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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订婚
    炫拍了拍手掌,立刻涌来一群白色亲卫队,架走了两位拿银针行凶的女仆,此刻她俩急恐害怕得喊天哭地……哀嚎求饶声连天……
    杀鸡敬猴,梅丽儿,见此,大气不敢吭一声,赶紧低下头,白煞着整张脸,冷汗直冒——他意思就是说,不要因你一人,而毁了整个家族!
    “不是我不处置你!等婚礼结束后,有你好果子吃!”
    炫,转过脸,拉过雪儿又说:“你先下去,晚上我会叫人再送锦盒过去的。”
    “好,谢谢王子殿下。”
    …………
    晚上,木木被雪儿服侍着穿上了十二单衣的和服。
    雪儿打开炫叫人送过来的精致锦盒,共有几十盒,好几套,所以要做出选择。
    里面现出华丽雅致的礼服:白色织锦平纹唐衣,配粉红色由浓向浅染色的裳裙;那裙裳衬里是真丝纯棉,透气舒适,吸汗性强.虽说十二单衣,并不代表要穿十二件礼服,但数量也是要五件以上的,所以内衬衣料必须要选择好。
    淡青色栌段染的领衿和裙带,纹理是梧叶凤凰形状的,非常精美华丽。
    再接下来,就是鹅黄菊套色“五重衣”,以及穿在下面的粉色绸衣。样式繁卉,亮丽而高贵,是古时日本贵族特有的纹徽标志。
    礼服上的刺绣完全是金银线绣制绘成,其中,微小之处还装饰有大唐盛世时期的丹碧纱带,玉雕银琢。衣摆和衣领上全是“天堂之羽”的族徵。
    据闻,日本平安京时代的和服样式的演变是由遣唐的日传教士,从大唐带过去的,都是宽衣袖,样式大气而富丽,繁琐而精良!
    木木,看着这一身拖泥带水的和服,皱着眉头:“我宁愿穿旗袍啊,这身好麻烦,动不动就要绊倒。我不要穿!”
    “公主,这身是要订婚的时候穿的,后面的还有好几套啊,订婚大礼的那天,您要换十二套和服。因为是日本天皇赐婚,所以,必须按照传统的风俗来。不能不穿的,这是族规啊,不能违抗的,不然很麻烦的……”
    雪儿一本正经的解释。
    “可是,我又不是日本人,我不喜欢和服!而且一天换十二套?好可怕……”
    木木一听说要穿十二套,非常的不愿意,太麻烦了。
    ?“公主,你知道吗?你身上的这套和服,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亲眼所见,更何况是穿在身上。也许,我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工,都买不起半件。这几身行当,即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这一切,只因为有我们的王子殿下啊。在日本,还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在我们整个家族里,我们的王子就是我们的神,他庇佑着我们。公主,你好幸运啊,你一定会很幸福的,真是让所有人都妒忌你!”
    雪儿,眼中透着艳羡与赞叹,还有深深的激动与恋恋不舍。
    “是吗?”
    木木低下头,眸光深幽,思考着,一把抓住雪儿的手说:“那我送一套给你。这样子,我就不用穿得这么累赘了。”
    “啊?不,不不……公主,你不要折煞我了。”
    雪儿,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为什么?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这么复杂的衣服。麻烦死了。能不能不穿和服啊。”
    雪儿刚想劝说,因为不穿和服结婚的话,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但还未开口,有人已先说了。
    “木木,如果你不喜欢就不要穿了。”
    炫伫立在门外好久了,看着自己的小新娘已经长大成人了,出落得这般美丽动人——连生气的脸都透着红晕,成熟的苹果啊,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摘下来?
    “叩见王子殿下,失礼了。”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炫,雪儿赶紧叩首。
    “炫,你来了。”
    木木撩起长长的霓裳衣摆,走了过去。
    “别过来,我进去就可以了。外面还下着雨呢,小心着凉。”
    炫拉着她,一起走进屋内,雪儿则自动退出门外。
    走在回廊里的雪儿摇了摇头——本来要举行订婚仪式了,新郎是不能见新娘的。谁知道这位流川少爷,这位天皇亲赐的王子殿下,却不按族规来,没事,天天跑过来看新娘子。现在,倒好了,还顺着公主的性子,不用穿和服举办婚礼,太宠溺了,会把公主给宠坏的。公主是哪世修来的福份啊,能嫁给这样一位如意郎君,俊美温文,有才有势,还能把她宠到天上去。
    只要公主不喜欢的东西,他都可以说不,不用学礼教,不用穿公主装,不用穿和服,不用去宗族请安,不用……什么都不用,只要她不想做的事,什么都可以不用学!说真的,流川炫是她见过最优秀的男子了。
    还有就是,公主向他要了一架斯坦威的钢琴,听说是特地从德国空运过来。
    然后,公主整天就是呆在钢琴室里,拼命地弹奏,时而欢娱,时而忧郁,时而凝黛,时而落泪……教公主的钢琴师说,公主很有音乐天赋,学起曲子来很快。
    可是雪儿至今都不明白,公主什么都不想学,却一味只学钢琴的用途?
    公主只是一直说——斯坦威钢琴是为了心爱的人而独创的音律。
    认真聆听音阶就能听到爱人的心跳声在搏动,不停止的搏动……
    像远方的一颗辰星,守护着,默默地等待着相遇的时机,然后坠落下来……
    雪儿还是听不懂她的自言自语,不过公主很快乐,特别是在弹钢琴的时候——原来,所谓的快乐其实很简单,比如为心爱的人弹钢琴。
    …………
    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台烛灯影,兰花吐蕊,窗棂微敞。
    炫一把拉着木木,把她抱在怀里,低声浅笑:“变瘦了,你没吃饭吗?”
    “有啊。”木木红着脸,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梅残香,手心渗出了汗。
    “炫,我不穿和服,真的没事吗?”
    木木低下头,觉得自己太任性了,既不穿公主服饰,也不穿和服,会不会不合礼教,让人非议。
    “没事,别担心,一切都有我。我说不用穿就不用!没人敢逼你做不喜欢的事。”炫捧起她的脸,平视着,眼中满是怜惜和溺爱的光芒。
    “炫,谢谢你一直依着我的性子。”
    “呵,别跟我说谢谢两个字,你是我的新娘子,我不疼你,谁疼你。”
    说着,炫把她抱坐在大腿上,拿起桌子上的米粥,又说:“怎么还没吃饭吗?”“嗯,呆会儿,我吃。”
    “我喂你吧。”“炫,不要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来嘛,我喜欢喂你……”炫笑了,看着她的眼睛,星眸深处,波光明媚,柔情似水,泛滥起涌,似要淌出……
    炫舀起一匙,吹了吹热气,凑到木木面前,满是甜蜜。木木,满脸通红,轻轻地张嘴,含住。
    只是,她的脑海里冒出的是另一个人的影子,深深浅浅的潜伏着,影印成冗长的记忆。
    炫,一口接一口的喂,木木觉得这一顿饭吃得好漫长,像淌过深水的海……
    没有陆地可以靠岸。
    她并不排斥炫,总是感觉好久以前就认识,了解很深,彼此没有隔阂。
    次日,新春祈福。木木再次被换上和服繁琐的十二单衣:粉红色二重锦织的牡丹纹唐衣,淡黄色三鸟松绘染的裳裙,一层层的展开,像朵瑰丽绽放的花蕾;渐渐由浅,过渡变浓的五衣纹彩,映得人一身晃眼,雍容华贵得宛如那极尽娇艳的牡丹花,绽放得艳丽脱俗。
    雪儿给她化了个日本平安时代的女妆:七尺墨黑的柔发青丝;精致莹白赛雪的桃儿脸;丹脂浸染的樱红点唇,轻轻地抿着;水盈盈的秋瞳,闪着无奈的光芒……木木一身锦绣和服,画卷旖旎,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窃声称奇,猎艳而起。
    今天,炫也是一身日本平安时代男子的装束:穿着珍珠色浮蝶纹的冬直衣,头戴垂缨冠,身上围着白狐裘的围肩,一身白衣若雪,容光华美,竟似嫡仙般翩翩俊逸,冷冽与纯瑕的结合,温润柔和。
    午后,阳光淡淡轻笼,垂缨冠上的紫藤花,更衬得他面若玉雕,高挺的鼻子,薄削的唇,红润丰满如清晨的胭脂花在盛开……
    炫,踏着红色纹绵的地毯,平缓地走了过去拉着木木的手,一起向前,阳光的余辉在他们背后,洒了一地。
    梅丽儿则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和服,隐在一层又一层密不透气的罗帐里,光线的残影在晃动,她的眼中布满了怨恨的刀影红光;纤手上的腊梅花瓣,再次被她蹂践了……嫣红的梅汁渗透了她的衣袖……
    伤了别人的同时,亦伤了自身……
    四周全是黑压压一片人,像座大山压了过来,人流攒动,檀香缠绕,几幛罗帐飘渺……
    今日要跪祖宗和祭祀祈福。木木只感觉到头晕脑胀得难受心烦,又是跪这,又是拜那,烧香叩念,敬酒洒天,那长长的拖沓和服,麻烦得要死,让自己好几次都要被绊倒……
    炫看着木木这么累,就叫雪儿先送她回房休息。
    穿过蜿蜒典雅的长廊,来到一间相当雅致华美的房间,屋内所有摆设器物,无一不是稀世名品,制作得相当精美绝伦,四周色彩运用搭配得出众风雅,幽韵香袭;看得出,主人在这间房内下了很多的心血和想像,在实物中有着自己幻想的绘画风景!
    随后,炫也跟着回房。
    关上门,他和木木对视着,示意她安下心来,笑意浮上脸。轻声吟着日本的和歌:“不见飞蛾事,徒然夜扑灯。此身迷惑甚,恋意枉加增。”
    可是,木木还是担心这样半路跑回来休息,会不会引起别人的不满。“我们不用去向宗亲们跪安,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