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你像个八婆一样,管的事太多了吗?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想让我难堪是吗?为什么你要一直的逼我。为什么?”
“真的,你误会我了。炫,你想太多了。”
左恩打开窗户,风灌了进来。呼呼的风,回旋在室内。让人清醒了很多。
窗外高空,有烟花在燃放。
一朵朵七色的烟花在高空中旋转,五光十色、绚丽夺目。
但绽放的瞬间,又化成一痕痕白色烟迹,袅娜着去了视线到不了的地方。
炫走到窗前,看烟花。烟花真的孤独落寞吗?
它们如流星般的华彩或许正是烟花最惬意的期许,一时一刻的美轮美奂就是一生的灿烂!
看着绚丽的烟花,炫的眼底莫名地有水样的情绪涌动。是涌起的感慨吧。
人生能有几次烟花般的绚烂?
又或者可以这样解释,世间烟花般的美丽只能是瞬息,一转即逝。
就像他与地瓜木木,有些东西失而复得,是多么的不容易。
上帝,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一次又一次的怜惜他。
怜惜他那个破了一个洞的胸膛。
他的心,不自禁的疼了一下。寻找了她这么的久,也在夜空中等待了那么久。
风月变化,流霞逝去,一切都会改变,可是他的心却依旧如同以往那般深爱着她。
他是在用全部的生命和全部的爱,在宠溺着她啊!
既然上帝第二次给他机会,又怎能再次放弃!
“我想冷静一下,所以出去吹吹风,你不用管我了。”
炫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左恩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上袭来一阵的凄凉。
望着四周洁净纯白的装饰,左恩突然觉得他和炫再也回不去了。
是的,再也不回去了!
彼此的信任,彼此的默契,彼此的情谊都回不去了。
因为木木的关系,他们再也不是原来的他们。
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样解释是最贴切的。
他能明白炫的感受,可是,在爱情面前人人都身不由己。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如果要爱情,他就必须放弃与炫的十年情谊。
这是一道不能磨合的伤口。
刺伤自己,也刺伤了炫。
他在黑暗中痛苦过,也彷徨过。可是没有用,他想不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
自古,忠义两难全,说的就是这种立场!
炫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你?
可是,我不能放弃花痴,不能,真的不能!
如果,最终要做个抉择,那么我希望的是任何人都不要受到伤害!
炫坐在阳台上,吹会儿风。
风中有微甜的初涩香味,嗅着有种让人想哭的冲动。
他站起身,微笑着用来迎接最后一朵烟花,毁灭的悲壮美。
随着意愿,他下楼来到木木的房间。
雪儿正坐在门口打着磕睡。
自从,她家公主来到这里后,她就非常尽职的,每晚守在门口,以防进入。
哎……尽忠尽职到这bt程度的仆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雪儿。累了就回去睡觉,不用守在这里了。”
炫轻声地叫醒她。
呃……
她迷糊地眨着眼,在看清了眼前的人后,马上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王子殿下,您来了。我睡着了,真是太失礼了。”
“这里不是日本,不在宗族里,所以不用叫我王子殿下。那样太麻烦了。”
原本,炫就对那些尊称不在意,他不喜欢那种高人一等的称呼。
他甚至于喜欢独自一个逛在大街上,随意地游玩,最怕有人认出他,然后像动物一样被人围观。
“不会麻烦啊。我觉得叫您王子殿下,一点也不麻烦!”
她甜甜地笑着,因为她觉得炫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被人称为“王子殿下”的人。
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她就始终这样认定!
瞧瞧吧,这种不经意的纯净微笑,举止多么的优雅得体。
看看吧,这么地平易近人又充满着高贵气质,愿上帝的光环永远照耀着他。
如果世上开始流行天使风暴,那也是她家的少爷引发的。
炫轻声的笑,又说:“你不觉得这样叫我,很别扭吗?”
“别扭?不会啊!这种称呼只有您才配得上!”
“哦?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上帝创造您出来,就是为了让您当王子的啊。”
炫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突然间,他找不出一个词来反驳她纯真的想法。
原来,纯真真的是最不好反驳的。
“对不起,打扰您这么长时间,请进吧。”
雪儿乐滋滋地说完,就自动退出门外。
她心里真是太高兴啦。这个门就是专门给她家王子准备的嘛。
炫刚想说话,她又立刻补了一句:“请殿下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进去打扰的。有什么需要的请吩咐,我随时,候在门外。”
“她睡了吗?”
炫迟疑,他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十二点正好。
好似太晚了……
余光打量到雪儿鬼灵精的暧昧眼神,他又觉得进去,不太好意思,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
“公主好像还没睡,她刚才还在找睡衣呢!”
“哦……”
“最后,我帮公主选了几套,嘿嘿……我觉得公主穿睡裙比较好看!有几件是从丹麦带过来的。”
“丹麦?”
炫一听到这两个词,眸光就揪紧。
“是啊,我觉得那几款太漂亮了,也没见在哪卖过。所以帮公主收拾起来。质感超好,我真的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睡裙,设计得非常棒。款式在这个世界上是找不到的!”
“你也很喜欢吗?”
“是啊,可惜我穿不了。腰伎有点小,裙袂飘逸也有点长。因为,我长得比公主矮,所以穿不好看,也穿不出那种感觉。量身定做的毕竟不一样。”
雪儿唠叨地说。她等了这么久,才见到炫,所以高兴得有点忘乎,话多得讲不完。
“那真的挺难选择的。”
他沉思着,自言自语地说。可是仔细听,又听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请殿下进去吧,真该死,我话太多了。”
看着他眸子里闪过黯淡的光芒,雪儿忽然觉得今晚的话讲得太多了。
她退出门,做了个请字。
炫,想了想,还是敲门了,咚咚咚……
三下,他轻轻地数着。
如果,她睡了,他便离开。
就在他决定放弃的时候,从里面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请……进……”
站在门外听起来,声音好清懒,好像睡得挺迷糊的样子。
炫打开了门,进去后,又轻轻地关上。
透过轻纱垂幔,他的地瓜木木正趴在床上看书呢。
灯光如水,流澈一地的清凉。
一层层的灯光,迷漫在她黝黑的碎发上,闪着星点的波光。
他放轻脚步,走上前。
房间内的香水百合,正沁着一股清甜的香氛。
有轻柔的钢琴音乐,在整个房间里环绕着。
这轻柔的曲子,有助于入眠。
他柔缓地拉开纱幔,映进眼帘的是整张床上全是百合花束,黑天鹅绒的地毯上零落着她的两只小拖鞋,粉色的小拖鞋,被她一只踢到左边,一只踢到右边。
鞋尖上,装饰着一朵粉色的小蔷薇。蔷薇花瓣上,还镶嵌着小碎钻,花骨朵儿,正嫩生生的初开着呢。
她背对着他趴在床上,看着图画册。
炫轻轻地蹲下身,把两只拖鞋摆正。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裙,柔光打在裙摆上,衬着衣质非常的好,还泛起细腻的光,那种感觉就仿佛伸手触碰,布料的柔软之感就能侵心而来。
裙后系着蝴蝶结,很大的蝴蝶结,颜色清丽中带着鲜艳。
那蝴蝶结,打着真是很漂亮,系带上,还装饰着柔软的白色蕾丝边。
粉白粉白的暖色调,裙摆上,是非常大朵的玫瑰花。仅有一朵的大大的玫瑰!
仿佛是在向世人宣誓——我爱的只有你,只有你!
那种颜色的搭配,只需瞧上一眼,就能沉沦的美。
这种色调是能使人的感官触角不经意的一触碰,就能撩拨起内心最深的那处柔软。就像为一珠露的晶莹绽放笑靥;为一抹花香的馥郁而深情驻步。
柔软贴心的衣料,轻抚着她的雪嫩肌肤,好似在呵护着花中的宝贝。
他的心底里如潮水,涌出一阵的感慨万端,原来有人一直以来都很呵护他的宝贝。
是的,那个人,付出的不会比任何人少。
那个人,如此细心,如此宽厚地深爱着他的宝贝。
他俯下身,轻轻地触碰,内衬是棉质的舒适,吸汗性很强,对皮肤也最好。
外衬是真丝的,舞动中,会泛起华丽清透的光芒,仿佛精灵降临人间。设计真的很巧妙,贴身柔韧,款式也好新颖,很符合他苛求的品味。
他抚上她的碎发,轻柔地说:“地瓜木木……”
木木迷糊中,愣了几秒。不确定地抬头,照进眼中的是炫那张略带疲惫的脸。
他点头微微地笑着,有种不真实的美。
“炫?”
“嗯。”
“你来啦?”
“是的。我来了。”
“我在做梦吗?”
“也许吧,你欢迎我吗?”
“呵呵……当然欢迎你进入我的梦境啦!”
她爬了起来,拉着他坐在床上。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睡?炫,你睡不着吗?”
炫低下头,看着她,眸光浮起一层薄纱,里面浣着轻烟。
“我睡不着,心里很难受。因为一直想起你……”
“喽?”
木木说着,歪着头,眸子里满是水花,但忍住,又笑了起来:“我很好的。不要担心。”
“地瓜木木,你变瘦了,很瘦……像被人抽干了水份似的瘦……”
木木怔住,她的双瞳内如薄纱轻烟,聚满了水,盈盈的似要淌下来。
“如果忍得太难受,就哭出来好吗?”
听着他的细言软语,她的心里如浪涛,翻滚不止。
她其实很想痛快地大哭一场!真的,她从没受过如此巨大的,如此巨大的委屈!
一直以来,她都太幸运了,在日本的时候,她都太任性了。
因为有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