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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冤家路窄
    真是冤家路窄!
    这是顾濯看到燕绥之心中浮现的第一句话。
    自打他们一行人结伴来到金陵后,便四散开来,各自忙各自的事儿去了。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一起?
    “燕兄。”安欤拱手见礼,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从扬州结伴同行,一路走来,他倒很欣赏燕绥之有一说一心直口快的性格。而且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安欤觉得,燕绥之不过是嘴上不饶人罢了,人又不坏。
    燕绥之带着月痕回礼,起身来斜了一眼顾濯,给她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干什么?”顾濯语气生硬。
    “不干什么。”燕绥之摸着胡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看是谁这么不懂礼。哦,问秋大小姐。”
    “你!”顾濯闻言脸色突变,安欤伸手虚拦一下,她又不吭声了。
    那日她和燕绥之在酒馆斗气的事儿,当天就被顾书知道得清楚明白。问秋是习武之门,却也是五大门派中最重文的,故而问秋上下也没发生过弟子和他人争执到几近动手的地步,想不到这个第一人,却是顾濯。
    当晚顾书就罚顾濯写十篇社论,从大祁国内部的经济政治文化,说到和临边各国的交往往来,再评论一下最近兴起的战事。这还不算完,写完之后,顾书还要求她站在枫台大声念,枫台啊!这可是整个问秋最高的地方,问秋全体上下集合才会用到的地方。
    顾濯自幼热衷于习武,跟赵岩有得一拼,一点儿都不爱诗书史记,看见那些字就想翻白眼,写上几笔就开始犯困,这无疑是要了她的命。
    而这次她和安欤出门的时候,顾书特意嘱咐过,要是再发生上次的事儿,那就社论翻倍,且必须引经据典。
    和社论比起来,燕绥之不值一提!忍便忍了!顾濯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表情,双手抱拳,行了个礼。
    这回轮到燕绥之不知所措了。若说他们这些人中谁最不守礼数,那他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点自知之明他也是有的。他不过是看着顾濯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好笑,故意招惹她罢了。
    半晌,燕绥之这才回过神来,也草草回了一礼。
    “芃芃师姐好。”月痕弯着一对明眸,学着上回在酒馆遇到的问秋弟子一般称呼顾濯,他并不懂什么叫师姐,但是看别人都这么称呼她,他便学了。
    顾濯的心都化了,月痕怎么能这么好看呢!虽然看起来十八九岁有余,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顾濯判断他的心智不过四五岁,故而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更何况,月痕又好看又懂事,和他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哥一点儿都不一样:“哎!来让姐姐看看我们家月痕有没有长高!”
    燕绥之翻了个白眼:“别瞎叫,咱们又不是问秋的人。”却并没有阻止月痕跑到顾濯身边求抱抱。
    顾濯彻底不理他,专心致志的和月痕玩去了。安欤无奈一笑,又看向燕绥之:“不知道燕兄这几日,有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是了,燕绥之这次来金陵,是来找无妄金丹的。
    燕绥之一点儿都没有隐瞒的打算,他往路边走了两步,靠到树上,遥遥看着跑到路边小摊的顾濯和月痕:“没有。真有那么好找,岂不是人人都来了。哪有我的份儿。”
    安欤跟着他,站在树旁,也看向不远处笑得开怀的两人:“倒也是。不过不知道燕兄是怎么知道无妄金丹在金陵的?能否吐露一二?”
    “你们问秋弟子说话是不是都这么文绉绉的?”燕绥之不耐烦地扫他一眼,从腰间解下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燕兄什么燕兄,还从来没人这么叫过我。叫燕绥之,老燕,都行。”
    这……安欤还真叫不出口。
    “切。”燕绥之看出了安欤的为难,一脸不屑,又转过脑袋去看跑到另一个摊位的顾月二人,“我十六岁那年,我师父说金陵有异象,但是一闪即逝,他没能来得及捕捉到。从此我就很关注金陵,从星象来看,金陵是有些不同,不过那些自视清高的‘星官’都认为这只不过是繁茂的象征。可笑至极。”
    安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燕绥之从未在他面前掩饰过自己的嘲讽,不,应该说燕绥之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掩饰自己的不屑和嘲讽。安欤自幼文武双全,已经习惯了和不熟的人说话绕几个圈儿,这么一来,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燕……兄……”安欤憋着想换个称呼,愣是换不出来,还是照了旧,他假装没看到燕绥之投来的鄙夷目光,接着问,“我对星象只是粗略懂一些,不过能推测晴雨风向罢了。若真让我看哪儿有异动,哪儿有异象,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这有什么关系,天文占卜之术,懂天文就已经超过常人了,没必要非得会卜。”燕绥之斜了斜身子,用单腿支撑自己的身子,额上微微有汗,“我不过是小时候在师父那儿学到了点皮毛,只会看自己想看的东西罢了。”
    “倒是你们。”燕绥之斜了一眼安欤,“来金陵这么些天,顾书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么?”
    安欤苦笑着摇摇头:“难啊。”
    “到底是什么任务?说来听听。”燕绥之似乎是来了兴趣,往安欤那儿侧了侧身子,“说不定我能帮上你呢。”
    “唉。”安欤无奈叹气,一脸愁容,却丝毫没有告诉燕绥之的打算。
    无聊。燕绥之看出安欤不会告诉自己,又将身子偏了回去,没劲。他收回视线,重新去寻找方才在街上笑闹的二人,可还没等他看个清楚明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顾濯的怒吼。
    “滚蛋!本小姐的人你也敢碰!活腻歪了!”
    燕绥之立刻支起身子,一刻也不耽误,急忙往声音处冲去。
    安欤一听这动静,也是立马动身,跟在燕绥之的身后往那边跑。
    只是跑着跑着,安欤发现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这燕绥之的腿,是不是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