伏,构成了一曲令人热血澎湃、荡气回肠的战争进行曲。刘斌脸上笑得很灿烂:“此战足以载入史册了。浩然兄,想不到我们原先区区一百来人,竟然在这个时空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萧浩然放下望远镜,脸上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我们赢了。”
几分钟后,刘斌转过身看见,萧浩然已经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睡着了。
湘淮军的中军大营里,当卫汝贵和叶志超等人望见无数的汉军浩浩荡荡、铺天盖地沿江杀来时,知道战局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大剧变,也知道湘淮军大势已去,纷纷魂飞天外,在卫兵保护下仓惶逃窜。混战逃命中,卫汝贵一行在江南张飞庙正遇汉军项崇周率领的苗军。苗军毒箭齐发,将首当其冲的叶志超等十多名湘淮军武官连人带马全部射杀毒毙。项崇周上前一刀割下叶志超的头颅,凯歌高奏回军邀功。卫汝贵魂不附体,乘乱仓惶钻进山林里逃窜。
两军混战之际,亲兵营统领韩正国和协统领周良才拼死护卫刘坤一撤离。望着一片火海的云阳,刘坤一仰天放声大哭:“此战一败,四川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大清国怎么有这么多苦难哪!老臣又有何颜面回朝廷!不如死在这里以全声誉!”因此宁死不撤退。韩正国、周良才等人拼命死战。汉军第十五团团长曲吉东率部直捣清军中军大营,与韩正国、周良才等湘淮军亲兵混战,韩周两人力战,都被汉军给乱刀砍成肉泥,众亲兵被汉军杀个干干净净。刘坤一大呼“有心报国,无力杀贼!六尺残躯,唯有一死!”说完跳进长江自尽。曲吉东看到这个投江的是个正二品大官,连忙命令十多个士兵跳进江里,把浑身落汤鸡一样的刘坤一捞上来并俘虏了。
淮军开花炮队协副将罗荣光在混乱中出营查看,只见全营地裂山崩。两艘汉军飞艇飘过淮军的炮队上空,炸药包和燃烧瓶纷飞而落,被点燃引爆的清军炮弹惊天动地地不断爆炸,一尊尊火炮四分五裂,被炸飞的炮管在气浪中腾空横飞,躲闪不及的清军被砸中后脑浆迸溅、血肉横飞,惊慌失措的清军炮兵抱头鼠窜、四散奔逃。远处,大批的汉军奋勇杀来。罗荣光勃然大怒,挥刀劈杀了几个逃跑的炮兵,厉声怒吼道:“你们身为炮兵,自当与大炮共存亡!后退者斩!炮在人在,炮毁人亡!给我开炮!”面对着蜂拥扑上来的汉军,罗荣光镇定自若,几乎是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地操控大炮轰击汉军。炮弹呼啸,落弹处汉军伤亡极大。但重达数吨的大炮移动极度缓慢,汉军步兵眨眼便至。对清军炮兵恨之入骨的汉军一拥而上,将来不及逃跑的清军炮兵纷纷杀得身首异处。看到这个清军炮兵指挥官是个正三品的大官,立功心切的汉军士兵一起冲上去,把正要挥刀自刎的罗荣光掀翻在地并五花大绑。
随后赶来的汉军东路军江防火器营营长刘益及陆军火器营代理营长于悦带着一批汉军火器射手赶来,经过短暂的研究后,刘益和于悦娴熟地操控着清军的克虏伯大炮调转了方向,猛烈轰射败逃的清军。开花大炮雷霆般的怒吼声中,清军在漫天纷飞的血雾肉雨中抱头乱窜。刘益和于悦兴奋地大呼道:“还是现代化大炮轰得他妈的最过瘾!”
长江水面上,清军燃烧和被炸沉的炮船交相枕藉、倾覆水面,堵塞了水路,来不及转身逃窜的清军战船挤在一起在烈火中熊熊燃烧。大批汉军踏着浪花跳入浅水江滩,投掷火把和燃烧瓶焚烧清军战船,或爬上战船攻杀船上的清军水兵。清军长江水师提督黄翼升奋战不休,大呼道:“身为水师将兵,自当与船共沉!”宁死不跳船逃生,与一艘红单船一起沉入长江,水师统领欧阳利见重伤被俘。
湘淮军彻底土崩瓦解、一败涂地。庆字营统领、记名总兵张光前在溃败中被汉军包围于长江边四溪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走投无路的张光前在得知卫汝贵已经抛弃部下独自逃命后率部下庆字营协统领曹德庆、参将杨寿山、李仁党、张奉先等人投降。树字营统领董履高在混战中被俘;铭字营统领潘万才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开枪自杀;鼎字营协统领徐道奎被汉军飞艇投掷的炸药包炸死。湘淮军的十二万大军兵败如山倒。与此同时,事先化整为零撤离到夔门两侧山林里的汉军罗显文第四团也按照预定时间集结,配合万州汉军对夔门内外夹击,截断清军的退路并四处纵火,将清军囤积在白帝镇和奉节县的物资付之一炬,截住清军退路。汉军在东线战场大获全胜。双方在云阳和长江两岸血战至次日中午,云阳清军全军覆没。大获全胜的汉军奋起余威,顺江而上,杀奔夔门以追歼清军。这一场战杀得三峡尽赤、血流漂杵。长江两岸,伏尸十万;夔门水底,骨骸如麻。湘淮军战死者不计其数,降者遍野。当天中午,汉政府刑部部长赵熙获悉前线汉军大胜后,欣喜若狂之下特地作诗一首以歌颂汉军的此次大胜:
六出祁山诸葛亮,力挽狂澜志成城;川渝汉民欲补天,难克天命铁车轮。
九伐中原姜伯约,临危受命保汉宗;巴蜀将士堪死战,奈何气数至此终。
而今蜀地汉再起,川军重出大四川;北上汉中东战渝,力克八旗湘淮勇。
子午奇谋捣黄龙,夔门血战赤长江;湘军淮军八旗兵,伏尸百万灰飞扬。
昔日无湘不成军,今朝川军试比高;西南一战无敌手,大汉千年复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