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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对弈
    韩复榘的一句话,说明了他已经有了准备向胶东调兵的打算,今天的这个军事会议就是协调十二军和自己的五十五军谁去谁留的问题。五十五军军长曹福林将这个问题看得清清楚楚,曹福林主意已定怎么也不能突破自己的底线,说什么也不能被调到胶东做刽子手,这是一个大是大非、关系到自己做一个职业军人的荣誉问题,所以曹福林还是说:“关于出不出兵这个问题,不能听到风就是雨,地方县党部那些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惹是生非,大呼小叫,就喜欢小题大做,我们军方必须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绝不能被这些家伙牵着鼻子走,就像我们五十五军前段时间不是跟共产党的泰山游击队打过一仗,双方互有伤亡,泰山游击队被我们赶进山里,全战区范围内,很多地方每天都可能听到枪声,小仗不断,这能说明什么,这能说明这些地方短时间内都要暴动么?退一万步来说,就是暴动了,一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就真的有那么可怕么?我不这样认为,我们眼前最大的敌人就是日本鬼子,我们只要时时刻刻准备好跟鬼子开战就行了,打鬼子老百姓会理解我们的,胶东哪里不可能发生什么事,即便他们成立什么队伍,也是为了将来对付日本鬼子的,我们应当给予充分的尊重和理解。”
    有军官喊了一句:“他们打土豪分田地,影响了我们社会秩序!”
    曹福林说:“换个角度想一下,他们不这样做,他们就得饿死,国家都成这个样子了,作为富人为社会、为国家担当一点也没有什么坏处,总比沦陷了被日本人抢走了要好得多!”
    曹福林说出了这样的话,大实话,那个喊话的军官家里就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小地主,他们的家就是被共产党分了天地,他对共产党有切骨之恨,他听了曹福林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几乎就要说曹福林就是共产党了,但事实是曹福林是国军的五十五军军长,高级军官,汉化的军官畏惧曹福林威信,什么话也不说了。
    曹福林的一大通话,韩复榘听在耳朵里,也没有做出明确的反对或支持的表示,第十二军军长 孙桐萱说:“曹军长说得很有道理,可打鬼子我们也怕后院起火,共产党暴动这件事,我认为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在西域中共红军眼下正在被我数百万的大军围歼,湘江一战就让他们损失过半,剩下的那小部分人正被我们赶进无人区,据广大的专家学者们说,那些地方海拔高,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的居住,就是我们围歼他们的大军不动手,他们也是绝对走不出那些地方的,中共中央红军是这样,我们这里不能再允许共产党的存在了,他们要成立的武装,我们就更不能容忍,实行坚决的镇压没有什么不妥的!”
    韩复榘听出来了曹福林说了这么多的看法,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进胶东杀人,一个军长,韩复榘手下的大将,他不想做的事情,韩复榘也不会强逼他们去做不愿做的事情,因为这样做的结果常常是适得其反,既然十二军军长孙桐萱这样说话了,看法观点跟自己一直,十二军又是自己的嫡系,这事也只能由十二军来做了,所以韩复榘说:“还是孙军长体谅我,关于胶东是不是有暴动的事,就交孙军长全权定夺了。”
    其实,孙桐萱也不想干这件被人唾骂出力不讨好的刽子手勾当,但五十五军军长曹福林明显地表示不干,他孙桐萱作为韩复榘的嫡系助手,就是一万个不想干,也只能干了,所以孙桐萱说:“感谢总司令的信任,不过,我觉得曹军长的那句话还是不错的,即便是老百姓的暴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没有真得发生什么暴动的事情之前,我们也不必有什么大的动作,毕竟部队调动这不是一件小事,要谨慎才是,不能听那些鼠目寸光的县党部那些家伙瞎咧咧,他们惊弓之鸟一样,往往是听到风就是雨,风吹草动他们就担惊受怕,这一点我和曹军长的看法还是一致的。”
    韩复榘点了点头,韩复榘终于有了笑面,说:“我们有这么畅通的铁路线,调兵点将也不是难事,孙军长说的很对,只要真得发生什么事,我们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调兵入胶东,不过,孙军长,你准备派谁具体做成这件事呢?”
    孙桐萱毫不犹豫地说:“我们十二军的八十一师就是最好的人选,而且做这件事,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十二军军长孙桐萱这样一说,八十一师市长展书堂一下子不干了,展书堂不高兴地说:“军长,同是十二军,这样的事为什么总是要我们八十一师来做,风水轮流转,这一次怎么也该二十师来做了吧?”
    展书堂这样一说,241旅的运其昌也发牢骚了,运其昌说:“上一次所谓的黄石山惨案,已经让我运其昌做人不成,做鬼也难,里外都不是人,要不是总司令开恩,我说不定那一会就被全国人民的口水给淹死了,这一次我运其昌怎么也不会再干缺德不讨好的事了,孙军长我看这一次就由你们二十师来做吧!”
    孙桐萱一下子不高兴了问:“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是你们是军长,还是我是军长,军长下达的命令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孙桐萱口气严厉了起来,展书堂和运其昌也都不再言语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当着总司令韩复榘的面,孙桐萱说:“总司令派给我们的任务,我们有选择么?命令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
    孙桐萱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韩复榘一眼,韩复榘板着脸当然不高兴,孙桐萱还说:“是你们军长还是我是军长,难道你们想违抗命令么,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孙桐萱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展书堂和运其昌只得站起身来回答:“是,坚决执行命令!”
    展书堂和运其昌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再犟嘴韩主席惹火了撤了他们的职,这不是没有可能,因为韩复榘的脸已经有些动怒了,韩复榘发怒的时候,一对眼眉一高一低,并且两只眉角都是高高上挑着,这个样子是展书堂和运其昌都很熟悉的发怒征兆,所以两个人都不言语了,会场出现了暂短的冷场,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五十五军军长曹福林很开心,他像看大戏一样看他们十二军的笑话,但这种笑话只能在心里,面上绝不能有丝毫的表露。这个运其昌当初的黄石山惨案确实有一段时间让他很狼狈,因为这件事已经有了国际影响,南京方面一度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甚至想撤掉运其昌的旅长位置,甚至还有人传运其昌可能被南京方面逮捕做这件事情的替死鬼,但这些都被韩复榘一人给挡住了,韩复榘只是把运其昌的241旅调离了济南,离开了公众视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平息了这件事情,眼下运旅又要充当刽子手,又要可能屠杀那些刚刚放下锄头的老百姓,展书堂运其昌有顾虑也实属正常。
    会议出现了暂短的冷场,韩复榘发怒的表情慢慢地恢复了平静,韩复榘敲敲桌子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曹军长说得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整旅整师的移动一次黄金万两,我们只是做一做这方面的准备就姓栾,不至于真得发生情况后棘手!”
    原来韩复榘是忧虑这个事情,是心疼他的钱财,这话就不好说了,关于胶东这件事,韩复榘的部队是不是向哪里开拔,算上这一次,他已经动过两次心事了,他不想将部队先期进行无为的调动,调动部队毕竟不是一件小事。韩复榘在调动部队这件事上,在心里反复地盘算过多次,只有他的81师才能胜任此事,而展书堂的81师名声太臭,黄山惨案就是他手下的两个旅干得,展书堂心中不爽也是情有可原。
    在韩复榘看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做成一件事情,总得有人唱白脸红脸,甚至花脸,这也是韩复榘总结出来的一种为人处世之道吧。
    1935年11月8日,中共胶东特委在张连珠的亲自主持下,在文登县沟于家村天寿宫召开了扩大会议。这次扩大会议是在特委召开的十几次会议以后,召开的最后一次决定性的会议,会议决定:大暴动时间定为11月26日(农历十一月初一),暴动指挥部设在昆嵛山无染寺内,由张连珠任暴动总指挥,程伦任副总指挥;暴动队伍的番号确定为“中国工农红军胶东游击队”,旗帜为红色,式样为三角形,边为锯齿形,中间是党旗的标志镰刀和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