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无奈的少舀了一点递过去,梁贝贝一扭头,蹙着眉说:“太烫了。”
“哎呀你真是的,不会等汤凉一点!笨手笨脚的!”苏美娟炸了毛似的,神情激动的对着护工一顿指责。
那个护工只好把勺子凑嘴边轻轻的吹,这一吹更不得了了,苏美娟瞪着眼一把夺过她的勺子,大惊小怪的说:“你嘴里脏不脏啊,她可是刚动完手术的病人,你这样吹!”
护工被撒出来的汤烫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苦着脸说:“算了,梁太太,你还是换个人伺候吧,我可伺候不了。”
“你什么态度呀,你不伺候你把钱退回来!耽误什么功夫!”苏美娟不依不饶的!
护工也犟上了:“我在这呆了大半天,你骂了我大半天,我还没管你要损失费呢你管我要退钱,呸!你什么东西呀。”
护工吧唧把碗一扔,滚烫的鸡汤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撒了一地,她轻蔑的瞪了苏美娟一眼:“有俩臭钱就了不起,不还是躺这等人伺候。”
“你少拿钱来压我,我还不吃你这套了呢!”
苏美娟气得不行,指着人家你你你了半天,眼睁睁的看着护工走了,病房里一地鸡汤渣子,散发着淡淡的味道。
冰床上的梁贝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悲无喜,好象是她整个人,从此都没有情绪了一样,喜怒哀乐,不再溢于颜表。
“什么人哪这是,没事贝贝,妈妈再打电话叫家里保姆给你煮啊。”苏美娟说道。
梁贝贝恩了一声,依然平淡的很。
苏美娟叹了口气,拿着电话出去打电话了,就在这个时候杨译来了,他是特意的等着苏美娟不在,才闪进病房的。
四目相对,一个面色阴沉,一个毫无表情,杨译扯了扯嘴角:“听说你怀孕了?”
“恩,本来应该是的。”梁贝贝坦然承认。
“孩子是谁的?”杨译直击重点。
梁贝贝微微一笑:“是谁的跟你有关系吗?”
“你老实说,孩子是不是我的!啊!”杨译低吼了一声,捏着拳头往前跨了一步,似乎她不说,他就要一拳头打在她脸上一样。
梁贝贝摊了摊手:“你觉得除了昨天那件事之外,我还有机会跟别人上床吗?”
她笑的无比凄凉:“那你也怪不了我不是,是你劝我这样做的。”
杨译咬牙切齿的说:“你他妈这个荡妇,怀着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压根不打算生他!臭婊子!”
他脏话扯了一通,过去扇了梁贝贝一个耳光,红着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恨意。
梁贝贝的脸顿时肿了,她失声而笑,一把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指着贴着胶布的刀口说:“你看,我以后再也不可能为你生孩子了,也不会生任何人的孩子了,你愿意怎么糟蹋我,你随意啊,反正我这副躯壳,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杨译,你不就是恨我给你戴了几顶绿帽子吗,现在我不但给你戴绿帽子,我还让你杨家断子绝孙了!”
“你一天不跟我离婚,你一天就没法有孩子,无论以后你跟谁生,生下来的孩子都是野种,私生子,上不了台面的贱女人生的!”
梁贝贝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又绝望:“你从我这儿,什么都得不到,我就是烂命一条,死了又如何,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她尖叫着。
杨译冲过去重重的锤了她几拳,原本只是红肿的眼角一下子鼓起了个青紫的大包,眼睛因为受伤的缘故,也眯成了一条缝隙。
她带着冷冷的笑意看着杨译,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她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的根本,她没有未来了,那拖着杨译一起死,她又有何惧?
杨译跌跌撞撞的跑出医院,初秋的天空高远蔚蓝,云朵被清风吹动着悠悠的飘过,度过了炎炎的酷暑,整座城市焕发着新的生机。
而杨译的生命,从彩色变成灰白,他跪在绿化带里大口大口的呕吐着,呕到最后胃里没有东西,干呕出很多胃液,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那些污秽,或者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污秽可以跟现在的生活相提并论了。
杨译捂着脸,在车来车往的路化带中号啕大哭……
果然不出林莞所料,梁志远将资金不足的主意打到了盛天集团的身上,承诺将酒店建成后,十年内每年的百分之十利润给盛天,多余的就算利息。
林莞听完了忍不住冷笑,这主意出的真正,空手套白狼啊,如果酒店预期运营达不到,那盛天不是凭白吃这个大亏,十年后的钱跟现在的钱还能比吗?
她小时侯房价才一千多一平呢,现在呢,哼……
梁志远最近一直开会开会开会,没完没了的开会,林莞每天去了就开会,这几天杨译也来了,梁志远竟然没有为难他。林莞觉得挺逗的着事。
把自己口口声声的心肝宝贝闺女弄成了这副样子的女婿,他还能坦然处之,看来苏美娟失宠之期不远了啊,之前还护女心切,利益之前,他眼里只有他自己,果然是她从小熟悉的那个,狼心狗肺,恶毒下三烂,毫无人性的梁志远。
会议开到正浓,梁志远兴致勃勃的问林莞:“你看这事怎么样?”
林莞说:“我又不是盛天集团的什么决策性人物,你问我有什么用呀。”她随意的转着手里的笔,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梁志远呵呵一笑:“你不是盛天推荐过来的吗,你开个口也不难吧。”
“我跟你说白了吧。”林莞将手头的笔一扔,坐直了身子,编了一个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的故事:“我跟盛天集团呢,是真的没什么关系的。”
“就是去年吧,艾也可能是前年我不记得了,我外出采访的时候呢,正好在荒郊野外的,我遇到了一辆坏路上的车跟我们求救。”
“我下去一看,哎呀!车上情况不秒啊!”林莞说的绘声绘色的,会议室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听她瞎掰扯。
“那车原来是出了个车祸,司机受伤了,勉强还能动弹,但是后车座那人呢,骨折了,伤得挺严重,当时打电话也没信号,那么偏僻的地方,搞不好小命要交代呀。”
“你是在哪遇到这件事的?”梁志远蹙着眉头打岔,显然不信。
林莞信口编了个地名,反正那个地方确实很偏僻,跟她说的基本相符:“我就把那人送医院去了,还在那守到他脱离危险联系上家人。”
反正她就编呗,跟郑海洋一个说法,跟梁志远一个说法,她嘴里就没实话,怎么了,来咬她啊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