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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蛊毒
    安然体内的蛊很有意思,是一种北方很少见的子母蛊。这种蛊分为母蛊和子蛊,子蛊种到被控制的人的身体里。如果控制母蛊的人虐待母蛊,子蛊便会母子连心,生出巨大的怒意,一心只想往母蛊去。这样一来,子蛊就会突破重重阻碍,而被种蛊的人的身体,便是它最大的阻碍。
    所以说,只要望舒台虐待母蛊,子蛊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突破阻碍,给被种蛊的人造成巨大的痛苦,直到子蛊将被种蛊的人的身体打一个洞钻出来,这种痛苦才会消失。痛苦消失,生命也就消失了。
    母子连心,孝子救母,多感人。可是这是以安然的性命作为前提的感人故事,安然便只觉得可怕,只觉得恶心。
    早知道望舒台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她确实没想到,连这种蛊也有。
    她想过也试过偷母蛊,可是没有一次成功找到过母蛊,而且一旦被发现,就又是一顿毒打。封离看不下去,才告诉她,母蛊在从未露过面的台主手里,台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安然是找不到的。
    第一次车祸,死而复生,第二次跳崖,侥幸活命,她又不是九命猫,她不敢再拿命尝试。所以她选择了妥协。
    不就是杀人?不就是做任务?她杀,她做,凡望舒台给她的命令,她都完美解决。只求一点,有朝一日还了台主和封离救她一命的恩情,重获自由。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三年,好不容易只剩下一个任务,眼见着胜利就在不久的将来冲她招手,难道她会甘愿在这个时候冒险背叛?
    她不告诉蔺星染不告诉穆清的理由确实有害怕他们牵涉其中,可到底,她不是圣人,占据最大的最多的理由,还是她不想死。
    纵然在这宫中,可谁又能知道她的一言一行没有被监视?现在穆清和蔺星染认出了她,已经是违反了封离临走之前的交代,若是她在肆意妄为,嫁给穆清,恐怕她也没多少日的活头了。
    封离总是要回来的,而只要子蛊一天在安然体内,这条命就一天不属于安然自己。
    活着真好,受了再大的苦楚,安然也觉得,活着真好。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在她已经为之坚持努力了三年之后,用自己的命去挑战台主的权威。
    更何况……安然苦笑一声。若是她答应嫁给穆清,那现在嫁给穆清的,就是南笙,是陛下降旨赐婚的南笙,不是她安然。若她回归安然的身份,要么就是欺君之罪,要么只能远离京城苟活于世。可若让她不回归安然的身份,用南笙的身份活这一辈子,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回到白洵的车里,安然一脚把赵岩踹下车去,这才心情好了一些。
    ……
    京城是个好地方,比洛阳、比金陵都要热闹许多,这便是燕绥之和月痕对京城的第一个看法。燕绥之在街上东摸摸西看看,却一件也不买,一件也不拿,只是漫无目的的逛着,却又好像在寻找些什么。
    “月痕?”顾濯叫出声来,“燕绥之?”
    月痕眼尖,一下子便从人群中锁定了顾濯,飞奔过去将顾濯抱在怀里。月痕比顾濯高半个头,此刻就好像是把顾濯圈在了怀里,让顾濯动弹不得。
    “芃芃师姐!”月痕很是兴奋,“芃芃师姐!”
    “哎哎,想我了吗?”顾濯也很开心,抱着月痕便不撒手,她一心把月痕当弟弟,多年不见,心中也是思念得紧。
    燕绥之看到月痕扑过去,原本还想阻止,手都摸在了装镇魂骨笛的杜若囊袋上,可看到来人是顾濯,便放松了下来,仍吊儿郎当的往前去。
    顾濯半晌才撒开手,一男一女在大街上激动拥抱到底是少见的,于是难免引来了不少非议的目光。顾濯插着腰,指着那些路人:“看什么看!这是我弟弟!再看!”
    “芃芃师姐不气。”月痕的眼也弯成一弯新月,三年不见,他仍是当初那副少年样子,一点儿也没改变,“芃芃师姐好看,他们看芃芃师姐。”
    哎哟这个小嘴甜的哟,顾濯只觉得一股子蜜淌进了自己心里,脸上也是掩饰不住地笑意,伸手摸了摸月痕的脑袋:“真乖!”
    “咳,月痕,说谎话会遭雷劈的。”燕绥之煞风景的来了一句,假装才看到顾濯,“呀,这不是顾大小姐吗?好巧好巧,恕不远送。”
    哪跟哪这都是?还没等顾濯反应过来,燕绥之已经拎着月痕的衣服领子,把他提溜走了。顾濯回神,回头去找他俩,却已经看不到那俩人了。
    燕绥之松口气,虽然知道顾家已经搬到了京城,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顾家现在是官家,他这个违法打野猎的,还是不要在人前晃悠了。他颠了颠手里的毕方灵核,吹着口哨继续逛街。
    他追着毕方进秦岭的时候,秦岭可还没有开山呢,他是强行破了结界进去的,说起来今日开山,那个缺口应该已经被发现了吧?
    ……
    秦岭的结界有一处缺口,不远处还有打斗的痕迹,一看就是哪个打野猎的破了结界进来伏灵了。还不等静嘉帝发话,掌管秦岭封山事项的官员便立刻请命,下去彻查了。
    正如打猎需要在官府登记猎户一样,伏灵也要备案,有了备案的才叫伏灵师,才能伏灵,而没有备案的那些人,就叫打野猎。燕绥之就是个打野猎的。备案伏灵有一项师门要填,燕绥之填不出来,便没有备案。
    这倒是小插曲,事后去查便罢,只是凑热闹的花无尘看了看现场,不知怎么,有些低落起来。
    这进了山,便不再方便坐车了,后面跟着的马队将马牵来,车队又往皇宫方向回去了。花无尘骑着马,漫无目的,原本兴高采烈凑热闹的他,现在心神有些不安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姜堰月的队伍中了。
    “堰月……”花无尘赶马上去。
    姜堰月看也不看他,拔剑出鞘指着他的脖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