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有任性骄纵的资格!
“炫,我……我……我很想哭……”
一刹那的收紧,炫的心很痛!
他摊开手,接住了她落下的泪——冰润的触感,冰冷的刺骨。
原来,他的放手,只是多增加了她的伤痕。
他最不忍心伤害的人,到头来却是伤害她最深。
他的犹豫,他的迟疑,他的顾虑,差点把她送上了绝路!
心好空洞,自从她离开之后,任何东西都不能填满。
炫执起她的手,细细摩挲每一条纹线。然后亲吻。
生命、爱情、事业,都锁定在这方寸之间。
哪一条是她与他的情感纠葛?
是否从前世就一直纠缠到现在?
她的感情线,纹线强烈而复杂。
一条主线,然后旁边是几条错纵复杂的分线。
很奇怪的是,这些分线和主线一样,一直延伸到她生命的尽头。
好似,她与他们永不分开。
缠绵的曲线交织穿梭,炫轻轻一握,似乎是握住了自己的爱情。
可是,他的心依旧充满了悲伤,不可抑止的悲伤……
这些分钱,是否代表着她的笑靥全雕刻在这些长长的径路上?
她无法去抹杀!
岁月的皱纹,是否无法去冲刷他们带给她的感动与伤害?
她无力选择,也无力去逃避!
手心传来酥麻的感觉,让木木愣了一愣。
因为她发现,他哭了。
他掩在她的手心中哭泣,隐忍地哭,悄无声息地哭。
“对不起。我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好失职……”
这充满自责的泪,滚烫地滴落在她的心上。
木木抱着他,心被一把铁锤狠狠的砸击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炫痛苦的时候,她也跟着悲痛起来。
她双倍地承受着他的忧伤,这种感觉不是她能控制的。
痛彻心扉,永生囚在黑暗中,不被救赎!
这就是炫的心所受的创伤,他的心被放逐到世界的尽头,一片的黑暗,没有地方可轮回……
实在是,无法去驾驭这种情愫,就像以前杰洛所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当舒洛痛苦的时候,我就会双倍地承受这种悲伤。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到现在,她终于体会到这种双倍的痛苦了。
如成群的黑蚁过境,吞噬撕咬,片甲不留!
“不,不是你的错。也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站起来,想安慰他。
可是,扑嗵一声,她的脚扭到了,摔在了床沿上。
疼!
冷汗,从她的额上冒了出来。
炫一脸紧张担忧地抱起她,查看着,语气微微的颤抖:“别动,让我看看。扭到哪了,很疼对不对?”
两人映在窗帘上的影像,一前一后,一高一低。
当炫低下头查看时,两人的影像仿佛在亲吻……
两个剪纸般的影子……映在左恩的瞳仁深处,纠结而撕裂!
左恩的房间就在木木的对面,他站在窗前就能看得见,她里面的动静。
以前,他只是担心她在这里睡眠很浅,没安全感,所以安排了一扇窗,好去间接关心她。
真的,自从花痴回到他身边后,为什么会老做恶梦。
她到底受到了怎样的伤害,这种伤害可以不分昼夜地凌迟着她脆弱的心!
在恶梦中,她满头大汗淋漓,嘴里总是恐慌地大喊大叫,可是又叫不醒她。
只知道,她在梦中一路地奔跑,没命的狂奔!
境况和炫是一样的。
难道,她和炫一样都被绑架过吗?都在黑暗中独自承受落寞与危险吗?
窗户上的剪画,像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他的胸膛。他的心裂成了两半!
他跌坐在地板上,狠狠地抽烟。
烟蒂的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夜的幕布,被烧成了一个洞,一个永远也无法填补的洞!
他用手指,把腥红的烟头掐灭!
兹兹……肉被烧焦的味道,冒起的烟雾,迷蒙着他的双眼……
他一个人坐在黑暗中,沉默地流泪——流泪到天明……
黑暗与光明是并存的。
从黑暗过渡到光明,其实并不难。
夜幕之外,夏,已凝成绿色的旋律,将每个枝头的希望点燃。
窗台上一束香水百合,正卉丽的盛开。
炫敛了下眼睑,因为他发现百合的美,还是不及她的脚跞好看。
是扭伤到了脚,脚跞处一片的红肿。
“你不要动,现在脚肿起来了。也许会有点疼。你忍下。”
他蹲下身,把她重新抱到床上,喊了门外的雪儿,拿来药水。
他轻轻地推拿,力道很柔而稳,雪儿很识趣地再次退了出去。
“雪儿,你下去休息吧。”
炫微笑着冲着她说道。
“哦。好的。晚安,主子们。”
雪儿嘻笑了一下,很风趣的说。
搞得木木和炫一阵的脸红,他们又没做什么,为什么在外人的眼中总是充满着红色暧昧。
炫的眸子浮光暗动,手指继续按摩。
她的小脚丫很纤细,有着纤长婉约的骨格,见过水仙花在水波上娉婷照姿的姿态吗,她的脚就是这种风格的。
小指甲是粉色的圆润,没上色的圆润,就像初探头的粉蔷薇,饱满而芬芳。
小脚很白皙细嫩,纹路纤长有种要起飞的冲动。
“炫,我这样明天还能走路吗?”
他没听清楚,因为,全身的注意力全转移到她的那双脚尖上了。
女子的脚是一种神秘的领域,它比双手更让人有一种心赏的悸动。
因为古时双脚是留给自己的老公来欣赏的。
“炫……你没听到我在叫你吗?”
“哦……在听了……”
他的脸色微红,像初霞刚绽天边。
恍然间,一树翠绿翠绿的虫鸣已在耳际边盘旋——心田升起,冉冉雀跃的白色翅膀……
他的心扑腾地跳动着,他从没注意原来他的小新娘已经长得这么成熟了。
他的手绕过她的裙摆。
丝滑的裙摆上,是一圈轻柔如羽翼呈翔的蕾丝蝴蝶边……仿佛是花丛中的蝴蝶在凌跳着美丽的舞步……
这份悸动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抚过裙袂内衬。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太柔软了,这种舒适的柔软如同花瓣的心蕊,可以一直软到人的心底里去。
这一感触,就仿佛有无数只围着你舞着轻翼的蝶儿在你失神的刹那,迷离而去,让你一直停留在恍然若思的境域里。
他也终于明白了雪儿对此念念不忘而哀怨的心情了。
“炫,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
木木低下头,抱着膝。
齐膝的裙摆扫过她的小腿,这一节小腿,雪嫩中透出抹新鲜的粉红。
透明的蕾丝花边,掩着她的小腿,飘然然的轻荡着;不知道为什么,这如云雪的花边每荡漾一下,他就能隐约地闻到一股蔻兰的清香味。
“我听着呢,是什么问题,你说吧。”
她转了个身,去拿旁边桌上的一把粉色小巧的竖琴……
随着她的移动……那件睡裙就像一朵在冰封中沉睡的花蕾慢慢的敞开绽放了……华丽丽的盛开着。
顿时,他口瞪目呆。
雪白色的镂空丝绢裙摆的内层,那朵唯一的玫瑰,随着裙子的摊开,竟慢慢地绽放了它紧包裹在一起的花瓣……
一瓣,两瓣,三瓣……
哗啦啦……哗啦啦……倾泄下来……
炫的眼眸中,全是粉色的花瓣……团团的挥洒……
最后,绽放成一朵盛开着绝代风华的玫瑰!
顷刻间,他惊艳到无以复加!
他觉得不可思议,那个人到底是花了怎样大的心思去创造的?
到底是怀着怎么的心情去一针一线的制作出来的。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要创造出这件东西,一般人花费再多的时间也做不出来。庸才就是花再多的时间和精力也制作不来!这不可模仿,也不可复制!
“炫?”
木木轻轻地唤他。为什么炫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嗯……你照过镜子吗?”
“什么?”
“当你穿着这件裙子的时候,你有照过镜子吗?有转过圈,跳过舞吗?”
“啊?我没有。穿睡裙要跳舞吗?”
木木愣住,她从没注意过这些睡裙,只是穿着非常舒服,所以从没认真去观赏过。
因为舒服,所以我们并不知道那些为我们创造舒服的人,所付出的心血代价。
因为总觉得理所当然,所以,我们从不去珍惜。
“我想这不止是一件睡裙这么简单。”
他拉起她来到落地镜前。
“转个圈看看。你会觉得整个世界上只存在你这一位公主。只有你是最漂亮的!”
“什么?”
“转吧。如果穿着它,你不去跳舞,你就是在亵渎这件裙子。”
炫拉着她旋转起来。
裙袂受到鼓动,兴高采烈地飞舞起来,层层叠浪……瓣瓣呈翔……
不经意间,木木瞄了一下整面镜子,大眼睛里落满斑斓色彩,她惊叹起来。
一朵雪地上的玫瑰,在旋转的过程中,慢慢收紧花瓣,成沉睡状;在转过另一圈的过程中,又渐次渐次地绽开花蕾……
这个过程周而复始,永不落幕!
好似在传达着一种信念——我爱你的心,是热烈的,是奔放的;同时也是内敛的,含蓄的。
我爱你,是永不会凋零的玫瑰。
一开一合,只为了你。
当然,只有玫瑰还不行,裙摆上的轻盈透明的舞蝶,起到了非常好的衬托作用,简直就是完美无瑕!
绝艳的美,空灵的美。
红得热烈,雪得怡然。
v字领,很好的衬映着她如天鹅般优雅修长的脖颈,内衬的小可爱花边又能防止她低头时的小暴光。
可谓是面面俱到,从整体到细节,方方面面,全考虑到了。
炫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能叫那个人创造出这种品牌,那他刚才说的话,就是即拿即用的广告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