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第一次的行动赫然暴露,或者是守卫加强,接下来的两个月,元府没有遇到刺客,也没有发生骚乱,生活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虽然表面上的确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在元府附近游荡,可南汥总觉得上次的偷袭事件,跟第三位参赛者脱不了关系。
7月初,温度赫然上升。夏季变得酷热,阳光似乎也比往常明亮许多。
藏书阁后院,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南汥仰头看着太阳。
阳光径直照射在他白皙的脸颊上,一双黑色的眸子不知在看什么,也不觉得阳光刺眼,就那样直直的向天空眺望。
其实,南汥在想,自己身处的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堆数据产生的。‘繁星时空公司’并没有向使用者公布过,他们所在玩乐进行任务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
“南汥!”
元折寂一声喜呼,打断了少年站在阳光下的暮想。
南汥回头望去,一脸痴笑的元折寂握着一把铁剑,刚刚做完一个收剑的动作。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因运动而扩张的筋脉在手腕上凸显。
“练完了?”南汥斜眼眺望,漫不经心的从草丛中抽出一根树枝,左手把叶子哗啦啦的拽掉,右手握着藤条上下飞舞,觉得差不多后站在元折寂对面。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几个月的进度。”说罢,南汥率先上前一步挥着树枝朝对方攻击过去。
树枝直接被剑给抵挡住,两人旋转攻击,一模一样的剑法,明显有着很大的差距。
元折寂一开始有些心惊胆战自己的真剑会不会刺伤南汥,这会儿两人过了几十招,他已经不会再有这些荒唐的想法了。遐想间,带着浓浓杀气的剑气凝固在树枝上,向元折寂袭来。
嗖嗖的声音,好似对方握在手上的不是一根脆弱的树枝,而是一把绝世宝剑。
12岁的少年终究抵不过16岁的南汥,“铛铛!”剑响紧随而至。铁剑被南汥手上的树枝抽飞,“哐!”的一声落于南汥脚边。
两人过招短短时间,元折寂却已经右手有些抽筋,浑身精疲力尽。他的双腿强撑着身体没有摔倒下去,一双眼睛紧紧的锁定在南汥面无表情的盛世俊容上,心里忐忑不安,生怕面前的少年对他的进度有些不满意。
将树枝扔掉,南汥弯下腰再把那把剑捡起来,目光一聚,才发现刀柄上有血迹,莞尔,道:“你受伤了?”
“没……”元折寂将右手藏于身后,心虚的表情不言而喻。
“手拿出来。”不顾少年脸上心虚的表情,南汥严肃的说道。
委委缩缩的动了动手指,直到少年的目光变得寒冷,元折寂才把手从背后伸了出来。只见一只瘦瘦的右掌上血淋淋一片,右手手指的大拇指破了一块皮,因刚才的剧烈摩擦,拇指上的肉又磨出了新的伤口,一股一股的血液正从上面冒出来。
一看这伤口就知道不是剑伤,这种奇形怪状的伤口就好像被人用脚踩上去踩伤的。
南汥瞧见少年一直低着头,抿着嘴唇不说话,大抵是猜到了。
“元起又欺负你了?”
少年默不作声,正打算把手收回去,却被一双白皙的手捉住。惊呼间,一股淡淡的药香在两人的鼻翼间雾缭绕。
给元折寂手指上完药,南汥敏锐的耳朵听见有脚步声向藏书楼走来。他把剑拍在少年的胸膛上,道:“把剑藏起来。”随后,便疾步朝藏书楼的正门走去。
望着少年快速消失在草丛的转角处,元折寂麻利的提剑回屋,将剑藏在了床底下,连带着武功的修炼秘籍一定藏好。
若是让其他人发现他在学习武功,指不定又要闹出一些事情。
南汥赶到阁楼时,三个沐浴在阳光下携伴走来的少年身影被大片绿松遮挡。趁着这个空挡,南汥惯性的将手伸进怀里,却是空空如也。习惯性从怀里摸面具的他,这时候才想起来面具已经坏掉了。
而他正思考着要拿什么遮挡一下脸的时候,三个人影已经晃悠到他的面前,不容他有其他的时间,南汥只能双膝跪地,双手置于额头,道:
“见过大少主,九殿下,?”南汥话语断落,不知该如何称呼站在元野身旁的少年。
此人年龄看起来18左右,高出元野与池青瓷半个头,面容与池青瓷有些相似度,身上金色的华贵锦袍,显示着他的身份不同凡响。
“南汥,这位是太子殿下。”元野最终反应过来,赶紧介绍着身旁的朋友。
“见过太子殿下!”南汥再次屈膝弯腰行礼。
背影单薄的少年跪于走廊内侧,肤若白雪,音似天乐。池华跟随着两人走过,摇着纸扇,匆匆看了一眼南汥。
这时候,元野已经迈入藏书楼内侧,绕过重重书架,走到一个天井,天井的正对面是一座修建得极其文雅的庭院。
三人围着石桌入座,黑衣少年便端着热茶,开始为三人泡茶。
“元野大哥,你这藏书阁的侧院修建的倒是别致。”池青瓷落座之后便一直打量着四周的景观,虽然他也觉得再美的风景也抵挡不过此刻正在为他们泡茶的仆人,但他总不能一直盯着别人的脸看,这样实在是太有损皇族颜面。
接过南汥递来的热茶,元野眉梢微微抬起,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儒雅之气笼罩在身上,他抿一口茶,道:
“这侧院的布置都是二娘的设计,二娘她十分喜爱书籍,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皆是二娘收集而来的。”
南汥静悄悄的站在亭子的边缘,低着头,竖着耳朵听着三人的谈话。这人果然是主角,元起那么恨他,这主角的心依旧这么圣母泛滥。
聆听间,他敏锐的察觉到一股锐利的视线在自己脸庞上停留。那股视线太灼热了,已经让他没办法忽略。为了不崩掉人设,南汥只能紧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察觉到。
“果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你看这一草一木布置到是典雅,比皇宫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姹紫嫣红好看多了。”池青瓷一边品着茶,一边妙赞,小眼神时不时看了一眼站在元野身后的仆人。
“二娘博学,自然是妙手如画。”元野也含笑称赞,眼里面流露出来的尽是满意。
偏偏这二人的想法和太子殿下的想法都不在一条线上,坐在正中央的太子冷哼一声,道:“在博学,还不是养出了一个京城第一跨子弟。”
这不冷不热的嘲讽,顿时让元野温润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许是有心事,元野目光的温润变的苦闷。
“大哥你别这么说……”瞧见气氛因为大哥的一句话就变得尴尬起来,池青瓷又只缓和气氛,道:“我倒觉得元起不过是玩性大了点。”
池华默不作声的品着茶,半眯着眼睛,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很难亲近。
元野回了神,突然才想起来自己那个整日往藏书楼奔跑的二弟,今日却没了踪影,他倒有些好奇起来,转过身,询问着站在身旁的仆人。
“南汥,可有瞧见元起?”
“二少主昨日温书习到后半夜,现在恐怕还没睡醒,可是需要我去传唤?”
“不用,”元野一听自己的二弟竟然用功读书读到后半夜,他诧异的张了张嘴,道:“他近日来读些什么?”
南汥恭恭敬敬的站着,想了一会,便答复道:“……大少主,二少主在看‘鬼食录’。”
原本还抱着自己这个弟弟终于发愤图强的心态而感到欣慰时,在听到书名后,元野整颗心已经碎成了渣渣。
同样期待的还有池青瓷,他扑哧一下差点把茶喷了出来,幸好用袖子遮挡住,不然他的皇家颜面可就要丢尽了。
“哎……”元野叹了一口气,挥挥袖子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然而他们讨论的主角,正迈着急匆匆的步子朝着天井这边的凉亭走来。
远远的,元起就瞧见了站在凉亭旁边的黑衣男子。他直接无视掉了凉亭里坐着的华丽三人,走过去一把将南汥的手牵着,一边嚷嚷道:“可找着你了,走,在继续讲昨天的故事!”
南汥一个人不可能分出两个身来招呼他们,只能迫于无奈的僵硬在凉亭里,看着元野。
“元起,在客人面前不得无礼!”
原本就打算把那三人当成空气的元起,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冷哼一声,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满的嚷嚷道:“那是你的客人,可不是我的客人?要服侍他们,叫你自己的小厮去,南汥我就先带走了。”
不由分说,元起手上的力道突然大了起来,南汥根本没办法挣脱,很快就被拽了出去。
绕过天井,进入到藏书楼的一楼,元起浑身上下笼罩的那股愤怒才渐渐消失。他拖着少年来到二楼,在书案旁坐下,把怀里的鬼怪小画册又翻了出来。他喜欢听这些鬼怪故事,更加特别喜欢南汥给他读这些故事。元起觉得他自己看,根本没有身旁的人读给他自己听的时候有感觉。
“二少主,可要喝茶?”南汥并排坐下,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小画册,含笑询问着元起。
坐姿十分粗鲁的少年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道:“这苦兮兮的叶子有什么好喝的?来,咱们接着昨天的讲。”
南汥温和的笑笑,还是给元起泡上了一杯茶,然后拿起小画册,双腿盘坐在毯子上,翻到昨夜讲到的地方,接着叙述故事。
其实这故事也很简单,讲的就是一个书生因进京赶考连夜赶路又不愿意花钱投宿,只能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村子借宿。村子可能是因为遭遇旱灾举族搬迁,留下像鬼屋一般空荡荡的房子。书生以为这村子有人住,便一股脑的扎了进,他哪里知道自己过夜的村子其实是一个鬼村,村里的人都被土匪杀尽,死后又无人进行埋葬,死后的村民怨气增加,这村子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鬼村。
故事讲的就是书生与这些鬼村民的故事。
故事刚讲到精彩部分,藏书楼二楼下面传来吵闹声。
貌似好像是什么人得罪了太子殿下。南汥隐约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蹭的一下站起来,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赶紧朝身旁的人行礼至歉,道:
“二少主,奴下可否下去查看一下?”
元起也被楼下那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绕的烦躁,懒懒的靠在软垫上,对着南汥挥挥手,道:“快去快回。”
“是!”
南汥把小册子放下,朝元起行李后,弯着腰退下。
他匆匆来到一楼,从书阁里迈出去,看到了原本应该在亭子里闲聊的三个人,此时表情不太愉悦的站在书阁门口。
南汥走到门口后才看见一个人影跪在地上,元折寂脚下是摔了一地的水果盘子。南汥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元折寂身旁。
“见过太子殿下,九殿下,大少主。请原谅折寂的冒冒失失,他的手前些日子做工的时候受了伤,这些活就交给我吧。”南汥说完,赶紧麻利的把地上的一堆狼藉收拾干净。
新鲜的水果泼洒了一地,有一些因为撞击已经坏掉,可这些东西一旦接触了地面,在端到主子面前那就是大不敬。南汥端着东西去了一趟厨房,又换了新的回来。
路途藏书阁门口时,刚刚还在门口的三人又回到了庭院坐着。只不过这次,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元折寂少了一次受惩罚的机会。
南汥将水果在桌上放下正打算离开,元野却突然开口说道:
“元起叫你去做了什么?”
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质问,南汥心里疑惑,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他恭恭敬敬的答道:
“回大少,二少主让奴念一些民间故事。”
闻言,元野整张秀气的脸,就像被墨汁打上去一样阴沉。要说这元府的两兄弟可真是一对奇葩,一个恨兄长恨得要死,一个百般包容自己作乱的弟弟。隐隐约约的观察中,南汥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
如果他推测的没有错的话,元野对元起感情太好了,好到这种程度不是预谋着什么,就是心里有鬼。
半个月后,以皇家开启的狩猎之日举行。
直到骑在马背上,南汥整个人都还有些混混沌沌。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己一个在藏书楼看书的守书人,怎么会进入到这种奇葩的队伍?
他左顾右盼看了一会儿,能够赶上皇家狩猎之日的,都是一些达官富贵之子,走在最前面的均为人之骄子。
最为突出的莫过于当今深得龙恩的太子“池华”,他骑着黑色的骏马走在皇帝的马车前面,英俊的容貌本来就很抢眼,浑身散发的一股冷气更加增加了他的威严。太子的旁边,是一身白衣的元野。元野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这样盛大的日子,他的眉头依然缠绕着愁绪。
这支浩荡的队伍渐渐进入到茂密的丛林。南汥骑着枣红色的马紧跟着元起,他是作为元起的守卫。元奉派他来主要就是为了保护元起。
这可真是一场难得机会。
南汥粉嫩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在阳光下,他的容貌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眼球。走在他附近的人隐隐猜测这莫不是又是哪个大贵族的天之骄子,然而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猜到他的身份。
月出之时,队伍在一座茂密的森林脚下扎根。一顶顶帐篷围绕着山角支起,篝火透亮。明亮的篝火,把在山脚下游荡的狼群驱赶到了深处。
整理好了自己的帐篷,南汥正打算联网看一下资料,帐篷外一个人也晃悠而过,他一下子从床上跃起,撩开帘子朝那个消失在森林里的影子追了出去。
黑幽幽的森林像一张血盆大口,凉飕飕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湿气。刚刚逃到这里的人已经不知所踪,南汥停住脚步,向四周查看。他确定那个人没有离开,所以将手搭在腰上的剑上,随时准备迎战。
“敢问阁下是何人?鬼鬼祟祟的打算做什么?”
话音落下,回应他的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南汥静静地竖立在黑黝黝的森林中,时不时轻轻迈动脚步向周围查看,那股气息越来越近,隐藏在森林中的人同样注视着自己,他能感觉得到。
“难不成阁下没脸见人?”调侃的语气带着轻狂,南汥摆脱了那副柔弱的表情,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想搞事情的气息。
他刚说完,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从身后响起。南汥迅速回头,寒剑出鞘,只不过从黑暗的树林中走出来的人他并不认识。
那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尸体的气息,血红的双眼犹如画了一个烟熏妆,在夜晚里看着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那裹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走出来后,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妖娆的红衣女子。那女子南汥自然认得,他那精致的木面具就是被红衣女子一刀砍成两半的。
南汥并不知道对方的战斗力有多强,所以只能将剑横在胸前,危险的注视着那两个走出来的人。黑衣男人身后的红衣女子都南汥不足为惧,只是黑衣男子浑身散发的尸气太过诡异,南汥不得不防。
毕竟有一些参赛人员有系统开挂,他这个从蓝星一步步打拼上来的地球人还是处于弱势。
两人相望,都处于沉默。最后,还是那个裹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轻悠悠的开了口,道:
“南汥,人类,18岁,联邦军事学院大三学生。”
被人这样轻轻松松的说出了身份资料,南汥忍俊不暇后退一步。
嘛迈逼的!!!
南汥内心已经开始刷屏,不是说了不能相互透露身份吗?这家伙明晃晃的说出自己的身份资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
缓缓心里的那份骚动,南汥尽量稳住脸上快要崩裂的表情,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言,氿川噗嗤一笑,道:“游戏上的确是规定,我们不能相互透露身份。但是……”
这句但是,活生生把南汥吓得小心肝抖了抖,惯性的又后退一步,接着他便听到对面的人戏弄的说道:“游戏规则只是规定我们不能相互透露,可又没有规定,我们不能猜出对方的身份。呵!蓝星的总冠军看来也不过如此。”
氿川玩弄了一下衣服上的吊坠,见南汥依然没有放下戒备,翻了个白眼,调侃道:“别装了,八点以后游戏直播会自动关闭,现在不会有人观看。”
南汥当然知道,游戏直播在这个世界八点以后会自动关闭,可他还是不放心。
“你把我引出来要做什么?”
“你猜?”
氿川话落,扬手打起一个响指,四面八方的森林深处传来嘶吼,凄凄惨惨的声音迅速向这边靠拢,南汥内心操操操,撒开丫子逃跑。
那家伙的目标好像就是自己,南汥左闪右躲,目光往后一瞟,七倒八歪的树干被横腰劈断,宣示着他们的悲惨经历。
“你。”字尚未说完,南汥惊恐的刹住脚,一个红影飘过,数十根红线在月光下粼粼发光。离他最近的一根线恰巧离他的喉咙只剩下几厘米,他刚刚要是再走近几步,估计这会儿已经哗啦啦的流血倒在地上。
红线错综复杂的在树林间缠绕,犹如蜘蛛的网,把南汥困于中央。
月光的照耀下,黑衣飘飘的男子双脚轻轻立在一根红丝线上,若不仔细看的话,恐怕还以为他悬浮在半空中。
“怎么不跑呢?”氿川耐心很足,或许是知道被困在陷阱里的小东西跑不了,稍有兴致的开始打量起来。
“话说你这张脸……怎么和资料上汇报都不一样?”氿川眼眸微微一惊,笑笑勾起一个嘴角,“难不成你去商城里买了东西。”
南汥刚把手指放在最近的那条红丝线上轻轻一触碰,指腹上就是一疼,抬手一看,刚刚触摸线的那根手指裂开一条缝,鲜血从伤口中冒了出来。
“干你屁事!”
晚上不用直播,南汥直接暴露出了本性,温文尔雅的气质瞬间从身上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股桀骜不驯的暴脾气。
“哟!人不怎么样,脾气倒不小。哼!”
氿川丝毫不介意南汥那一副欠扁的嘴脸,隐藏在斗篷下的手臂一抬,数十根缠绕在他手指上。红线微微拉动,被困于红线当中的南汥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四肢不受操控。
他的内心现在除了我操,更多的是一堆被系统屏蔽不堪入耳的辱骂。毕竟,南汥总觉得这场游戏非常的不公平,红星当着三个星球公民的面给卡特星开后门,他也算是倒霉透了。
三个参赛人员的武力值不说,就单单是南汥刚刚接受任务,就接收到一具毁容的身体,足以显示人类在红星血族的眼里根本抬不上面。
四根线同时拉动,手脚被强行控制的南汥双脚离地,双手向上提,悬于半空,这下他可以与氿川四目相对了,毕竟两人刚好悬在空中,同一个高度。
画风意外的和谐。
氿川将操控的人往自己身旁拖动,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南汥这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氿川的容貌。
“你你你干什么?!”南汥迫于无奈,只能用嘴发出抗议,奈何那只强健有力捏住他下巴的手,并不太随他的意思。
说实话,氿川一开始抱着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心态才来找这家伙干上一架。结果发现这家伙就是一个动动手指就能被自己捏死的炮灰,氿川打算玩一玩再弄死。
不过这会儿,不知不觉间,他还真的被南汥用钱在商城里买来的容貌给惊讶到了。
有一种好看,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便再也控制不住,想要渴望更多。系统出品的东西果然厉害,氿川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去弄一个试试。
他左看上看下看,总觉得这张脸真的是完美到无可挑剔,摸索着自己的下巴,思考间,调侃道:“不如咱们俩换个身躯?你这张脸不错。”
南汥:“……”你丫的就是变态!
然而他明显的抗议无效,氿川的咸猪手已经在他光滑的脸上捏了下。
目光定格在少年纤细的好像一把就能捏断的腰肢上。
“……”氿川表示,这人怎么这么弱。只要稍稍一用力,这在他手上的腰就可以轻易的被自己捏成成两截。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就杀,大不了我去下一个世界,继续积累分数!”
“哟!还挺有志向的。敢情是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胜算,打算去赌下一个世界了?”氿川脚踩在一根红丝线上,丝毫没有因为夜晚的风显得摇摇欲坠,他的双脚就犹如踩在地面上一样稳妥。
“……”南汥憋屈都不想说话,只能咬着嘴皮,显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哈哈!”逗弄了一下这小子,氿川不爽的心情好多了。他右手一挥,无数在空中凝结成网的红线迅速收回。
没有那些红线,悬浮在半空中的男子,唰的一下跌下。
南汥被这猝不及防的坠落感吓了一跳,他已经准备好了屁股会摔开花的准备,没想到一个怀抱凭空诞生,将他的身躯牢牢的固定好,两人稳妥落地。
“你!”
“怎么?被我华丽的外表帅到了?!”氿川眉头一挑,有许多血卡特虫族的性格一样,自恋又高傲到不行。
话说人类的性格比较正常,那么生活在红星的吸血鬼就像一朵奇葩。他们高傲天生又带着洁癖,性格天差异别。有一些高冷的像一朵冰山,你说100句话他都不会瞟你一眼,有一些简直是天生的猖狂家,一张嘴巴可以横扫千军。有一些,简直就是人类的死敌,各种找茬,就喜欢看人类脸上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表情,来满足他们的面瘫症。
而氿川明显就不是血族,而是目中无人的卡特星虫族。
25世纪的时候,整个银河系人族和虫族经常发生战争,矛盾几乎已经到了毁灭性的地步。
就在两个种族都以为要鱼死网破才得以平息的时候,曾经隐藏在人类当中的吸血鬼发展了自己的势力,迁移到其他星球,迅速庞大起来,能力强悍的时候,人类和虫族都遥望不可及。
血族统一了银河系,制定制度,自此三个种族才得以平息下来。只不过这只是银河系的表面现象,漫长岁月的发展下来,三颗星球成为了三个种族的居住地。
吸血鬼帮助了人类提升寿命,人类帮助了吸血鬼解决了食物的问题,虫族帮助人类自己控制衰老,人族帮助了虫族解决后代繁衍的问题。
有了这样的交易,三个种族才得以平息的安然生存。
回到帐篷的时候,南汥脸色阴沉沉的。脑海里面依然还回响着刚才那个家伙绝傲不逊的话语。
【我不过是为了好玩才参加这个游戏,哪像你穷疯了……】
那调侃的语气要多气人就有多气。没办法的叹了一口气,南汥脱掉鞋子脱掉外套往被子里一裹,闭上眼睛,正打算睡觉。
一阵脚步声在他的帐篷外徘徊,南汥迅速把头从被子伸出来,喊了一声:“谁?”
那脚步声停顿,又徘徊了一圈,悄悄的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
想不通不再想,南汥直接将被褥盖过头,进入星网打算查一下卡特星虫族到底有什么奇葩的喜好?玩个游戏还不让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