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将无妄祖师的一些话记录了下来,最后写了大大的两个字:目标,在目标后写道:云歌。
云歌,这就是她的第一个目标。无论穆秉文到底与静嘉帝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卖友求荣的事实是不可掩盖的。静嘉帝在其中是主谋还是不知情,这要等之后再做打算。
可是穆秉文,安然一定要收拾他不可!
对穆秉文来说,最重要的可能就是他云哥掌门之位罢!如果把他从掌门之位拉下来,换一个他死也不想让其登上掌门之位的人呢?那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吧!
安然阴狠的看着穆秉文三个字,勾起一抹笑来。
那么穆清,合作愉快。
问秋顾书将安歌收为义女的事着实是打了穆秉文狠狠的一巴掌。穆清是安承德的义子,安承德和穆秉文是多年好友,安歌曾与穆清有婚约,这么多关系错综复杂,可他对安歌的照顾却没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秋掌门给予得多。
太讽刺了!这脸打得太疼了!穆秉文几乎都能想到江湖中人是怎么说他的,是啊,他人在金陵,又是安承德好友,难道不比顾书了解安歌处境了解得多吗?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
不,他做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穆秉文还打压过安然来着。
穆秉文的心情自然是好不了,于是将这门子邪火加上之前的怒气一股脑的撒在了穆清身上,以违抗父命和违反门规为由,罚了穆清。
也正是因此,安然一连数日都没有见过穆清,之前天天见,这猛地见不着了,安然还觉得怪怪的。
不过赵岩和凌恒却天天陪在她身边,两个人一个受了穆清的鞭刑,一个受了蔺星染的鞭刑,都是刚刚才好,这回说什么也不敢再假手于人,连赵岩都亲自跑过来当影卫了。
“络宝阁有内鬼。”安然闲聊般道,赵岩和凌恒一下子提起了心。赵岩虽然不是络宝阁中人,但他知道这是主子的组织,自然上心,而凌恒自己就是络宝阁主人,其中的兄弟都是他带出来的,怎么可能不紧张?
凌恒连忙问:“小姐何出此言?”
安然淡定道:“我虽然没见过络宝阁的阵仗,但现在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你们那里的杀手不全是知根知底的,也有新招揽的。故而肯定会有人混进去。”
“新人我们都有严格的背景考察和管理。”凌恒道,“以络宝阁的势力,没有查不到的。”
“人家就是想让你查到呢?”安然点到即止,再不言语,继续看账本去了。
赵岩明白了过来,伪造的背景容易戳穿,可是如果是将身份的原主人杀了顶替呢?他们立即想到这种可能性,当时那个祀礼盟的假影卫就很有可能是用这种方法混进来的。
能混进来一个,就能混进来两个,凌恒咬牙,自己的组织居然出现了如此大的管理漏洞,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管理方便的人。
“我这就去整顿。”凌恒道。
“不急。”安然却开口,“如果对方有所图谋,你处理掉一个,他们就会想办法再放进去一个。倒不如查出来养着,顺藤摸瓜,不要打草惊蛇。”
凌恒只是个杀手,他不懂这些,但也能明白安然说得是对的:“是,小姐。”
安然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你还是跟你家主子请示一下吧。我是个外人,只能提建议,不能做决定。”
赵岩钦佩的看了一眼安然。在赵岩他们眼里,安然早就和穆二夫人划上等号了,而现在穆二夫人却还如此贤惠,既出谋划策,又不擅自夺权,真是天下难得的贤内助啊!
主子有福了!
“二哥!她现在被问秋掌门收做义女,又怎么可能再跟我重修旧好!”胡竹盼涕泗横流,“我这还怎么劝她!”
胡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笑,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一声不响的就跑到问秋去,还被收做了义女,据他所知,连安家的人都不知道她跑出去了。
有趣。他又想起那日在安家堂屋里,安然那副一点儿也不吃亏的样子,不禁笑意更甚。可是这抹笑意在胡竹盼看来却是凉意,她意识到胡嘉根本不可能让她结束这个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她心一横,开口道:“我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胡嘉闻言,终于将视线转到胡竹盼身上。
胡竹盼面露凶光,眼神阴狠毒辣,一点儿也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她将对自己身世的不满,对亲生母亲的不满,对胡嘉的狠全都转移到了安然身上,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那个办法。
胡嘉嘴角上扬,钳住胡竹盼的下巴,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最毒妇人心。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恩?”
胡竹盼瞪着他,感到下巴骨头几乎都要被捏碎,却仍不改那一副阴险的面孔。
“好。”胡嘉大笑,松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不知道第多少块手帕擦手,然后扔到胡竹盼脸上,“既然如此,那就全权交由妹妹去办了。”
“是。”胡竹盼咬着牙,“哥哥。”
“穆镜影约我去玲珑阁?”安然诧异地问道。那报信儿的小厮点点头:“还请姑娘万不要迟到。”
说罢,小厮跑开了。留下安然一脸的诧异。这一大早刚睡醒,就听说有个小厮在门口候她,说是有要紧事,她还以为自己手下的铺子出事了,结果却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什么鬼?安然看了一眼赵岩,赵岩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以穆清那货的性格,要来见自己难道不应该翻墙入院爬窗子吗?而且为什么是玲珑阁?
安然一下子想到自己托穆清在玲珑阁以自己的名义安插的探子,当时怎么说来着,要保护那个唱曲最好长得最好看的姑娘,是谁来着?安然拍了拍脑袋,怎么记性越来越差了?
难道那个姑娘出事了?还是探子有什么情况?安然着急起来,她换上男装,妆也没来的及化,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