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手撩拨她的脸蛋，她在梦里睡的香甜，正做着个酣酣的梦，被他一打搅，歪了半个脖子，人就醒了。
    梦里头也才刚刚梦见他，他可温柔了，梦见和他在海边度假，他穿着那件老头衫，海风一吹，他简直要随风而去，就是这样，他还坚持待在她身边。
    她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他就守在她身边，给她擦防晒霜，往她胳膊上慢慢抹着，低头和她说话，“别晒黑了。”
    她转了半个身，从遮阳镜里看他，问，“那要是晒黑了怎么办？”
    在梦里，他是笑着说话的，“晒黑了可就没人要了。”
    她还想和他再说点话，就被他从梦外挠醒了。
    望见一张柔和的脸在眼前，她自觉勾出了手，想往他脖颈上挂。
    他贴下腰，方便她行事。
    黏黏糊糊闹了十来分钟，他抽开身，手摸到她脑门上，后也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
    她是不想撒手的，就着梦里的劲和他说话，“我要是晒黑了，你也不准不要我，你如果真不要我了，那我就……”
    “你就怎么样？”
    没来由的问话，他却顺着她的话和她对话，这一刻里，心是没有着落般的软乎，无边无际，自然想什么都应着她。
    她和他抵额头，不愿意他往外抽身，呢喃着说话，“你别走。”
    “我不走。”
    不走就好，她还想多抱他一会儿。
    “反正你不准嫌我黑，”她知道这时不在梦里，话经过脑子，却总是没有根据，“我想吃小蛋糕。”
    他说话，“你起床，叫秋生去买，衣服穿好，起了就可以吃了。”
    她默默晃起了脑袋。
    自顾自答话，“不想起，我要再睡会儿。”
    梦里的他真好，醒着的他没有那么好，脑子逐渐清醒，她想起她下午刚和他吵过架。
    慢慢对他松开了手，扯着被子就要盖住脑袋。
    他怎么会容许她再睡，使劲扒拉薄被，非要往外露出她的脸蛋才罢休。
    嘴里少不得要哄她，“好了，起了，觉睡多了脑子笨，起床出去兜兜风都是好的，今天我有时间，乖，起了，笙笙，难得我有时间，不想叫我多陪陪？”
    她心里厌烦，面上不情愿，嘴却由不得自己，望着他清明的眼睛老半天，终还是拖出了单音，“想。”
    说到底，跟他吵架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一个月里能陪她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总共就那么两次，现下他既然愿意抛下时间陪她，被他简简单单一哄，她心动的不要太快，快的都差点忘记了下午的不愉快。
    他眼里有怜爱，摸了摸她额头，应她话，“那就起。”
    她生了双杏眼，睁开时内里眼波几番流转，眼睛大，朝他望几眼，什么东西都写在眼里。
    他瞧得清清楚楚，和她对视。
    半晌的功夫，她思前想后，始终没给自己整明白，傍晚他此时在家，怎么和下午那模样完全不一样呢，现在对她说话，他可温声细语多了。
    “我知道了。”她说话。
    等着他问话，他确也问话，“知道什么。”
    “知道你为什么要我起床。”
    要么是他喜怒无常，要么他就是想出了新法子整她。
    前者可能性不大，根据以往经验，猜测他此时的温柔体贴，后头紧随而来的，必是一片暴风雨。
    那她不能起。
    索性卷了被子，又背过了身，声音发闷，不去理会他，“头好疼，你别烦我，我今天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