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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谁会跟一条狗计较呢
    看样子是,阮无城心里又酸又涩,他推开他,是为了保护她,可不是为了让她跟别的男人出入成双!而且,她离开北平才一个多月,这么快就能忘了他?
    今日他们本不该到这里来吃饭的,吴更生在别的地方订好了包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路过餐厅的时候,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妍媸在这里。
    于是他临时改了主意,三个人进了餐厅。他的预感不错,妍媸果然在这里,跟段清和面对面坐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说笑,偶尔段清和还会做些亲密的肢体动作,妍媸有时候会躲,有时候不躲,好像……好像他们是亲密的恋人那般。
    阮无城恨不得立即上前把她从段清和身边带走,然后把她压在身下狠狠逼问,然而……他的事情还没有完,他还不能这么做,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冲过去的冲动。
    后来,妍媸终于发现了他,段清和也发现了,于是五个人坐在了一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面对他的时候,妍媸没有一丝的别扭和尴尬,跟之前他们一起吃饭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是因为段亲和吗?
    陈立出现的时候,阮无城正在给自己灌酒,已经有了几分薄醉。
    陈立给他送了一份电报,他看了一眼,直接递给了焦子尧,“林洹的电报,焦雅生了。”
    “什么?”焦子尧又惊又喜,结果电报看完不忘递给妍媸,“我当舅舅了……我当舅舅了……”
    焦雅早产了,是个男孩,好在母子平安。
    妍媸为她高兴,高兴过后,隐隐肚子里那个尚在萌芽阶段的小生命有所期待。
    焦子尧准备第二天便赶回北平去,顿了顿,他想起什么似的,“小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姐最希望看到的肯定是你。 ”
    阮无城的视线也投过来。
    “过两天吧。”妍媸说,“金陵还有些事,等我处理好,就去看她。”
    “你们什么时候回金陵?我去送你们。”吴更生十分热切的说。
    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妍媸扭头去看段清和,段清和说,“还要两三天,我们还要去海城的福利院看看,就不劳烦吴先生送了,不过吴先生若是有时间,等孤儿院开园的时候,可以赏光。”
    吴更生看了一眼阮无城,皮笑肉不笑的说,“有时间,有时间……”
    ****
    回到楼上的房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件鹅黄色的丝质睡袍,妍媸躺在床上,很快就困倦起来。这一天应付了太多人太多事,她的经历实在有限。
    似睡非睡间,敲门声叩叩响起。
    妍媸趴了好半天,没有动,她累的很,不想去开,但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隔一段时间便敲上一阵,几次下来,她的神经不由得绷紧。
    翻身下床趿上鞋,动作一气呵成,妍媸大步冲到门口,猛的拉开房门,没好气的说,“敲什么敲?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敲我的房……”
    她以为是段清和,故而脾气火爆,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她后面的话立刻就停住了。
    根本不是段清和,而是阮无城。
    妍媸把手臂抱在前胸,笑了笑说,“是三少帅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阮无城看着她充满抗拒的动作,眼波微闪。耳朵里听着她礼貌客气的三少帅,登时一口气郁结在胸口看,憋的他难受至极。
    阮无城看了一眼室内,淡淡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方便。”妍媸拒绝的很干脆,“我要休息了,你有事的话直接说好了。”
    阮无城向前走了一步,妍媸本能的后退,空出的位置,正好能关上门,阮无城顺势进门,并且把门带上,妍媸僵着身体看他,浑身充满警备,“你想干什么?”
    阮无城冷笑一声,“我以前亲过你,要过你,怎么?现在连进你房间的资格都没有了?还是说,你的房间里有别的男人,不敢让我进去?”
    妍媸一扬下巴,也露出一个冷笑,“我的房间里有没有别的男人,现在跟三少帅没有关系吧?就算你亲过我要过我又怎么样?我的男人不介意,对他而言,不过是曾经我被狗咬过一口。谁会跟一条狗计较呢?”
    这话说的够狠,侮辱性质也够强,阮无城的脸“唰”的一下,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下一秒,他倏然捏上妍媸的下巴,语气森然,“你的男人?那个段清和吗?你当他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不过是利用你,你可别会错了情,搞错了意!”
    他的力气极大,妍媸只觉下颚骨要被捏碎了,可嘴上偏偏不肯认输,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我挺乐意被他利用的……”
    阮无城咬了一下后牙槽,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加大了。
    妍媸痛的哭出来——是真的哭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去,落在阮无城的手上,他仿佛被烫了一下,倏地松了手。
    “离段清和远一点。”阮无城有些不自然的说,“回到金陵之后跟他保持距离,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妍媸抹了两把眼泪,劫后余生似的揉着下颚不吭声。
    阮无城又说,“段家是个是非窝,程世鸾不在金陵,你应付不了他们。”
    “跟你有什么关系?”妍媸终于开口了,只是语气非常的……冲,她刚刚被捏了下巴,疼的哭了出来,丢了人,现如今心情暴躁,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妍媸凉凉的说,“我记得下午的时候三少帅亲口说过,我的事,的确跟你没什么关系。既然如此,三少帅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跟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跟谁走的近走的远,跟你有什么关系?”
    阮无城微怔,接着道,“相识一场,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惹上麻烦。”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听与不听完全在你。”
    “你不必再说了。”妍媸抬眸看他:“我也不会听你的。”
    不等他说什么,妍媸又开口说,“你说段亲和是在利用我,可你怎么知道,他没跟我说段家的是非?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一起面对?”
    阮无城的手蓦的攥紧。
    “段家是个是非窝又怎么样?凡是麻烦,凡是是非,就肯定有处理的办法,我愿意跟他一起去面对,哪怕这个过程很坎坷,那又怎么样呢?事情总会解决的。难道你三少帅交朋友娶老婆的时候还要调查一下,看看对方祖上十八代是不是婆媳不和邻里纠纷和其他的麻烦?”妍媸的语气里,是满满的讽刺。
    阮无城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也是个深陷是非之中的人,这些是非,都是要命的麻烦,所以他才会设计让妍媸离开,希望的就是她在金陵平安无事,等他度过这次的危机,他会跟她坦白一切,把她接回来。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妍媸离开了他,转眼便跟另外一个男人共同面对了,原来,就算她离开他了,未必就能安安稳稳的渡过,这算不算是绝妙的讽刺?
    “阮无城,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害怕麻烦,害怕是非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我怕的是不信任,是欺骗,是隐瞒,段清和从来不会做让我害怕的事,所以,你无需为我担心。我若真的因为段家的是非送命,那是我的命,我认命,你不是我,不要用你的想当然替我做决定。”
    阮无城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大震,而妍媸已经拉开房间的门,“天太晚了,我很困,要睡觉了,三少帅请你离开这里。”
    阮无城回到房间,一夜未眠。
    脑子里,总有那么一句话不停的回响——你不是我,不要用你的想当然替我做决定。
    所以,当初他自作主张那么做,是不是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他自以为是为了她好,若是有个万一,她能平安无事,殊不知,她其实更愿意认命。
    ****
    妍媸倒是睡的很香,自打她怀孕之后,哪怕是天塌下来了,她也能睡的又香又甜。
    隔日一早她跟段清和两人去了海城的福利院,跟福利院的院长聊了一个上午,下午又去黄浦江边转了一圈,吹了吹江风,晚上回到饭店后接到吴更生的电话——北平临时有事,阮无城已经提前回去了,临走前他找过妍媸,但是没找到。
    妍媸嗯嗯啊啊的应着,快挂电话时,吴更生颇为惆怅道,“他们家老爷子跟他一起走的,这次他软禁了老爷子,犯了他的大忌,回到北平之后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我真是替他捏把汗……”
    妍媸没有吭声,握着听筒的手微微发紧。
    吴更生半响没听到声音,有些不悦的说,“小媸,你们到底在一起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不担心他?”
    “我祝他好运。”妍媸轻轻的所。
    吴更生气的直接挂了电话。
    妍媸握着听筒茫然了一会儿,然后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段清和正在看书,是一本很厚的医学类书籍,全部是外文,妍媸瞅了一眼,然后说明来意,“我想明天回去。”
    段清和给她倒一杯热水,“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早一天回去晚一天回去也没什么分别。”
    妍媸又说,“回去之后,我要去一趟北平。”
    段清和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哦对,你朋友的孩子出生,你理应去道贺的。”
    “这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妍媸静静看着段清和,“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段清和很快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沉默了一下,他开口,“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