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府下的帖子被安然想也不想地退回去了,理由是安府还有一大堆要事处理。这话倒是不假,众人心里也都能理解,可偏偏胡安氏却心急如焚。
安府不是还有蔺星染吗!她有什么可忙活的?胡安氏自然不会把安然别处想,她全然不知安然早已看穿了她的动作,胡安氏只是着急,真要等安家那两个琼琚山庄的姐姐回来,她能不能插上话就很难说了。
“母亲。”胡竹盼来给胡安氏请安,她倒是殷勤,平日里也不见给自己亲娘这样上心思。
胡安氏心里满是安家的事,哪里有心情管她,只随意的摆摆手,应付两句打发得了。
胡竹盼看出胡安氏正是烦躁的时候,却全然没有退下的打算,反而更上一步,屏退了左右道:“母亲可是为安歌之事烦恼?”
“嗯。”胡安氏倒也不责怪,她仍然端着自己稳重端庄的架子,“这三日来,我天天派人送帖请她,可她倒好,全退了回来。”
胡竹盼心中也满是对安然的嫉妒恼恨之情,葬礼上那穆清,摆明了要等安然三年丧期,最近又风传穆清与安然的情投意合、郎情妾意,这怎么能让她不嫉恨?
人啊,若是头脑清明,那还好,若是被负面情绪灌了脑、被猪油蒙了心,那可就要出些事了。只听胡竹盼咬牙道:“那小蹄子也没什么好的,不过是长得颇有些风姿,讨人喜欢些罢了。穆二公子定然是被她蒙了眼睛,又顾及与安家的情义,这才行了孝子礼。”
胡安氏斜看了一眼胡竹盼,只觉得胡竹盼这一副模样实在上不了台面,也没仔细听她的话,随口应道:“那你说呢?”
“要我说,女儿家最注重的就是名节。那安歌想要接管安家,可哪有未及笄的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的呢?莫说众人不服,就算服了,也总会有人嚼舌根不是?”胡竹盼说得眉飞色舞,“再者,她安歌区区一个无灵力者,连最起码的自保也做不到,若是这时候有人不小心伤了她,又算谁的呢?”
胡安氏原本厌倦了胡竹盼的胡言乱语,想要打发她走,可仔细一琢磨,这未必是胡言乱语。安歌只不过是安家五小姐,于情于理也不该接受安家,担当家主之位,更何况她一小丫头,有谁能服她?那安家下面的产业都是有年头的,那些个掌柜的也都是年长些的,谁愿意屈从一个小丫头?
再加上胡竹盼后面说的,安家前些日子刚刚经历惨案,这时候她却抛头露面大张旗鼓,若是那些人重回安府把她干掉,也未尝不可。就算没能杀了她,给她一个教训也不是不行。
胡安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也没做过杀人害命的事,这么想着,她又有点犹豫。这买凶杀人之事,一旦做不好,很有可能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啊,更何况前些日子敕旨刚到,安家正是官家关注的对象,这贸贸然动手,确实草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