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离开府衙后,心中很是不宁。
他对柳味的话有些怀疑,三天之内让他们母女相见,可能吗?
不过他从柳味的话中多少也听出了一些苗头,那便是只要自己女儿跟温徒的婚约解除,此事才能够算是彻底解决。
而要跟温徒解除婚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番思虑后,秦军决定去一趟温府。
温府。
温雷听说秦军来访,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冷笑,他对于秦军的来意再清楚不过了,而正因为清楚,他才得意,自己还没有去找他,他倒先找来了。
“让他在客厅等着吧。”
小厮领命,然后连忙跑去将秦军领到了客厅。
秦军在客厅坐下后,也无人上茶,那名小厮更是旁若无人般的站在一旁,秦军微微凝眉,但想到自己今天来此对温雷有所求,也不敢发作,只能这样等着。
可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那温雷却也没有现身的意思,秦军隐隐有些烦躁,于是望向那小厮问道:“你家老爷就是这样待客的?”
小厮也不慌,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秦老板问小的这话,可就问错人了,我家老爷怎么待客,岂是我这个小厮能明白的?”
说到这里,那小厮微露冷笑:“秦老板若真想见我家老爷,不妨多等一会,兴许我家老爷现在真有事走不开呢?”
秦军明白,这温雷和小厮分明就是要气他羞辱他,可想到自己的女儿有家归不得,他也只好冷哼一声,坐在客厅继续等着。
这样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才突然传来阵阵笑声:“哎呀,让秦老弟久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听说令嫒回来了,秦老弟来此可是要选个日子让犬子跟令嫒成亲?”
话音落下,温雷已是来到客厅,并且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的摸样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他甚至在进来的时候都没怎么看秦军。
秦军胸中满是怒火,可却依旧忍着。
“小女回没回来在下不知道,在下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跟温老板商量一下的。”
说着,秦军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方锦盒,然后放在桌子上推给了温雷,温雷拿起打开看了看,见是一枚上好的夜明珠,心头微微一动,不过还是露出一丝浅笑:“秦老板这是何意?”
“此夜明珠乃在下从海外求得,可值万金,只要温老板肯接触小女与令郎的婚约,此夜明珠便算是在下的赔偿,如何?”
秦军说完,温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将盒子合上,又给推了过来。
“秦老板把我温家当什么人了?婚约早定,岂能因为一颗夜明珠便就此废除?”温雷说着的时候,脸上带着温怒,可心中却已是得意至极,他终于有机会再次羞辱秦军了,而在他的心中,却也是不想废除婚约的,那秦军没有儿子,自己的儿子娶了他的女儿,可就相当于得到了秦家偌大产业的,这样的好事,他又岂能放手?
秦军神色微凝:“只是小女一直没有音讯,如此岂不是耽误了令郎?”秦军心中愤怒,可仍旧强制镇定,说完这句话后,更是又道:“据在下所知,令郎今年二十有四了吧,若只是一直因为小女的事情而不婚娶,这怎么能行?”
见秦军想从这方面来说服自己,温雷眉头微凝,冷冷道:“所以,秦老板最好能够尽快找到令嫒才行,不然耽误了我儿子的人生大事,我绝饶不了你们秦家。”说到这里,温雷脸色又是忽而一变:“听说令嫒如今就在府衙,秦老板还是去把她领回家吧。”
秦军的心微微有些下沉,虽然他早料到要解除婚约不容易,可如今看到温雷的态度,他还是有一种压抑的无可奈何。
“她不是我女儿,自从昨天听到消息后,今天一早我已经去府衙看过了。”
秦军觉得解除婚约有些困难,因此他必须保护自己的女儿,而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就只能不承认秦云是自己的女儿,虽然在很多人看来,秦云是他的女儿这件事情是不争的事实。
见秦军说出这样一句话,温雷多少也有些明白秦军用意,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因为他很清楚,秦军不承认,不代表秦夫人不承认,女人往往都是很冲动的,他只需要找机会便是。
“不是最好,不然在下从府衙接走儿媳也有些不妥,毕竟在下听说那秦云跟知府大人走的很近呢。”
这句话有明显侮辱的意思,一男一女走的很近,他们两人的关系无论是谁都应该能够有所联想吧?
秦军更愤怒了,并且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不允许有人侮辱自己的女儿,可当他站起来后,温雷突然笑道:“其实要解除婚约,也并非不可嘛,只要秦老板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了。”
这句话像黑夜里的明灯,秦军的愤怒突然烟消云散,接着便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温雷嘴角微微冷笑:“只要秦老板肯将家产全部送给我儿子,在下便同意解除婚约,如何?”
“哼,休想!”
秦军有一种被耍的感觉,而后便再也无法忍受胸中的愤怒,说完那句话后,便径直离开了温府;而在他离开温府的时候,温雷笑得更得意了。
“秦军啊秦军,你现在舍不得家产,那就只能嫁女儿了,你女儿到了我温家,你秦家产业还我是温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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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王府府衙。
秦云望着柳味,眼神中满是凄怜。
“驸马,奴家的爹爹来了?”
柳味点点头:“他想见你,你母亲也是。”
秦云早料到会是这样的事情,她微微抬头望向柳味:“那驸马的意思是?”
“暂时不能见,不过三天内我会想办法让你跟你母亲在府衙见上一面的。”
“真的?”
秦云有些欣喜,她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为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哭断肠。
不过在秦云欣喜的时候,她也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驸马想用什么理由让家母来府衙?”
“本官不是要跟令尊合作酿酒嘛,等柳家酒庄的事情有眉目了就以赴宴的名义邀他们来府衙,可以带上家眷的宴席。”
听到是这个办法,秦云连连点头称好。
只是这个时候,柳味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轻松的神色,秦云发现之后,有些不解,于是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柳味点点头:“秦姑娘的事情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只要解除婚约,一切都迎刃而解,可这婚约并不好解除。”
见柳味是为自己的事情而忧心,秦云心头暖暖的,她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母亲,那里还有人能像柳味般这样对她,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是不能。
“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只是温家是不可能轻易解除婚约的,大人可能不知道,当年我父亲要我嫁给温徒,只是因为温家势力大,他想借此强大秦家势力,而温家之所以同意,则是看上了我秦家的产业,我秦家虽然没有他们温家强大,但酒楼上百家,酒庄也有不少,在整个兴王府城那也是数得着的。”
听到这个,柳味眉头微微一凝,如果温家不肯解除婚约还有这一层原因,那想要解除婚约就更难了,婚约不能解除,秦云就不能归家,只能呆在府衙。
沉默,沉默。
柳味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望着秦云微微一笑:“秦姑娘不必担心,此事交给我来办,保证让你一点事没有。”
这句话很能暖人心,秦云一点不做怀疑。
柳味跟秦云这样说完之后,柳味便去书房找诸葛匹。
诸葛匹见到柳味,微微一愣,道:“大人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柳味点头:“秦姑娘的事情你知道吧?”
诸葛匹颔首道:“知道,只怕此事有些难办。”
“难办不等于不能办,本官来找诸葛先生,便是想了解一下那个温徒的情况。”
“温徒的情况?”
诸葛匹有些不解,他不能明白柳味了解温徒做什么,虽说温徒跟秦云有婚约,但要解除婚约,从温徒这里怕是难入手。
但柳味还是点了点头:“没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诸葛先生对这温徒了解的怎么样?”
诸葛匹听到柳味这话,仍旧不解,但还是答道:“温徒是兴王府城的纨绔子弟,平日里仗着家世,可没少欺压百姓,手下做的恶事怕也不少,柳大人要想在这方面做手脚,是很容易的。”说到最后,诸葛匹却又突然觉得明白了柳味的意思,如果能够办了温徒,那这婚约岂不是就能够解除了?
柳味见诸葛匹明白了,这才露出一丝浅笑:“诸葛先生说的不错,只要温徒犯了事,这解除婚约的事情就好商量了,因此在这一段时间里,就劳烦诸葛先生找几个人时刻紧盯温徒吧,他这样的大少,应该不难犯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