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得水笑了,说:“邹会长,这件事你就交给我于得水一个人就是了,我一定能保护好他们三个人的生命安全,说不定我还能顺手牵羊,将他们三个营救出来呢!”
邹恒禄马上制止说:“别、别这样,你我都是党员,党的决议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再说常书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情况下,这个营救最好就不要实施,一旦实施不成功,反倒害了被捕的同志,这从反倒证明了我们的同志被敌人抓捕没有错。这件事我考虑了再三,应从长计议,你这次任务能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就行了。”
于得水回答的不是怎么痛快:“是!”
邹恒禄说:“不是说就是一个是,是一定!”
于得水立刻挺起胸脯,立正敬礼说:“一定,一定保护好他们三个人的生命安全。”
于得水会武功,而且艺高胆大,他答应的事情几乎没有办不到的。于得水这样回答邹恒禄自然也就放心了,邹恒禄说:“去吧,期待你的好消息。”
刘经三是共产党的要犯,他身上搜出武器文件,这是不可抵赖的物证,刘经三又很快承认了自己共产党的身份,刘崇武还知道了刘经三的胶东特委组织委员的特殊身份,刘崇武当然如获至宝。
就刘经三的本意来说,他想承认自己的身份,而使得张连珠和李厚生两个人能得以脱身,牺牲自己一个人,胶东特委的工作还会继续运作,没想到刘崇武却不这样看,他一直怀疑张连珠和李厚生是另外两条大鱼,也是胶东特委干部,所以他不但没有打算释放张连珠和李厚生,而是准备将他们三个人全部押解济南府,由韩复榘韩主席定夺。
文登县县长刘崇武要把张连珠刘经三他们押送济南,自然就不能儿戏,他出动了保安团的一个连,这个连分五部汽车全程押送,并发出了协助函,让沿线的各县国民党政府给予支持,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刘崇武为了防止文登的共产党坏了他的大事,他在押送出发的时间上又做了一番心事,谁都不会想到会在半夜十二点钟押送的车队开始行动。
于得水只从接受了保护张连珠刘经三李厚生三个人的生命安全任务后,于得水就化妆成一个买糖球的人,一天之内可以几次进出文登城,就是为了得到他们被押送的具体情报。由于刘崇武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于得水除了仅仅知道张连珠他们三人被押在保安团监狱外,什么时候押走,押送兵力是多少,到底是用什么运输工具,这所有的一切,于得水一概不知。
押送张连珠刘经三他们车队半夜出发后,直到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于得水才知道了这一情况。刘崇武的出发命令是在押送车队出发一小时下达的,于得水根本就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得知这些情报,按照刘崇武的计划,就是胶东共产党想劫车劫狱,也没有这个行动时间,事实也确实如此,于得水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押送车队就已经出了文登县的界面。好在于得水有预案,在城外备有快马,于得水骑上快马,快马加鞭,抄近路,当天的午后就追上了这支车队,之后就一直跟着这支车队保持着不即不离的状态,走走停停,好在一路没有什么波折,于得水亲眼看着车队开进了济南城,于得水就此返回了,也算是完成了邹恒禄交给的秘密任务。
于得水暗中保护张连珠刘经三他们进了济南府,这是一件秘密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就是被保护的对象张连珠刘经三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后来在坊间或他们子女的讲述中被世人所知。因此这段故事就被披上了一种民间传说的色彩。
张连珠刘经三他们被押进了济南监狱,先是由狱警进行了登记,他们的工作主要是核实一下,押来的罪犯与发生地案卷材料有没有出入。最后的定罪量刑不在于他们,而在于山东省主席韩复榘韩总司令!
韩复榘,字向方,出生于直隶省顺天府霸州煎茶铺镇(今河北省霸州市)人,中华民国军事将领,冯玉祥手下的十三太保之一。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19岁离家闯关东自谋生路,后投效兵营。以擅长作战并兼通文墨而发迹,在北伐战争中一路猛打猛冲过关斩将,是率军第一个打到北京城下的北伐将领。时人称其为“飞将军“。
韩复榘在中原大战前脱离冯玉祥投靠蒋介石,在山东韩击败了晋军为蒋介石巩固了前沿战线。主鲁后韩誓要“变鲁为齐“,他澄清吏治、禁烟、剿匪,并大力发展山东教育事业,建设模范新乡村,并号召山东农村大力学习模范乡村,以提倡经济保障。韩在山东杀人较多,大多都是土匪、烟贩。除此外韩还视察下乡亲民,以微服私访的形式考验山东的各官员。由于自己就是平民出身,就更容易彰显自己的平民情怀,所以在有些大案要案,特别是关于共产党杀头的事,韩复榘还是比较郑重的,他亲自审案,也不完全是为了出风头,显示权力,也不泛有平民情怀真诚的一面。
韩复榘在其他的国民党政府官员当中,如果不是后来的逃跑将军,被蒋介石当了杀鸡儆猴的工具,口碑一点都不差,尤其在对待平民方面,也想赢得民心,彪炳史册,他后来所有的一切 也只能说他运气不抵。
1933年7月,中共山东省委及全省党组织遭受第十次大破坏,此时的省城济南,一片白色恐怖。国民党主办的《山东民国日报》上,经常登载这样的消息:“共匪暴动,业经驻军夷平,共擒共匪xx人,由泰山号钢甲车押解来济。”“共匪xx人,业经主席判决,……验明正身,赴纬八路刑场执行枪决。”“x校x厂共党组织被捣毁。”《山东民国日报》同时登出共产党的叛徒的自首宣言。原省委组织部长宋鸣时的自首宣言,极为醒目,连登数天,民众反响十分强烈。不少群众纷纷议论:“今日是共产党的组织部长,明日就是大捕共产党的捕共队长。”
在济南,面对着国民党反动派的血腥镇压,幸存下来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发生了分化。有的叛变了,有的消沉了,有的与组织脱离了关系,济南的革命一度处于低潮,被毁的省委也因此一直都没有建立起来。
张连珠刘经三他们到了济南的当天就开始了第一次过堂,主审他们三人的是大叛徒宋鸣时,还有其他或坐或站的二十几个家伙,有些面熟又有些陌生,据说他们都是曾经的共产党,刘经三见到这一场面,刘经三强烈地感受到党组织必须严格按照条件和程序吸收党员,必须清除投机分子、腐化分子、阶级异己分子。
山东从1929到1933年,仅仅五年间的时间里,曾任中共山东党组织和共青团山东团组织的多个负责人叛变投敌,如中共济南地方执委会代理委员长王用章,中共山东临时地方执委会书记孙秀峰,中共山东省委书记卢福坦,中共山东临时省委书记曹克明,中共山东省委书记武平,共青团山东省特委书记陈衡舟,中共山东临时省委组织部部长宋鸣时等。他们先后叛变投敌,起到了敌人无法替代的作用。特别是陈衡舟、宋鸣时,他们叛党的教训是极为深刻的。两个人,且不说以党员的标准去衡量,就是以普通人的道德标准去衡量,也不在好人之列。陈衡舟骄傲自大到了极点。他讽刺团省委其他成员:“他妈的,你们懂得什么叫不断革命论吗?”当其他同志问他什么是不断革命论时,他却不讲,惟恐别人知道了。宋鸣时自私自利到了令人难以容忍的程度。他把党组织在极端困难的情形下凑集的钱用来个人享乐。就是这样两个人,一个当了团省特委书记,一个成了临时省委组织部长,以致出卖组织,叛变投敌,使党遭受重大损失。
张连珠刘经三他们到了济南的当天就受到了过堂审问。刘经三首先被押进了审讯室,宋鸣时看到刘经三的第一眼就笑,用手点着刘经三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鸣时跟刘经三认识,因为刘经三曾经向他汇报过工作,宋鸣时那个时候还是山东省委组织部长,是刘经三的直接上级,刘经三也笑了,但刘经三的心里却是很苦的,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渣竟然窃取了省委那么高的领导岗位,这使革命蒙受了多大的损失,如果可能的话,刘经三真想一枪毙了他,为被他出卖杀害的同志报仇雪恨!
宋鸣时又问刘经三:“你是共产党员吗?”
刘经三回答:“这个还用问,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