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盏碎地的声响,拓跋仪怒道:“后院中何时如此乌烟瘴气了?私自用这样的药害人,那药渣定也会藏在院中,查,每个院都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居然将注意打到了拓跋府的子嗣身上……”
拓跋府中,只要能动弹的人都参加的这次各院搜查的过程。他们无比细心,就连那常年没有被发现的耗子窝都找了出来。
江映雪的已然无法像刚开始假装镇定,此刻她已是如坐针毡,每一刻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她悄悄的向欢儿使了个眼色。
欢儿会意,本想悄悄溜出去,确不料被拓跋仪看到:“你要去哪里?”
欢儿听到拓跋仪的声音,心惊胆战的回话道:“夫人最近身子有些不适,大夫开了些药丸,此刻时辰方好是夫人该用药的时辰。所以,奴婢想回去取药……”
拓跋仪转眸看向与自己并肩而坐的江映雪,面色的确不是很好:“在等等吧,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我想夫人定也知晓如今这个时候还是避嫌一些好!”
既然拓跋仪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映雪也只好扯出了笑容:“爷说的是,是我思虑欠妥。还望爷勿要怪罪……”
又过了半个时辰,护院将手中包好的药渣交到了拓跋仪手中。
拓跋仪面色沉沉的看着手中药渣并没有打开:“大夫,你可瞧仔细了,这可是那盖子上的药物?”
大夫恭敬的结果拓跋仪递过来的药渣,一一辨认的很是仔细:“是,这些的确是那盖子上的药物!”
拓跋仪的眸子变得如蛇一般冰冷:“说,你们是在哪个院子里发现的?”
“回爷,是在夫人的院落中发现的……”
梅香院中所有的人都被清了出去,此刻唯独留下了坐在太师椅上的拓跋仪与双膝跪的的江映雪。
虽然是春日,可入了夜依旧有些冷。江映雪跪在地上的双腿渐渐的寒气弄的没了知觉。她背部笔直跪的端端正正,只是微微低眉,将那一双如秋波的眸子隐藏。
江映雪跪在这里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拓跋仪却是一语不发,只是坐在太师椅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要将她看出一个洞。
拓跋仪抿了一口茶水,终究开口:“你一直是懂事的,为何要如此做?”
江映雪嘴角微微勾起,漏出一抹哂笑:“懂事?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不那么懂事?我明明是妒忌你对其她女人甜言蜜语的,可却不能忘记自己出生江家,自己是正妻,不得善嫉!爷可知,我有时候当真很羡慕李夕月,她活的比我洒脱,不用像我处处隐忍,明明心中苦涩的紧,却还要笑着将爷送到其她女人怀中去……”
“这边是你要害悦儿腹中孩儿的借口?”拓跋仪凉凉的道:“就因为你的嫉妒,所以,你连她腹中那个未出生的孩子都容不下?”
江映雪抬眸与拓跋仪对视,她的眸子有苦涩,挣扎,无奈与不解:“容不得她腹中孩子?呵呵,没错,我的确荣不下,不仅是她的,这后院所有女人的孩子我都容不下!爷可是很想知道为何?爷可还记得那个夏日,后院花海的秋千之上,你与慕容雅耳语的内容?”
那一日是她江映雪的便黑暗的开始,那天她视为天,准备用一生去爱的男子居然说出了那样凉薄的话。她身为堂堂拓跋仪的正妻,而她的夫君,却不给她怀孕生子的机会。而且还抬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做平妻,让她为他生下长子?
拓跋仪当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针一般直直的插入江映雪的心脏,她疼的连呼吸都能忘记。
当是江映雪不停的问自己,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记恨与我,羞辱与我?就连那做阿娘的权利他都不愿意给她!难道,从新婚到如今快两年的时间,那些曾经的甜言蜜语耳鬓厮磨都是黄粱一梦?
拓跋仪想了许久,或许是日子等着过的有些久了,故而他一时没有想起:“我当时说了什么?”
江映雪嘲讽而笑:“爷忘了吗?哦,或许当真是日子久了,那我便给爷提个醒!”她眸中的神色瞬息万变,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内心:“爷说,等您帮阿爹办完一件事情后便可以娶慕容雅做平妻!还说,让慕容雅快些生个孩子……”顿了顿:“当然,还有一句,我此生都不会忘记,那便是,您说关于孩子,江氏还是没有的好!”
拓跋仪眸色变色,看着江映雪那有些愤怒却极力隐忍的面色:“那日你听到了!”既然她都听到了,他自然不会否认。
“爷这是承认了?呵,爷果真很有担当呢?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不认过!”听到拓跋仪的承认,江映雪讥讽出声,同时也是嘲讽自己多年来的看不清与执迷不悟。
“我的确不想你为我生下孩子,尤其是我的长子。”
“为什么呢?江家一直受重用,而我自从进入后便是是亲力亲为,自问没有任何过错,究竟是为什么,您要如此待我?”
听着江映雪那带着质问语气的口吻,拓跋仪依旧回答的理所当然:“就是因为江家一直受重用,故而,更加不能让江家在如此发展下去,更何况你阿爹一直有着自己的野心。这种野心对于君王会是好事,可以拓展疆土,可对与人臣来说,确不是一件好事。阿爹一早就对江家起了疑心,只是大业未定,的确还有些方面需要江家的扶持,故而多年并未动江家分毫,而且还封赏不多!待到大业一定,若你阿爹还是如此的野心勃勃,你认为还能容他?既然以前都是未知的,若你在生下长子,那时候定是江池州我在手中的筹码,我自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