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贺臻一瞬间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极为纠结。
他被嫌弃了。
贺勋回头看了眼贺臻,一张脸棱角分明,年轻的脸,目光竟是沧桑。
“再怎么样,也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贺勋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让爷爷担心了。”贺臻垂眸笑了笑,走上前去扶着贺勋走向屋里。
“你去菱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次收获很大,药,思臣今天化验出结果了。”
贺勋脸色一变。
“不过我们只找到了第一管。”贺臻摇头,“第一管的成分,原理和药效都在这里了。”
贺臻取出一份报告递给贺勋。
贺勋招呼贺臻去取眼镜。
贺勋戴上眼镜后翻阅起了报告,上面密密麻麻的成分检测,让他越看眉头锁的越紧。
直到最后他手用力一捏,生生把报告的一角压成了碎末。
“成分中最关键的部分都是他们从活人血脉中提炼出来的。”
“血因子,这种也只有血脉相传才能留下的东西。”
贺臻说完后气氛是久久的沉默。
贺勋脸色极差,最终他收起了报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取下眼镜。
“肮脏!”
转头看着贺臻,贺勋的脸色稍霁,“这段时间你京城菱川两头跑,累了吧,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爷爷,我没事。”
“又犯过病吗?”
“没有。”
话音刚落,贺臻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面部的表情十分痛苦,眉眼揪在一起。
“你这孩子,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贺勋满脸心疼,端过茶几上的茶碗凑到贺臻嘴边,“喝点儿水!”
贺臻接过茶碗一饮而尽,一脸痛苦的咽了下去。
“没事,爷爷,最近抽烟抽多了。”
他又咳了几声,喘了喘。
贺勋还想说什么,但在看到贺臻抬起头后颧骨内侧那道突兀至极的伤痕,终究是化作一声叹息。
“阿臻啊,回来了!”
“奶奶!”
贺臻回过头看到一位老妇人跨过门槛儿走了进来。
“怎么瘦了这么多……”贺西兰心疼的抚过贺臻的脸颊,满眼怜爱,“吃饭了没有,厨房里还热了菜,去吃点儿吧!”
“好。”贺臻点点头,随着贺西兰一同向外走去,“爷爷我去吃饭了,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去吧。”
“老头子,阿臻身子不好,你还差使他整日跑来跑去!”贺西兰出门前瞪了贺勋一眼。
“奶奶,那都是小毛病而已,我身子没什么问题。再说了,不是有思臣吗。”
“阿臻,我找了方子,能治疗你旧疾的。”贺西兰拍了拍贺臻的手,“你既然回来了那明天就开始喝上吧!”
“奶奶,是中药啊?”
“是啊。”
“……不想喝。”
“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呢,你忘了你疼的时候有多难受了?”
“奶奶我……”
“就这么定了,一天一次不能断!”
一阵铃声从口袋中响起,贺臻取出手机来按下接听键。
“三爷,庞玉良带着大小姐回白家了,暂时无事,他没对大小姐做出什么!”
“我知道了。”
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似的,贺臻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
接着他抬起手腕看了表,“你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喂她服下药。”
“是!属下已经准备潜入到白家了!”
挂了电话贺臻迎上了贺西兰探究的目光。
“大小姐?是白家那姑娘?”
贺臻点点头。
“这样啊,怪不得星大星二说,他们小三爷最近有红鸾星动的迹象。”
“奶奶,她还是个孩子……”
“星大星二都给我说过了,奶奶知道。”
贺西兰笑了起来,“有照片吗,让奶奶看看?”
贺臻想了想,重新取出手机,点开那日白芷发给他的彩信。
一人一猫的那张图片被放在贺西兰眼前。
贺西兰举着手机眯起眼睛,仔细的端详着那张照片。
屏幕上的人如画一般,眉眼浓淡的恰到好处,眸子闪亮,白齿红唇,虽然一眼看出还是个没有完全张开的小孩子,但她的美已经极为惊人了。
“小姑娘生的好生标志,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白芷。”
“好好好,都好,我阿臻喜欢,就都好。”
出租车停在路口,庞玉良付了钱后抱着白芷下了车。
白芷在逐渐地清醒,她原本麻木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了知觉。
“放我……下去……”
“好我放你下去,别再乱动了。”庞玉良蹲下身子,让白芷的脚先着了地。
白芷一落地就挣扎着要从庞玉良的禁锢中挣脱出去,却没料她刚推开庞玉良,腿一软就要跌坐在地。
“我扶着你。”庞玉良眼疾手快的接住白芷,拉过她的右臂环在自己脖子上,架着她向前走。
“你对我做了什么!”白芷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什么,你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而已。”
“哼,你以为我会信?”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过一会儿你自然就会好了。”庞玉良无视了白芷的质问,笑容和煦。
“如果你对我下了药,我一定会要你好看!”
“咱们到家了。”庞玉良冲着门卫打了手势,白家大院的铁门旋即立刻开了。
白芷呼吸不畅浑身发软,眼前越来越黑。
“我扶你回屋。”庞玉良绕过前院正厅,走向白芷的卧室。
白芷早已没了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庞玉良架着她向前走。
到了卧室,庞玉良推开门进去。
窝在白芷床上的小花立刻警惕的看了过来,一双竖瞳紧紧盯着庞玉良。
“小花,下去。”庞玉良腾出一只手把小花向一旁赶了赶。
接着他把白芷安置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单。
“喵呜……”小花踱步上前,在白芷的脸旁卧了下来。
“阿芷,好好休息,晚点时候我把晚饭给你送来。”
白芷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寒意依旧占据着她全身的绝大部分知觉。
庞玉良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笑着离开了。
陈清禾急匆匆的推开博古斋的门时,付九正戴着口罩拿着鸡毛掸子弹着立柜上的灰尘。
“九哥!”陈清禾见到付九如同见到了救星。
“陈清禾?”付九停下手中的活,“找老板吗?她今天没来。”
“不是……小芷她……好像出了点事,你……能不能……能不能……”
“老板出什么事了?”
付九放下鸡毛掸子,摘了口罩,一副不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