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眼看硬碰不行,嘤咛一声,“唉呀,你弄疼我了。”
洛月吓得急忙松手,正是这一瞬间的疏忽,叶落挣脱他的控制,在长而直窄的走廊里狂奔。她不知道要去哪,只觉得,应该向前,前面有她想找的东西。
“小落!”洛月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大步跨到叶落身后,将她抓在手里,顺势抱起,叶落在他怀里扑腾着,“放开我啊。”
“我会找到顾冷月!”
只要洛月开口,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叶落并不是真的与他为恶,既然得到他的应允,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顾兴宇躲起来了,我暂时还没找到他,但是,我可以保证,他现在是安全的,即便让对方先找到他,他也不会有事,因为……”
洛月不知何时另开了一间房,带着叶落进去,叶落对这种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冷静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有心吗?”
这个问题并不意外,洛月将叶落轻轻放在床上,为她整理好被褥,找好舒服的位置,“我没有心,我只有你!”
叶落听到前半句,脸上一副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的得意劲,但听完后半句,不得不低下头,脸上烧得红烫,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冷得时候像万年不化的寒冰,甜的时候猝不及防。
洛月拿了条湿毛巾,细心地为叶落擦干净双手,他反复揉搓的动作,让叶落有些不适,“你嫌我脏,因为摸过苏离?”
“你刚才坐在地上。”洛月没有正面回答,擦干净她的手,接着又扯她的衣服,“衣服也脏了,脱下来。”
叶落对他的侵入很是抗拒,护住自已,“别碰我。”
洛月在力量上占有绝对优势,叶落的反抗很快被他化解,像剥粽子一般把她扒干净。
“朔明生,你混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心都是黑的,让人反感。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去洗澡。”
叶落像个不讲理的孩子,在床上打着滚,“不用你指挥。”
她不讲理的样子让洛月有无奈,他将叶落翻过去面朝下,突然的力道让叶落有些乱了阵脚,双手不受控制地拉扯着被角,借此保护自已。
她在怕什么?洛月两眼腥红的样子她再熟悉不过,身体某处的记忆被他一个动作唤醒,微微颤抖着。
“是不是我太娇惯你了?”洛月跃起的瞬间,将鞋子甩出,整个人稳稳坐在叶落的身上,看似强壮的身体其实并未给叶落造成太大压力,因为他腿微屈着,分散了身体大半重量。
“滚开啊。”叶落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乖乖去洗澡不就好了,这下倒好,不仅要洗澡,还要经历一场人间炼狱。
“滚?”洛月强而有力的双腿巧妙地分开叶落的防御,身体某处叫嚣着向目标发起进攻,叶落心里几近奔溃,她的身体一连几天快被洛月折腾散架了,“不要,不要!”
“你不是要滚吗?我现在就和你滚!”
不知道洛月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插科打诨,叶落叫苦不迭,身体对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折磨太过熟悉,
“不,我不要,放开我。”
给你脸了是吧,好好和你说话,你甩脸子,现在,洛月已经没有耐心好好教育她,只有一个念头,先发泄一翻,去去火。
“滚完再说。”
情欲中的男人就像中了毒,明明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偏偏控制不住身体的暴戾,有的拗不过良心的,干脆选择闭上眼,让自已在沉沦情海的时候做一个瞎子、傻子。
洛月似乎真的生气了,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叶落的身体,用不断增强的力道表达着自已的情绪。
叶落咬着牙承受他的怒火,空气中飘散着混着汗味的腥腻,“小落,小落……”洛月不断重复着她的名字,在叶落滴下的泪水中,结束了他的冲刺。
对于洛月来说,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是世间最锋利的刀,一出鞘就能杀人于无形。
不知为何,洛月心中竟有些小小的不忍,可是,这女人不好好教育教育,越发地无法无天了。这样想来,洛月心下一横,收起脸上的悲戚,假装冷酷。
洛月细心地为她清理着,不言语亦无温情,但小心翼翼的模样无处不突显着他对叶落的关心。
“我想洗个澡……”一直沉默的叶落居然主动开口,洛月心里一块大石轻轻放下,她能说话,能和他沟通,就证明事情并没有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好,我去给你放水。”
“嗯。”叶落平静至极,反而让洛月有点不适,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洛月以最快的速度去浴室打点好一切,再出来时,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卷得肆意翻起,洛月冲到窗边,窗台上留着叶落若隐若现的足印,一切那么理所当然,洛月的理智被眼前的景象击碎,叶落,走了,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洛月飞身跃起,从窗台跳下,在空荡的院子里四处张望。叶落的披肩被野风卷得高高飞起,顺着风的方向,飘向远处的花田。洛月鬼使神差,顺着那件衣服一路飞奔。
待他走远时,叶落从衣柜里现出身形,现在的她有充足的时间换好衣服,带上钱物。她挑了件不显眼的长衣长裤,混在人群中雌雄莫辨。骗开了洛月,她可以从容离开。
洛月追了一会儿,四下无声,只有呼呼的风声像一只幽咽的野狼,不断挑衅。洛月惊觉有变,急速折返,太安静了,静得诡异,凭借叶落的速度,她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都寻不到她路过的气息。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大意了。
洛月赶回时,叶落已经没了影,他气急败坏地冲进苏离房间,拎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高个,质高,“你把叶落藏哪去了?”
苏离睡梦中没人惊扰,脾气暴躁,一拳冲着洛月面门挥去,“谁这么不长眼,吵老子睡觉。”等他看清将自己拎起来的是不怒自威,怒起来毁天灭地的洛月时,有些为难地挠了挠脑袋,敢怒不敢表现出来,悻悻地问,“你做什么?”
“说,叶落在哪?”
“我不知道啊,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很快,手下回报,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身影,怀疑是叶落乔装后离开,还用怀疑,洛月一眼就能辨认出,那个穿着普通的人正是叶落。
苏离无端被扰了清梦,气呼呼地窝在沙发上,两个鼻孔一张一合像头发怒的公牛,带着撕碎斗牛士的愤恨,可是只要对上洛月的眼睛,立马又像被打回原形的小牛犊。
“找到她,不惜一切。”
苏离对洛月的行事作风不赞成但也无话可说,因为他虽然冷静得像台机器,但只要一碰到叶落的事,总能找回失落的人性,至少,在那些时刻,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是个真真正正的有感情的人。
“老板,发现叶小姐的下落。”
“在哪?”
苏离面上无异,但暗中竖起耳朵,无奈洛月手下小心得很,一个字也没透漏出来,但是看洛月的脸色,苏离知道大事不妙了。
洛月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苏离紧随其后。
“走开!”
洛月没有让苏离上车,自己带了人不知奔向何处。
“老板,看,就是这个人带走叶小姐的。”
视频画图有些模糊,但洛月依稀能辨出带走叶落的是个男人,叶落似乎很不情愿,被带走时,整个人几乎是被拖行了数米。视频显示,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在两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上。
“快点!”眼看司机已濒临极界,洛月一把将他提出,自己坐在了驾驶位上,车子像被利剑刺入股骨的烈马,嘶吼一声,举起前蹄,急速狂奔。
“老板,天眼显示他们最后出现在这里。”
车子停在一间简陋的木屋前,屋门虚掩,屋内无灯,洛月慢慢靠近,确认房内无声响后,及待地拉开门。
一道明亮的火光伴着闷响直奔入洛月心脏,躲过已是不可能,,洛月凭借本能迅速侧身,子弹留在他的肩膀里。
“老板!”众人被突然的一声枪响搞得措手不及,纷纷举着武器准备反击。
屋内依旧静得瘆人,好像刚才开枪的不是人,而是鬼。要不是肩膀还在流着血,洛月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被暗算了。
随着几道复杂的手势,手下排成两道,向屋内突破。
“老板,没有人……”
洛月按着伤口,亲自上前查看,门把手上牵了一根细如发丝的渔线,所以洛月刚一推门,便触发了与渔线相连的射击装置。
要置我于死地?洛月坚信,这种极富心机的发射装置不会是巧合,对方甚至料定了他会因为担心叶落而成为第一个推开门的受死鬼。
屋内没有留下线索,而天眼也再搜索不到叶落的下落,洛月除了一颗穿入肩胛的子弹再无所获。
是谁,究竟是谁,带走了叶落?
顾兴宇吗,被组织围追堵截的他没有这个条件。徐子月吗,手下回报她一直留在伽南,没有离开。叶清秋吗,她随达伍离开后,音讯全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并且导演一切吗?
洛月的伤口血流不止,入骨的是一颗特制子弹,极难取出,且穿入骨肉后,会使伤口加快腐烂,无法愈合。
“老板,我们得先回去,处理伤口。”
“无妨。”之前的黑玉续断膏已全部用完,现在唯一能替他止血的人只有mg里的鬼医,姚子。可洛月拒绝回去,现在叶落不知被何人所绑,那人既然一心想要洛月的命,难保不会对叶落痛下杀手。“我们先找到叶落。”
小镇与他们最初落脚的地方只隔了几公里,可异常荒凉,抬眼望去,既无人烟,也无人气,树木都成了干枝,风一吹,像燃尽的尘灰,随风而逝。地表大多裸露,没有荒草,也没有动物的声音,整个小镇死一般的寂静,像被大火烧过的死地。
洛月身在这茫茫静谧中,无数道寒流从四面八方而来,出于本能,他的身体自觉进入戒备模式,可是顿了顿,四周随了路过的风,再无异样,到底是什么,让他从心底发寒?
“查查这是哪里?”
“老板,这里是一个叫做芝祥的小镇,大概从一年半以前,这里曾爆发了一场不知名的恶疾,镇上的人死的死,迁的迁,现在已经荒废了。”
“什么恶疾?”
“一种全身发痒,查不出原因的病。患病的人有的因头痛产生幻觉奔溃自杀,有的因身体发痒挠破皮肉感染后死亡,有的直接变成了疯子……”
“病情有向总部报告吗?”
“老板,这里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所以,总部暂时只处于知悉的状态,没有介入调查。”
洛月直觉这场恶疾来得并不简单,可小镇已荒置一年有余,所有有价值的线索已经在长夜孤风中化为灰烬。
不对,洛月似乎想起了什么,既然小镇曾经死过人,应该有很多尸骸留下,“去找找,有没有墓地?”
“啊?”手下傻眼,这月黑风高本就肱骨颤颤,还去找墓地,再说了,这里曾爆发过恶疾,也许正要某种未知的生物或者病毒正在某处沉睡,等待肉鲜味美的他们,自动送上门去。
“做好防护,把尸骸挖出来,送去给姚子,让他查查致死原因,我感觉这件事不简单。”
肩上的疼病越来越清晰,血腥味已经染透了半边衣衫,紧急处理并没有让伤口有任何愈合的迹象,再这样下去,他必定失血过多而亡。
洛月心下一横,拿出一把细而长的尖刀,猛得插入伤口,将子弹挖了出来。
“啊!”
纵然英武如他,仍免不得被这钻心的疼痛折磨得一声痛呼,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将带血的子弹重重扔在地上,而就在此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