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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太阳之神
    “怎么了?不要这样子沉默不语地发呆,不然我会很难受。”
    “哇!你……你的眼睛好好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特别的眼睛了。以后,不要戴墨镜好吗,我好喜欢你的眼睛喽!”
    “哦?那个……是吗?漂亮?嗯,只要你喜欢就好。”
    左恩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她称赞自己的眼睛了。嘿嘿,可是还是有点不习惯。
    “对了,你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木木通红着脸,抬起头,不安分的小手自动的攀上他的眼睫毛处,细如蚊鸣的声音响起:“我能不能扯下你的一根睫毛做纪念?”
    “呖?什么?花木木!你这只猪!”
    左恩一听她的所谓请求的内容,刷下满脸的黑线条,瞪大了眼,凶巴巴地大叫,可是下一秒就觉悟过来了,无奈地砸了砸嘴说:“好吧,爱扯几根就扯几根吧……”
    “哇,真的吗?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风雨过后,彩虹总是折射着珍珠的光华。
    不必去计较得失,其实,只要你还在身边,人生依旧还是很美丽。
    ……
    日本,北海道。
    有一位少年,正一边折着幸运星,一边写日记:
    这些小小的幸运星凝聚了我所有的思念,你离开的日子,我每天都会折一颗。这些星星代表一段段美好的时光,就像绵长微甜的回忆。
    这些日子,你不在我的身边,就像本已流散得一干二净的泉水,又重新聚集起来。就像夜空中的繁星,向你铺陈着天上人间的美丽。凡是世间美好的事物,都暗藏着一些遗憾,有缘无份,固然使我惆怅不已。却也使人在回首时看到的是开满鲜花的圣地,而不是遍布荆棘苍痍的荒原。
    可是,现在我忘记了那段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的记忆。所以,我又重新回到了荒芜。我的记忆里对这段历史,呈现一片空白。
    他盖上日记本,决定出去走一走,透一口气。
    “小枫,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女孩子,我的心会猛地刺痛。好奇怪的感觉,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流川炫微笑着,眸光温润柔和,指着不远处的游戏广告上那抹粉红色的俏影,喃喃自语。
    这网游的人物正是花木木——她穿着精灵的服饰,笑得无比的灿烂。
    小枫别过头,故意不往木木的方向看,泪悄然滑进他的脖颈,但声调却异常坚定地说:“那位小姐,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是吗?”
    炫垂下眼帘,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回走。
    小枫跟了上去。
    “小枫,有些东西,失忆了,并不代表不存在。岁月如歌,有离有聚,有泪有笑,有时候宁可相见,也不要怀念。至少还有回忆可以存活,这样活着虽然很痛苦,可是正因为有痛,才知道自己是真实活着的。可是,现在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四壁荒芜。”
    “少爷,如果有些东西存在的时候比不存在更痛苦的话,不如就此淡忘。”
    小枫说完,真挚的眸底一片晶莹。看着炫渐渐远去的背影,只是感慨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少爷即使用尽一生,也无法让木木爱上他。夜半阑珊,独自一人时,这种痛,又有几人可以忍耐?
    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一蹉跎,来日无寄,便是两鬓苍苍。
    与其如此,不如让少爷选择永远忘记。
    痛苦忧郁,是因为舍不得,幸福快乐,是因为舍得。
    因为最爱,所以选择遗忘——有时,从此生死两茫茫。绝了心念,也好。
    希洛番外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
    五年后。
    我执不过自己内心的想法,决定再去一次中国。
    “帝国威廉”贵族学校,依旧是原貌,生机勃勃,金碧辉煌,雍和富贵。
    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这座华丽的帝王宫殿少了一个人,就失去了内核装置,只是一件富丽的摆设艺术品。美丽但缺少内在生气!
    我徘徊了好久。坐在林荫道上听歌,有几片叶子打着圈儿,飘落在我的手心上:
    ……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
    这首歌,如此贴切我此刻的心情,但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许无语表达就是我想表达的吧。
    我的眼角渐渐润湿,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首不知名的现代诗歌,只是观过一遍就可以背下来,并了默于胸,但我知道,即使青春韶华在手指缝间如此绝情的流逝,我都回不到原点了。
    这首诗,是这样写的——
    人生如只若初见
    那是瞬间定格的永远
    我退回到苍白的空间
    看岁月一点一点
    模糊你的脸
    ……
    岁月虽然如此的流失过迁,但我始终还是无法选择把他遗忘。
    我的手指,在细沙上来来回回的划着,写着,不知疲倦的写着他的名字——左恩,左恩,左恩……
    阳光笼罩在我的指甲上,很温暖也很冷,泛着一层金色的哀伤。
    ……
    人生如只若初见
    那是昙花一现的凄艳
    我退回到枯萎的秋天
    看落叶一片一片
    凋零你的眼
    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苍白的手拨不动命运的弦
    青鸟飞得太高太远
    拼命的追赶
    也看不见
    理不清的纷纷繁繁
    你空洞的眼看不穿感情线的纠缠
    幸福笑得意兴阑珊
    轻轻一眨眼
    消失不见
    ……
    阳光太强烈了,使我泪溢眼眶,但绝不让它们落下来!
    我决定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不然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
    日本东京,协和医院。
    初春,八重樱在绽放,很美的樱花,花瓣上还淌着晶莹的露珠,落落而盈盈。
    我来这所医院,是为了解决几位儿童医疗基金的问题。
    这几年来,我一直马不停蹄地忙碌着,为什么而忙碌呢。其实,不想知道答案,永远也不,因为知道答案的那一刻,会控制不了情绪,对自己而言太过残酷。
    从非洲难民营出来,转辗到阿富汗的建筑基地,再到印度贫民窟,我都在积极地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重新找到一处天堂。
    从英国,瑞士到美国,法国,我都在调动一切能力,组建世界妇女组织权益会和儿童基金的筹备。
    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接触过各类优秀的人士。
    但终还是千帆行尽,除切巫山不成云——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没有人,可以替代他,没有!
    这所医院的樱花树,开得热闹非凡,也许是和春季湿润的气候有关吧。
    在医院的走道上,挂满千纸鹤,各种颜色的千纸鹤像二月剪裁而成的柳条,一串串的随风飘荡着,有几位穿着病服的小朋友正顶着一脸的稚嫩憧憬,认真仔细地叠着一颗颗的五角星,然后捧起五角星虔诚许愿,再放进透明的琉璃瓶里。
    他们一脸的光环向往,童音响亮地问:“爸爸,我们折完一千颗许愿星星,愿望就可以实现了吗?是不是拥有了一千颗许愿星,天上就多了一颗夜空守望者?”
    “是啊。叠了一千颗的许愿星星,愿望就能实现了。”
    这玉瓷相叩的声线啊,泉水刹那叮咚起来。
    清泠悦耳,似曾相识。
    “爸爸,妈妈,你们看我折得好不好看?”
    “那我也要快点折,这样在夜空中,就会有一颗属于我的守护星了。”
    ……
    我寻觅着,终于在孩子群中,看到了一段月牙白,明晃晃的,亮堂堂的,在满天八重樱飘荡的背景演绎下,褪成一轮淡笼烟氲的月儿。
    那是天地间,最柔彻也是最寒冷的雪白色,仅不过是月光下的珠玉雪白,却可以映衬出世间最冷冽的光华。
    我不敢相信地睁大眼,是他没错——流川炫!
    他当爸爸了?他的周围绕着一圈孩子,大抵有九岁,八岁,七岁的样子。
    流川炫脸上浸着温雅柔和的笑,对着一位少女,宠溺地亲吻她的小脸蛋。
    他轻轻地抬起管玉修长的手指,触摸着她的额头,整理着她的一头青丝黛发,拉好轮椅上的小叠被,在樱花明幻的光影中,一成不变的梳理着,重合叠加,迷幻而真实。
    流川炫手指上的结婚钻戒,在太阳下,闪着刺眼夺目的光芒。
    我静静地看着,心底里泛起一阵的讪笑——即使没有花木木,流川炫到底还是结婚了;花木木,以前还一直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像天使的人呢。
    爱情与婚姻,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是二哥呢?五年了,二哥,为什么依旧如此耿耿于怀,为什么不像流川炫那样想得开呢?到底是富家公子哥,该结婚的时候还是得结婚!
    当看到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正面时,我只是强烈地感到一种窒息的恐慌——她的容貌有七分像花木木,也是桃儿脸,但她是满头青丝披臂,只是那双大眼睛里,是一派平和无波的情绪,她羞涩的笑着;有花木木的形态,但缺少内在那份清灵的坚韧傲骨,不!不是!她不是花木木!
    她有形貌但无神韵,即使是一幅画得极像的赝品,也是假的!假的!自欺欺人!
    就如“水因怀珠而媚,山因蕴玉而辉”,但她即使七分形似,也代替不了花木木!
    她只像一株绛珠花,极需一位人来细心呵护的宠爱。
    她看着流川炫,桃儿脸上布满幸福快乐的笑,透着红晕霞光,苍白的脸蛋上一片清冷的凉,让我从心底里凭空生出一句诗词才能形容自己的感慨凄冷——岁华摇落物萧然,一种清风绝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