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叫划破宁静,把静嘉帝刚瞄准的猎物吓了一跳。静嘉帝收回弓箭,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影子朝他冲来。静嘉帝身边的伊美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静嘉帝身边,把静嘉帝往后推了一把,那个影子嗖地往前,尖叫仍在继续。
伊美人捂着胸口喘着气,她回头抓着静嘉帝的胳膊:“陛下,您没事儿吧?”像是才反应过来的,她一下子收了手,这才惊慌失措起来,“刚、刚刚……”
白璞一蹬脚蹬,从马倌手中抢来了绳子,冲了过去,和静嘉帝擦肩而过。静嘉帝皱起眉来,抓住跑来的马倌:“怎么回事?”
“安、安然公主!安然公主的马惊了!”马倌上气不接下气,他原本应该牵着白舒窈的马的缰绳,但白舒窈执意要自己骑,加上白璞在旁边,马倌便听了白舒窈的。结果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马,突然就发了狂,带着白舒窈往前冲去。
“什么!”伊美人大惊失色,“快去追啊!”
马倌哎了一声,又往前跑去。
安然离前面有些距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困惑,鹿蜀开口:“我闻到了妖灵的气息。”
“妖灵?”安然皱眉,“什么妖灵?”
“不是无字就是白字,段位太低我懒得细究。”鹿蜀道,“不过这气息很近,太近了。”
安然没有修习伏灵,所以她感知不到妖灵。无字是最低的段位,白字也只不过是无字上面一个,换算成人类的灵力,也就是一重和二重罢了,并不足为提。但是这队伍中不止一个无灵力者,若是有妖灵混进来,定然会引起动乱的。
安然伸手,抢过了白洵手里的缰绳,强迫白洵的马和自己的并排行走。然后她对赵岩道:“有妖灵混进来了,去找穆尚书和花尚书。”
赵岩连忙点头,他也不是修伏灵的。
没多时,随行的御林军便将整个队伍包围了起来,其中一些无灵力的官员和妃嫔则重点保护。穆清策马到静嘉帝面前,汇报了妖灵一事,却发现静嘉帝这边的妖灵气息尤为重,而且一下子蹿到远方去了。
“会不会是安然公主的马?”伊美人突然道,“她的马突然受了惊,发狂往前跑去了。四皇子已经去追了。”
穆清点头,也打马往前去,追那二人去了。
静嘉帝也没了出猎的心情,便下令让所有人原地休息,等那三人回来。白璞六重灵力,穆清七重灵力,若是他二人都没办法救回白舒窈,那修灵者的面子真可以放地上踩了。
果然,没多时,穆清和白璞便带着吓软了的白舒窈回来了。
安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那白舒窈是坐在穆清马上的。
白璞是干什么吃的!安然心里发了脾气,却不自知,面儿上稳如泰山,只是暗暗地握了握手里的缰绳。回过神来,她对白洵道:“那是你妹妹,去看看。”
白洵点头,策马前去,安然则跟在他身后。
白舒窈吓得不轻,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把头发都黏在了脸上。她半晌睁不开眼,双手紧紧抓着穆清的衣领,得亏穆清外面穿了一个圆领,不至于被扒开。白舒窈脸色发白,嘴唇也被咬破了,手上是缰绳勒出的红痕,看起来情况很不妙。
“七妹?”白洵连忙伸手去探白舒窈的脑袋,回头对静嘉帝道,“七妹发烧了。”
安然从白洵身后探出脑袋,把白舒窈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不像是装的。安然不自然的移开了眼睛,她有点太小人之心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到白洵手里:“安神丸。”
“慢着!”伊美人突然阻止了白洵的动作,又看了一眼安然,“我不是怀疑太子宾客,只是安然公主的情况实在是不好,贸然用药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静嘉帝扫了一眼伊美人,点了头:“确实不妥当。”
切,好东西都不要,不要我还不给呢!安然一把从白洵手里拿回小瓷瓶,心中不爽,当众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小丸,丢进嘴里咽了下去。
“太子宾客这是何意?我家美人不是怀疑你的药,你没必要这样自证清白。”伊美人身边的随使不乐意了。
“放肆!”伊美人回头怒斥,“你有没有规矩,怎么和太子宾客说话的?”回过头来,又对安然满怀歉意,“太子宾客勿怪,是我没教好下人规矩,待回去我一定处罚他!”
安然还想说话,白洵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便闭了嘴,一言不发。
几个仆从实在是没办法把白舒窈从穆清怀里扯出来,她抓得太紧了,下人又不敢用力,无论是伤了公主还是扯着了穆清,对他们都没有好处。
“还是我把公主送回去吧。”穆清没办法,只好开口。
白徽点头:“那就有劳穆尚书了。”
安然低着头翻白眼,刚才不见你这个当哥的,现在你又出来了,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言既至此,穆清便和白徽带人护送着白舒窈回去了。
白璞喘着粗气,这才从马上下来,汇报情况:“七妹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发狂,我追过去,套住了马,可是几次拉缰绳都没有用,那马跟疯了似的,一股脑的往前冲。穆尚书赶到,见我制不住那马,用他那根破……箫吹了一段,也是奇了,那马就稳了一些。他便上前把七妹接过来了。”
“马呢?”鹿蜀道。
“马呢?”安然道。
“马?”白璞挠挠头,“跑了,没影儿了。我俩看七妹实在是吓得不行,也就没追。”
“好嘛,死无对证。”鹿蜀冒了一句天津话。
马倌突然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泣不成声:“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要不是奴才给安然公主换马,定然也不是这样的局面。”
“换马?”方才一直没出声的花无尘突然问,“什么换马?换什么马?”
“回大人,原本安然公主的马不是这一匹,是昨日,昨日安然公主见太子宾客的马不用,便商量去换。”马倌跪哭道,“太子宾客便把那匹马送给安然公主了。谁能想到,那马今日便发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