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如烟本以为慕容雅会对拓跋仪犹豫不决的态度心生怨恨,可她却猜错了。
慕容雅是个十分大气的女子:“他是要做大事的人,我在与他下山的时候便知道他有正房。我也清楚以后他的家族还会为他纳几门亲事。”顿了顿:“但是我还是与他回来了,因为我想跟着我的心走。只要他还愿意我留在他身边,无论依什么样的身份我都会留。若有天她厌倦了我,只要他说,我便会走。并不是我不流连,而是当他开口让我走的时候,我知道,他心中依旧没有我的位置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强求呢?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强求便能强求的来的……”
听慕容雅这般说,蒋如烟觉得自己自叹不如,自古以来女子对夫君的占有欲是及其强烈的,不论是正房还是妾氏都是如此。
而面前这个如百合一般的女子确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爱是如此的坦荡,并不是她对拓跋仪没有占有欲。而是清楚明白要做大事的男人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子。
反观她自己呢?不可否认她是带着夺宠的心思嫁过来的,她想要做这后院中获得做多宠爱的那个。可明显的,她想的太过天真了。莫说别人她能否争的过,恐怕是面前这个,至今还不算是拓跋仪妻妾的女子,恐怕她还未争,便输的一败涂地了吧。
正如方秦飞所料,慕容雅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第一她没有身份,现在只是拓跋仪身边伺候而已。大夫人江映雪性子还比较好,只要做事规规矩矩,便不会乱找由头来整治旁人。
可李夕月却不同,她自小性子跋扈嚣张,哪里容得下一个如下人般卑贱的女子留在拓跋仪身边。故而她在暗处用了不少绊子。
蒋如烟自小也是宠着长大的,平时见李夕月处处端着比她早近府半年的架子,对她处处压制,她心中自然也是有火气的。
蒋如烟在与慕容雅相处的过程中是真心喜欢她,就算没有方秦飞的牵制。她想,她也会帮着慕容雅的。
所以,李夕月用身份压慕容雅一次,蒋如烟就帮慕容雅一次。
又一次李夕月烦了,差点将一盏滚烫的水泼到蒋如烟身上:“你们蒋家最近在得事,你阿爹也只不过是个副将,那里轮到你在我面前摆谱?”
蒋如烟不怕她,随手理了理方才因为躲避热水袭击,而褶皱了的裙子:“我阿爹自然是比不上你阿爹的!”
“哼,知道就好!”
“可,这里是拓跋府,为何要比阿爹?”顿了顿:“你我都是这府中的娘子,既然都是娘子那就没有高低之分。就算我有过错,夫人还未有说什么,为何李娘子要来训斥与我?莫不是,李娘子想要越权?想帮夫人来管理府中?”
李夕月气节,捏着手中的帕子,抬手指向蒋如烟:“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蒋如烟咯咯一笑:“哦?我胡说八道?你去问问我院中的下人们,他们可都是真真的看着你气势汹汹的来我院子里兴师问罪的。”
看着李夕月那涨得通红的脸,蒋如烟笑的更欢:“李娘子最喜欢用娘家阿爹说事。可李娘子却忘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现在这里不是李府,这里是拓跋府。而且你我都是娘子,你并不比我尊贵。若你还是想摆尊贵,那好啊,请回你的李府。在那里无论李娘子是上房揭瓦,还是将李府点了,我想都没人敢拦着你。”
李夕月被蒋如烟堵的连喘气都困年的很,缓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当真要为了那个小贱人与我为敌?”
蒋如烟挑眉:“小贱人?李娘子此话又不妥了,雅儿可是爷看中的人呢?李娘子居然说爷看中的人是小贱人?这话要是传到爷的耳朵里,恐怕……”
“你敢?”
蒋如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李娘子说话嘴上都没有个把门的,恐怕小贱人三个字不止只在我这里说过吧!所以,你怎知道告诉爷的人,是我?”顿了顿:“李娘子也是读了些圣贤书的人,自然之道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雅儿是爷迟早要娶过门的,李娘子还是收起那些手段的好!要是在这般闹下去的话,爷万一当真压不住火的话,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你李娘子……”
那天之后,李夕月果真收敛了很多。
拓跋仪也说服了自己的祖母,年后选个好日子终于可以将慕容雅娶过门,而且还是平妻的位置。
蒋如烟自是不知道拓跋仪是用什么方法让老太太点头,而且原意给如此高的位份的。可她心中一点都不妒忌,或许她是真心将慕容雅当成这府中唯一的朋友,闺蜜。
然而,一切都改变在拓跋仪与慕容雅婚礼前五天。
那日蒋如烟与慕容雅一起用的晚饭,吃好没多久慕容雅便说困了,想早些休息。
蒋如烟只当是她因为这几天忙着婚礼的事累了,所以便没多想就离开。
到了半夜,下人突然来敲蒋如烟的门,说慕容雅突然吐血。
拓跋仪当夜是睡在蒋如烟的院子的,听到禀报即可赶了过去,可终究是完了一步。
本来好端端的一场姻缘便这样散了,本该喜气洋洋的婚礼,变成了葬礼。
大夫说慕容雅是死于旧疾,可蒋如烟不信。她与慕容雅相处一年多,从没有听过她又什么旧疾,而且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