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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不许你血口喷人!
    凌纪安窝了一肚子,娄天暮可没看出来。要说火,她那也烧着几把火,要不,传你上殿是为啥?
    不晓得是因为火气上涌,还是这地方来得多,已经没有陌生感了,凌纪安站在只有他和娄天暮两人的教室办公室里,竟没了过去那种慌慌张张的感觉。
    他站在娄天暮的办公桌前,腰杆挺得直直的。
    “说吧,又准备搞什么小动作?”娄天暮的开场白毫不客气。
    “娄老师,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少给我装糊涂!你今天把外班,还有外校的人叫到我们班里来,有什么企图?”凌纪安不出意外的不合作,还是让娄天暮失去了对调门的控制。
    如此失态的老师,嘿,还是头一回见。凌纪安想,既然娄老师这么激动,索性带她游一游花园。
    “娄老师,我没有小动作,您知道,我一般都搞大动作。”
    “你少给我贫嘴!无缘无故班里多了两个生面孔,他们是打天上掉下来的吗?”
    “娄老师,他们刚才已经说了,是来这里探望我和晓桓的。”
    “探望?你生病了吗,还是七老八十,准备颐养天年?”
    生病?养老?要病你先病,说老也是你更老。凌纪安心里暗骂一句,回她说:“娄老师,寒假里我经常锻炼,身体还凑合。”
    娄天暮今天开足马力,不料凌纪安非但不惧,还有点嬉皮笑脸的意思,这下可把她给彻底惹火了:“锻炼?偷着踢球吧?”
    凌纪安暗忖,踢球就踢球,还用得着偷着来么,但这些事却犯不着来跟她明说,便继续打哈哈道:“不偷,就是跑圈来着。”
    这时娄天暮灰白的脸皮上已经激出了红斑,她厉声道:“还说不偷,今天你搞不好就把小偷引进门了,你倒是说说,这些来路不明的人,是怎么进到我们学校里来的!”
    凌纪安闻言也是脸色大变。陆西言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彼此知根知底,小学毕业班时还不厌其烦地帮他藏好报纸。娄天暮批评自己,还能当是历练,一再侮辱自己的朋友,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脱口而出道:“他是我的好朋友,来这是找我说事的,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人?”
    “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到我们重点中学,还能干好事?你要是还想在这读书,以后给我离他们远一点!”
    凌纪安平时不跟她的调,已经够让人火大的了,这一次居然又在办公室顶撞自己,娄天暮气得鼻子都歪了,干脆指着他的脸骂起来。
    凌纪安却寸土不让:“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娄老师,你没有朋友吗?”
    “我没有这样不争气的朋友。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敢忤逆老师了是吧,你今天不要走了,在这给我写检讨,写完了才准回家!”
    娄天暮说完,翻出纸和笔丢给凌纪安,强令他到角落里去写检讨。
    留堂写检讨,凌纪安在自己的求学生涯里又完成了一次创举。小学期间,一直顺风顺水。虽说男孩子调皮,难免会出格闯祸,总算还是相安无事。老师们呢,师威固然不堕,对待学生手段更加多元一些,春风化雨的时候多,雷厉风行的时候少。
    遇上娄天暮这个大魔头,凌纪安应该明白,老师们对他倍加呵护的日子,早就已经过去了。大家都知道,学生是没办法选择老师的,你只有不断适应。
    凌纪安摊开信纸,不知该如何下笔。
    写作原是他的强项,不管再怎么搜肠刮肚,最后都能拼凑出成品来,此刻他只感觉到委屈和无奈,心底火苗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烧得他只想揭竿而起,放开了冲娄天暮痛骂一顿,才能解恨。
    坐在桌前好久,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呆了一会,又想像上次那样,把检讨写成声讨,却始终没有落笔。
    娄天暮在那头批改作业,改着改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走过来。一看,凌纪安面前依然是白纸一张,勃然大怒道:“怎么着,你不服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不写好这份检讨,你迈不出靖和中学的大门!”
    凌纪安梗着脖子看着她,本想硬一点顶回去,目光落在娄天暮身后的窗外,忽而看见天已擦黑。
    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也不用写什么长篇大论,写几句应付了她脱身要紧。
    便写道:
    某月某日,好友来访,擅入校园,被老师发现。今已知错,后不再犯。云云。
    刚写完检讨,办公室闯进来一个人,凌纪安一看,登时心惊肉跳。
    进来的不是别人,是凌纪安的母亲赵慕嫦。
    平常这个点,凌纪安早就回到家了,今天迟迟未归,赵慕嫦有些担心,便寻到学校里来了。
    凌纪安念书至今,几乎从没因为留堂而劳动母亲大驾,这一下猝不及防,心里又惊又怕,竟连一声“妈妈”都没叫出来。
    老师对学生没办法,往往第一时间会想到家长。学生不听使唤,家长不能,毕竟,自家的孩子还在别人手里攥着,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
    赵慕嫦送上门来,娄天暮求之不得。她这一现身,可把娄天暮的火药桶给点燃了,不由分说对着她噼里啪啦一通数落。
    娄天暮声色俱厉,说得赵慕嫦一句话也接不上,只有低头听训的份。
    或许,把自己扣到这时,等母亲找将过来,一并教育一番,其实都在娄天暮计划之中?这么一想,凌纪安只觉身上发烫,后背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跟娄天暮斗,他显然还是太嫩了。
    说得嘴巴都干了,一看凌纪安的检讨也已写完,娄天暮把手一挥:“行了,把他带回去吧,晚自习别迟到了。”
    凌纪安拿着书包,跟着母亲走出了教学楼。
    儿子在学校一向表现优异,从不用父母担心,这次做妈妈的没头没脑挨了老师一顿训,那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赵慕嫦平素要强,在单位里都不曾受过这般窝囊气,越想越觉得恼火,脸上登时罩了一层严霜:“你以前很少被老师罚留堂的,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是她小题大作。”
    “小题大作?你自己做错事情还赖别人,老师批评你,一定有她的道理!”
    凌纪安心想,这位老师不讲道理的时候多了。校运会、第一场球赛、球衣事件,哪一桩她是有道理的?只是这些事不可在此时跟母亲提起,省得越描越黑。分辩道:“就是小题大作,我们几个聊了一会,正往外走就撞上她了,二话不说就让我写检讨。”
    “你还狡辩,我看你那样子,检讨都写完了,还挺不服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