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楼下的刀剑声音,开始变得单调起来,光听得声音分辨就能想象是一对一再对决,他忍不住打开门缝,刀剑相撞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他向身后的小孩望了一眼,安抚道:“你暂且先在里面呆着,我去查看一下。”
九纤不明白自己一个修仙的,面对一些普通人,为何要显得这么小心翼翼,好歹他也是一个试灵修二段的修者。
不过这个世间大多数人都在修行,很可能那些杀手之中也会有一些道行高深的散修,散修亦正亦邪,不会有完完全全的好人,也不会有完完全全的坏人。
说起舞刀弄枪,还别说,他还挺排斥的。
客栈的二楼围栏之间的空隙很宽敞,他还未走到楼梯边缘,就已经看到,两道黑影相互之间纠缠在一起,刀剑的闪光随着持剑者舞动,整个空气中都是乒乓的剑响声。
木桌子稀巴烂的倒在一旁,原本有一些在客栈吃饭的客人被吓得躲在角落里颤抖,紧紧的缩在角落,显然不想变成被波及的鱼。
九纤把手伸向挂在腰间的佩剑,话说他从门派把这把剑带下来,好像就没有用过。
九纤的剑叫吟青,青兰子在他刚刚突破试灵修二段时,亲自去了一趟炼狱剑庄讨要了一块上好的玉石,花费了三天的时间,亲自酿造了这把通体雪亮灵性敏锐的玉剑,后取名为“吟青”
虽然这把剑的来历很高大上,但他压根就不喜欢舞刀弄枪,手指刚刚碰上紧紧禁锢住吟青的剑柄,那把通体雪亮的佩剑,微微的颤抖一下,表面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九纤诧异的看了一眼,还是松开了握住剑的那只手。
因为此时此刻,东子莙一道华丽的后空斩,最后一个还在顽强挣扎的黑衣人人头,与缓缓滑落的斗篷并挨着滚落到桌角,鲜红的血液,一路划过,画出一条明晃晃的路基。
九纤眉头一皱,虽然他不太喜欢这种残忍的杀人方法,可这些都是小说里的设定,是他没办法去抗拒的。
这里面的人本来就不是真的没必要慌张,反正这些都是他老哥创造出来的假人罢了,他这样不断的给自己催眠,随后才渐渐的恢复正常,并没有露出恐慌的神情。
东子莙将留在残伤通体暗红色剑面上的血液擦掉,九纤已经牵着那被吓得一抖一抖的小孩走下楼梯。
水月望旗脚刚到地,便挣脱了九纤的手,飞奔到自己的父母怀里。
九纤笑笑,走到自己二徒弟旁边,看了看徒弟衣服上又被剑划破的口子,好吧,他昨天刚刚补的那个地方已经破烂不堪,完全没有再补的必要,可以直接扔掉。
“可有受伤?”九纤有些担心的询问。
“无事,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杀手,并不是灵蛇山庄里有修为的弟子。”东子莙一边说着实情,一边把剑插进剑鞘里,随后又皱着眉头道:“师傅,此次武林大会,武林盟主是不是也邀请了灵蛇山庄的庄主参加?”
东子莙以前是做乞丐的,并不太了解关于江湖上的这些规矩,相反,他更加好奇武林盟主会邀请哪些人参加。
九纤摸着下巴,思索着。
话说,根据剧情的发展,灵蛇山庄的庄主“燕飞”貌似也会在武林大会上被人下毒致死,而弄死她的人自然就是已经在江湖上闻名而立的三主角“顾延”
九纤还没来得及回答徒弟的话,便一句怒气冲冲的声音就抢了台词。
“一定是程光阳那个老不死的!”水月明孝愤恨的一拍桌子,那木桌受力的一角就开始摇摇晃晃。
“夫君,早些年的仇恨难道还没有化解?”玉竹有些担心,若这一路以来的追杀,都是武林盟主设下的圈套,那么他们已经踏进了圈套中,就差等着人来收尸了。
“那老东西一定和燕飞那妖女狼狈为奸,想要在武林大会之前除掉我们水月家,可恨哪!”
九纤看了自家徒弟一眼,徒弟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九纤难得有些笑容,便开口安慰那对愁眉不展的夫妻。
“这可说不定,燕飞此人可比武林盟主诡计多端,我倒觉得被利用的人或许是程光阳,燕飞可能想借他的手除掉你。”
九纤尽量多透露一点剧情,手上拿着的玉骨扇唰的一下打开,靠着二郎腿坐在有些歪歪斜斜的木凳上,严肃的看向那对夫妻,他并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但事实就是事实,年少冲动欠下的情债终究是要还的。
“驸马可曾与燕飞有何过节?”
水月明孝一愣,生怕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误会自己,赶紧扭头看向面色有些复杂的妻子,百口莫辩的开始解释。
“我怎么会与那妖女有过节,只不过是……不过是早些年间,在边疆镇守边界,无意间救了一个燕阳国的奴隶而已……”
九纤明朗一笑:“所以那奴隶就是现如今的灵蛇山庄庄主,燕飞?”
空气仿佛凝固,客栈因为刚刚遭到了洗劫,老板和店员都跑光了,只留下躺在地上的黑衣尸体,成为这场辩解中的唯一听众。
“是……”
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你虚什么大哥。九纤很看不懂这些古人,那表情纠结的就像自己出了轨,被老婆逮到一般。
诡异的气氛,九纤无辜的看向那两对相互凝望的夫妻,总觉得,那暗淡的空气中有电光火花在飘荡。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用眼神在秒杀对方。
“为何你从未向我说过此事?”这时候,最先开口的是玉竹。
女子总是会先软弱下来,她不是不想追究,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追究的,难道非要她想一些那女子与自己的丈夫有什么苟且之事,才能免去她心里的猜疑吗?
“夫人,这都是陈年往事。何况这些事也发生在我们尚未结婚之前,我并未想到,那女子报复之心如此之强……”
等等报复之心?
九纤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好像听出了岔子,便好奇的插上一脚。
“水月兄,你和那燕飞之间到底有过什么过节?”
一语点破重点,玉竹也郑重的看向自己慌张的夫君。
“我也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女子,只要你能把前因后果给说出来,我便不再追究此事,若你真的做了有违背我们夫妻之事,我自会带着旗儿回东离皇宫。”
玉竹放下狠话,可面容十分端庄,一个公主能做到如此的冷静,可以想象她的内心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不管是好是坏。
“娘……”水月望旗总觉得爹爹和娘亲之间有些不愉快,小跑过去,抱着娘亲的手臂。
“旗儿乖,娘无事。”安抚了一下小孩子,玉竹一抬头宠溺的表情变得严肃。
九纤觉得别人家的家事,他再掺和也不怎么好,眼神会意了一下自己的二徒弟,两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二楼旁听。
水月明孝一点点讲解着,20岁时在东离国边境镇守之事,那一段时光他是枯燥的,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偶尔带领着士兵抵挡野蛮族群的侵袭。
在那寒风冽冽的边关,燕阳国与东离国之间的贸易道路刚刚打通,那条不长不宽,刚刚铺垫而成的砂石路上。
每天站在城门口,水月明孝都会看见一列列奴隶的队伍,悄然无息的从他们这小小的边关走过,作为五国之中最贫穷的国家,会把自己的孩子卖出去当奴隶是很平常的事情。
与贩卖奴隶培养杀手为主的凤图国不同,凤图国战斗力并不弱,因为常年出售奴隶和培养杀手,这个国家是在整个五国当中最吃香的,此国的奴隶几乎销售到全世界。
燕阳国适得其反,他们是最穷的国家,皇帝的宫殿还不如一个东离国大臣家的院子,皇帝每年吃的东西,都得根据国家的供奉来更改食谱,后宫的妃子更是稀少的可怜。
这样一个濒临衰弱的国家,地处偏寒常年干旱,农作物又时常遭受荒纪,那种年年遭受地震和灾害的土地,就算燕阳国国主把土地送出去,也没有其他国家的人会要。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国家即使衰落,却平安无事存活至今的原因,其他国家根本就是嫌弃那块土地,巴不得别人赖在那块贫瘠的土地上,不要来骚扰他们的富饶之乡。
边关悠悠数十载,他几曾麻木的看着那些奴隶被贩卖殴打,唯独他即将奉命请功凯旋而回国都的那一月,一个女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女子顽固不屈,即使被看守奴隶的大汉踢断双脚跪地,也仍然咬着牙瞪着眼,抗死不从。
他站在几公里远的城楼上,也仍然能感觉到,那带着倒刺的鞭子将女孩的皮肉连带着衣物抽开。
隔着空气,鲜血混合着急促的风,钻进他的鼻孔。
他救下的那名女子,也可以说是用钱买的,花了二两的银子,便买下了一个奴隶。
他让军医治好了那女子的双腿,让女子在军营里扮成一个男子的容貌,跟着部队一些在食房工作的人留在了边关。
日子本应该这样,悠然过去。
那女子对他暗生隐情,篝火缭绕的第二夜,他就即将赶回国都复命时,当晚,他从床上醒来,身旁就赤裸裸多了一个人。
是她!
那个他从奴隶堆里买回来的女子,他把对方安排在了什么岗位,他几乎已经遗忘,如今,那女子赤条条的躺在他身旁,他如梦初醒。
一掌就将女子拍下床,随后便慌乱的踏上了回国都的路。
九纤啧啧不满的咂吧咂吧嘴,觉得水月明孝一定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或者故意隐藏了重要的事情,按照正常的思路,不应该是这样。
毕竟他也是猜测,而且关于这个将军的事情,小说里面也没有刻意的去提醒,所以现在对方说出的这些事情,九纤是抱着50%的相信态度和50%的怀疑。
“走,子莙。把剑带上咱们出去溜达一圈,反正等会儿官府里的人会来收拾残局。”
子莙闻言,也赶紧跟着师傅。
虽然身上现在的衣服有些不太入目,到时候买了新的直接换掉就好。
玉竹是东离的二公主,等会儿官府的人来,他们只要亮一下腰牌就好,若是一个普通人碰到这种事情,肯定会被盖上一个黑锅。
他俩下楼时,那两夫妻还在一言一句的争吵,九纤眨眨眼睛朝着那玉竹旁边的水月望旗望了望。
“要一起去吗?”
水月望旗苦逼嘴看着娘亲和父亲在吵,他一个小孩子也插不上嘴,索性抬头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九纤,犹豫不决中,还是朝着九纤漫步抬腿。
九纤得到两夫妻的同意之后,并牵着小孩的手出了客栈,前脚刚走,后脚这座城镇的官府衙门的士兵,便带着刀,密密麻麻围堵了客栈。
他可一点也不担心,里面那俩人被官府所抓去。
一个是这国家的大将军,一个是这个国家尊贵的二公主,估计等会儿,那些带着刀的人看见了二公主的腰佩,起码小心肝都要抖三抖。
浅水镇上因为到了三天一次的赶集日,小碎石子路上,各种瓜果物件被商贩们精细的摆好,希望有路过的行人可以看上买走。
大多在路边摆摊的都是一些老者,他们大多只能在胡同与胡同的相交处坐落摊子,因为那些正规的门面店铺门口,有着官府的保护,是不允许挡道的。
“可有什么想吃的?”九纤最先询问此刻心情很不好的水月望旗。
小孩闻言摇了摇头,即使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小孩子脸上的神情依然淡漠无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和大人无几。
九纤特别讨厌这副装大人的模样,拖着小孩子便进了一家服装店,其实他也没想到在东离国也有这家服装,这是上次他给自己徒弟挑选衣服的“彩云梦”
前脚刚踏进去,他便再度被里面的装饰给吸引了,许多新货都被摆在门口,一眼就能望到,这次的衣服有了许多新奇的设计特点。
比如领口,有着中国特色的对襟盘扣,淡蓝色的宽边中金线暗藏其中,做提色的点缀。
“三位客官要看的什么类型的服饰?”那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店里的老板娘,而是着装统一的年轻女子,女子的头发统一盘在头上,一个简单的逐星追月发饰落落大方。
“给他挑选几套。”九纤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二徒弟,并且东子莙现在穿的衣服简直和乞丐相差无几,全是被刀剑划的稀巴烂的破布垂掉着。
那女子看了一眼东子莙,虽然有疑惑,可能脸上并未露出嫌弃或者看不起的神情,相反很热情的,伸手做了一个请引的动作,带领他们上二楼。
只因为放在一楼的服装,大多都是女子的,男子的服装在二楼,小孩的服装则是在三楼,他们还有更高的一层楼,则是老人的服装。
九纤牵着身旁闷闷不乐的小孩到处瞎逛,毕竟试衣服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便趁着东子莙正在一套套试衣服的时间,想参观一下,这家服装店。
这里的装饰和摆设还有门面,他摸索着下巴,一件一件衣服琢磨着。
每套衣服都有一个特定的架子挂着,简单一点的外挂则是摆放在一起精致的折叠好。
“望旗,你要不要看看?”九纤自顾自的走到了三楼小孩的服装,他倒是发现了几套,特别适合水月望旗这傲娇小屁孩的。
水月望旗红着眼睛看了一眼那衣服,毫不感兴趣,又垂下了头。
九纤无奈,只好蹲下身,以两个人相互之间的高度凝视着对方,强行掰回小孩子低垂的头与自己的双眸对视。
“你在担心你爹爹和娘亲是不是?”
小孩子被发现了心事,嘴巴一嘟,一副要哭出来的姿态。
九纤赶紧打住:“你这样哭有什么用?望旗,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去质问,不要总把心事憋在心里。”
“你爹和你娘,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他们还有你的存在,是不会那样轻易的和离的!”
重重地拍了拍小孩的肩膀,九纤傻笑一下,将对方顺畅的头发蹂躏一通,哎,他叹了一口气,他有点想念双氿那小屁孩儿柔软的头发了。
“九哥哥……”
沉默之中,小屁孩开口说了话。
“怎么了?”九纤有些窃喜,对方竟然开始主动说话了。
“娘亲说,九哥哥是仙君,仙君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到,是不是呀?”
他敢发誓,他绝对没有这样说过,脸上有些龟裂的表情,他风中凌乱的咳嗽一声,虚虚的回答。
“你娘亲和你父亲也是仙君哦,所以不用担心。”九纤其实很想告诉对面的小屁孩,你父母的修为比我还高,你是哪一点觉得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到的。
他暗自不爽的松一口气,身体的荷尔蒙瞬间被激发,他发誓他要努力的修炼突破,早日成为元灵君,再也不要停留在试灵修阶段。
“九哥哥,是什么灵根?”水月望旗似乎被对方转移了注意力,脸上开始有了淡淡的笑容。
九纤没办法的摊开手掌,他其实最不愿意告诉别人的就是他的灵根,在这个大陆上,五行之术分为五种灵根,但并不是每种灵根的能力都很大,而他的灵根是“火”
一团火焰在他的手掌上燃烧起来,一团紫色的火焰,而火灵根的人,在这修仙的大陆上大多都是金火,金火杀伤力强攻击力范围广,是众多修仙门派,得以炫耀的存在。
而他很倒霉的就是,他的火系灵根是紫色的,这紫火杀伤力不高,也并不善于攻击范围,最主要的还是用来自保的,金火灭妖紫火除鬼,这是千百年来大陆上贯穿的概念。
想当初他刚刚得以测试灵根,前一个晚上激动的后半夜都没睡好,结果顶着一个熊猫眼去测试,到是被夏明城笑得前仰后伏花枝招展。
“紫火……”这下小屁孩羡慕的神情有些僵硬在脸上,显然一副委屈到哭的表情,他这么崇拜这么喜欢又这么美丽的九哥哥,竟然是一个废灵根……
那种纠结的神情,虽然只是片刻,但九纤还是深深被一个小屁孩的表情给打击到了。
“九哥哥不必灰心,紫火没什么不好的,曾经不是有一个飞升成仙的天尊也是紫火嘛,竟然有人开了先例,我相信九哥哥也可以成功的。”
这小屁孩安慰人的能力倒是挺一流,九纤苦逼着脸,特感谢小孩这一番话,随后赶紧牵着小孩奔到二楼去,他当然知道那个名流千古的散修“萸曲”天尊。
此人在后期中可是有一个非常帅气的登场,主角东子莙被魔尊一路追杀,早已经挨过了天劫的他本应该度化成仙,却在凡间遭到了魔君鬼洛的阻拦,在天界观察着这一切的萸曲仙尊,便降下一道天雷,把自己的弟弟劈成了半条命。
没错,这位天尊的弟弟就是九纤的顶头大boss“鬼洛”
这就是错综复杂的修真界,他那个简直是没人性的老哥,把两个亲兄弟写成了仇家,一个成魔一个成仙,最后还因为主角拼的你死我活,简直是丧尽天良呀。
回到二楼,东子莙已经换好了一套斜门襟黑色锦绣长袍,高腰束起宝剑撇在腰上,捆绑头发长长的黑发带垂于腰间,与这一套衣服成了很有默契的搭配。
说实话,高领真的很适合东子莙,活脱脱的的主角气质就衬托出来。
“师傅!”东子莙特意选了这一套,他觉得师傅肯定很喜欢他这样的装扮,他果然猜的没错,当师傅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看见自己时闪烁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想的肯定没错。
“师傅,徒儿已经搞好了。师傅,还有事吗?”
说实话,东子莙真的很讨厌在女人堆里挑选衣服,明明第二层楼都是男装,可那些女子蜂拥而至往上跑,看自己时的眼神也格外让他讨厌。
“无事了,咱们去楼下结账吧。”
“嗯。”
九纤牵着小屁孩儿走下楼去,二徒弟就在后面跟着,这家彩云梦店,还真是管理和设计都非常奇特,所有的服装只要你看上了,统一到楼下结账。
付了衣服的钱,九纤正打算离开,那收了钱的女子突然拦下了他们,展颜欢笑的问:“看两位衣着不凡,需不需要办一张金卡,金卡可在五个国家流通,并不用担心离开了此国,在其他地方用不了!”
九纤眉头一皱,这种营销的方式,怎么那么像现代的手法。
他故意,意味深长的问:“办个金卡有什么好处?难道还会打折不成?”
没想到那女子笑笑的点了点头,并且开始一一讲解起了打折的三六九等。
“咱们才彩云梦是国际连锁,金卡主要销售于贵族之家,可打六折。银卡主要消费于中层水平,普通世家的小姐侯爷也可以,打八折。在普通一点儿,是专门为普通老百姓所准备的纸卡,纸卡可打九折。”
九纤皱着眉头,居然将那女子的话听进去了,他不但听进去了,而且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请问,你们这店的老板是谁?”
收帐的女子明显一愣,不过很快表情就变得普通起来,每天都问他们老板的人多的数不胜数,自然就见怪不怪了,不过像面前这位白衣公子如此俊俏之人,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们这儿没有老板,只有店主,店主每天都会前往场房查看货物,可能,没办法向客官告知具体地方。”女子抱歉的笑了笑,举手头足之间都有着一股现代女孩子的活泼影子。
毕竟,古代女子再怎么装现代人,骨子里还透着一股柔弱气息。
“我是问,这服装是谁发明的?你们最大的老板是谁?”
收账的女子显然一惊,他们赫赫有名的彩云梦创始人,在五个国家可是人人都知道的,那就是雪国书香世家的玉状元。
“客官有所不知,咱们这彩云梦的创始人可是雪国状元,玉涟玥。”
这下轮到九纤木呆呆的被吓到的模样,雪国可谓是一个很奇葩的国家,此国家有点类似于女尊,但男人同样可以三妻四妾,国家的科举制度有男女状元之分,而刚才那名女子所说的玉涟玥,其实可以说他并不知道是谁。
因为在这本书里唯一出现过跟雪国有关的人就是青兰子,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跟雪国有关之人出现过,没想到他也会碰到不知道的地方,笑了笑。
“那就办一张金卡吧。”
“好滴,三位公子稍等一会儿,金卡上需要雕刻名字,请问要雕刻哪位公子的名字?”
收账的女子从柜台下拿出一张纯金打造的卡片,卡片上的花纹是一朵象征着富贵的牡丹,而背面没有任何图案,可想而知,背面是需要雕刻名字的。
九纤看了看那张被打磨的很精致的金卡,随后说道:“东子莙”
女子提笔记下了名字,随后账房后面走来一个男子,男子貌容俊朗,并且身上还散发着修炼之气。
那人接过字条和卡片一看,随后运金灵根之术在手掌上催动,卡片上豁然就被雕刻了几个字,“东子莙”
原来所谓的雕刻,并不是用雕刻工具在金卡上雕刻,而是用金属性的人催动法术,将字烙印在卡片上。
如此新奇的手法,九纤带着好奇的心态看了一会。
“公子给!”女子双手捧出,很有礼貌。
离开了这家服装店后,九纤反复拿着卡片琢磨了一会,并未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就将卡片递给了东子莙。
东子莙对于手上拿着的金卡,还有些受宠若惊,他有些疑虑不明的问道:“师傅,为何要将我的名字雕刻在卡片上?”
九纤其实有点想笑,平静的表面下他强行压抑着要爆笑的冲动,他可不敢告诉自己的二徒弟,因为对方成天打打杀杀,需要保护自己,衣服破破烂烂的他懒得补,办一张金卡,不管去哪个国家买衣服都挺方便的。
最主要的是还可以省点钱。
“师傅你笑什么?”东子莙见师傅没有回答自己的上一句话,又见师傅一个人在那里笑,摸不着头脑。
将卡片收好,他莫名的,觉得收到了第一件礼物还挺不错。
水月望旗一路上对什么都兴致缺缺,浅水镇距离东离国国都只隔着两座山,此次他们在镇子上休息一夜,下午就可以出发赶路了。
三人备好要用的口粮,这凡间的普通商店也会有一些店铺卖着飞行符,避水符之类的无灵根修士所需的备用之物。
九纤往灵符铺子门内瞅了瞅,抬眼打量了一下二徒弟,循眼问道:“可需要一些防身之物?”
毕竟武林大会上,人才济济,保不齐,他们就会碰上更厉害一点的修仙者,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的,何况根据小说里的剧情,东子莙肯定会与李荣的二子李应离,在武林大会期间发生过节。
如今他才发现,不管他有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主角该碰到的情节或事情通通都会发生,就算阻拦或改变,都只是把时间推迟了而已。
东子莙小小纠结了一会,没有修为的确是他的硬伤,但单凭一把剑就想和任何敌人对抗,那也是痴人说梦的。
为了身边的人不受伤害,东子莙决定点了点头道:“一切由是师傅决定,徒儿无异。”
“那好吧,暂且不知道你的灵根是何种,五行要用的都备一些吧。”
说完,便牵着水月望旗大步流星向里面走去,那看守符纸的男老板一见到有大顾客降临,赶紧放下茶杯,迎了上来。
满面的油字挂在脸上,笑成一个倒八字。
“三位客官,需要一点什么类型的防护符?”
九纤朝老板摇了摇头,打算自己看。
那一条条被放在储物架上摆放整齐,并且,还标了名字或功能的符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
毕竟在百暮宗时,青兰子可是让他活生生抄了上百本符书,就因为他的灵根是废灵根,青兰子可谓是无限关照,恨不得将他练成一个天然背诵器。
他虽能看懂所有的符纸,却不是言灵师,所以写出来的没有任何效果,只有天生的言灵师写出来的符纸,才能达到想要的威力。
如今,这大陆上的言灵师已经少有,早已经成为了江湖中,濒临灭绝的存在。
言灵师也是二千年前所消失的巫神族其中一个小小分支的行术,传说中巫族当中还有其他的,咒术师,日夜双巫,灵女等邪门歪道存在。
可惜这些已经成为永久的话题,早已经成为了传说。
在这大陆上现存的一位言灵师,则是东离的国师玉思源,此人九岁就觉醒了言灵之术,12岁已经可以画符点灵操控魂魄,又得到大量的培养与发展,如今可是赫赫有名的言灵师,这家灵符铺子里卖的自然就是他们国家赫赫有名国师大人的手作。
九纤自己觉得有用的,挑选了几张防水符,避寒符,光照符,被所有修仙者所喜爱的隐身符自然也在其中。
东子莙兜兜转转,只拿了两张可以让攻击者产生幻觉的异象符。
统统加起来,九纤从虚鼎里掏出银子时,发现买了这些符纸,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付了帐,九纤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东子莙身上,反正他觉得应该是用不到这些,毕竟武林大会上出事的是东子莙,又不是自己。
就因为他这潦草轻松的想法,后跌落悬崖的人才深深的感到,自己愚蠢的做法是不对的。
回到客栈时,一切都恢复成了井然有序的样子。
早上还因为打斗逃跑的老板和伙计,此刻又满面春风,和早上判若两人一般端着茶水吆喝着。
九纤三人进到客栈时,客栈算账的老板只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毕竟是熟面孔,自然不会多在意。
回到房间,隔壁的两间房门是关着的,九纤想了想还是过去问一下,毕竟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在集市上溜达了一圈,也得好把人还回去不是。
九纤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木门没有被开动。
水月望旗美丽的眼睛扑朔着,焦急的等待过程中,房门依旧没有开,他着急的在门外喊了一声。
“娘!”
房门依旧没有开,水月望旗预感到不好,猛扑上去拍门,这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可开门的人并不是玉竹,也不是驸马水月明孝。
“你是谁?”九纤警戒着将小孩拦在身后,质问着那个陌生男人,从这间房间里走出来。
开门的人似乎也非常疑惑,浑身的打扮一副穷酸相,素布阑珊洗得发了白,一缕青丝垂于耳后,显然是刚刚着急穿戴中,没有打理好。
“你们是?”那男子显得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是胆怯。
他一个读书之人,可从未认识一个带着有刀还穿得如此华贵的人,并且面前的白衣男子貌若惊人,他多看一眼,就仿若隔世一般难以移开眼睛。
“住在这房间里的一男一女可有看见?”九纤直奔主题,显然他的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
“在下越彬,是刚刚才住进这间房间的房客,并不知这房间里还有其他客人?”越彬谦谦公子的行了一个礼,说话谈吐都是一副书生之相,举手投足之中显着一副柔弱的气态,这也是大多读书之人身体所散发来的气场。
柔弱。
这时候,小二也急急忙忙的奔到二楼,边奔跑边歉意的向三个人道歉。
“三位客官,你们是在寻找刚才在客栈里的那两位?”小二用搭在肩头的白抹布擦了擦汗,心惊胆战的看了看四周,才小心的压低声量道:“刚才来了一大堆军官,那两位客官被一个红发之人给抓走了,咱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和那些官道之人也抗衡不起……”
小二说到后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僵硬了一会儿,楼下响起了老板的声音,便麻利的下楼去了。
九纤看了一会儿正掉着眼泪的水月望旗,安慰道:“你娘亲可能知道有危险,才故意放你出来玩的。”
九纤已经把前因后果想通了,二公主殿下的确很聪明,若不是他和二徒弟临时出去有事,起码那被绑架的人当中也有他们自己。
可玉竹偏偏料到那些追杀自己丈夫的人,可能还会下第三波手,便毫不犹豫的让自己儿子和自己去逛街了。
“那娘……他们会有事吗?”水月望旗紧拽着九纤的衣裳,此刻三人尴尬的站在那名书生的门前。
九纤不知道怎样回答小孩子的话,随后抬头看了看那名书生,非常抱歉的行了一个礼。
“刚才实在抱歉,冒犯了。还请公子原谅?”
“无妨无妨!”越彬显得受宠若惊,赶紧摆摆手,随后他锁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行人道。
“你们貌似碰见了很刺手的事情,需要在下帮忙吗?”
九纤诧异的看了这个书生一眼,对方穿的衣服洗得发白,一身粗布怎么看也不是富贵人家之子,这样一个和官权搭不上边的人,能帮上什么忙?他想不通。
“就不劳烦公子了,在下告辞。”
九纤又是一抱拳作别,正准备牵着小孩的手离开,那名书生急急忙忙从侧面奔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等一等……”越彬结结巴巴显得有些害羞,脸上满是纠结的表情,随后咳了一嗓子,缓缓激动的心情,才平静的问道:“敢问公子贵姓?”
九纤因为有紧事在身,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那个书生一眼,只是半搭理的状态,回答道:“九纤。”
随后,一行人便擦身而过。
唯独东子莙最后经过那名书生身旁时,他特意打量了一下那书生一眼,勾唇一笑。
所有敢打他师傅主意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今天就先放过这个不知好歹的书生,若有下次,他定当会将对方那双狗眼给挖出来。
一个红发之人?
会是谁呢?
九纤叫上还真的在马棚里住了一天的阿奴上路,东子莙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双氿他已经提前安置在马车上,至于那小屁孩儿,当然也是待在马车上陪着。
路过马房,九纤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哪些地方适合住人,小房间里也推门看了一下,里面除了一些杂物和干草也没有人的迹象。
一个大活人去哪里了?
九纤欣喜的看见了他们的马,赶紧走过去将马绳解了下来,将马牵出去不远后,他发现草堆里有一个东西动了一下,吓得他疑惑的凝视了一会,借着大好的阳光射进马鹏干草堆里,他挪了挪脚用腿踢了踢那堆刚刚在蠕动的干草。
发现脚下碰到一个硬物之后,他诧异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伸手扒开干草去看一看究竟。
手指刚刚伸进干草堆里,干草堆哧啦一下爆散,草屑满天飞,挡住了他分辨物体的视线,随后他便感觉到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原本半蹲着的他被一股力量向前拉去,活生生被控制者给骑在了身下。
那速度快的吓人,九纤身为修仙者整个过程就跟被定了身一样,直到看清眼前的人是阿奴之后,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
“阿,阿奴……”
阿奴一双如猎鹰般的眼睛,在干草散开之后,终于看清了被自己骑在身下的人是谁之后,慌乱的收回杀气腾腾的眼神,手上的力度也慢慢缩紧。
他赶紧将地上的人搀扶起,可惜那被掐过的脖子已经红起了一个圈圈。
他双膝跪地,用头猛烈的磕着地面,一边哭一边忏悔的道歉。
“奴该死,竟然误伤了九兄,求九兄责罚!”
九纤尴尬的扭动了一下疼痛的脖子,显然被对方这激动的表情活动给吓到了,他都没这么生气,对方这么激动干嘛。
赶紧将人提了起来,佯装有些生气的说道:“起来起来!是我自己不好,没叫你就这样突然近身,你那是正当防卫不用道歉。”
“可是九纤,你的脖子……”看到那条红艳艳的杠杠,阿奴整个人更加的愧疚了。
“无事无事啦!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九纤这方面还是比较豁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