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玉良出了校门便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坐上车后报了白家大院的地址。
司机开车的时候不时地从后视镜中看车后座的两人,几次过后庞玉良忽然抬起头对上司机的目光,眸子一眯。
司机立刻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再向后看他们。
庞玉良抓起白芷的手,按在自己脖颈的位置,好让白芷冰凉的手心恢复一些温度。
“臻臻……”
庞玉良一愣,低下头去听。
“臻臻……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好冷……冷……臻臻……”
白芷一直在叫着一个他没有听过的名字,确认了几遍过后,庞玉良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
搂着白芷腰肢的力度不断地加大,直到怀中女孩的脸色从苍白变为不自然的病态红,他这才松了手。
“不要让我知道你念名字的这个人……是谁……”
庞玉良忽然抬起白芷的脖子,缓缓靠近自己。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白芷血色尽失的唇瓣上。
靠近,又近了。
就在他快要衔上两片樱唇之时,白芷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他顿了顿,停住,腾出手来摸出白芷的手机。
屏幕一直亮着,白芷把手机调了震动,庞玉良握着的时候手机一直在震,似乎有她不接电话对方不罢休的意思。
庞玉良的脸上忽然勾起一个冷笑。
只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备注是“臻臻”。
他想了想,翻开翻盖按下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是不是放学晚了?”
一个清澈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对方的话语中无处不透着关切。
话音落了没几秒,忽然电话里的声音停了,对方凝了凝,语气一变,“你不是白芷。”
庞玉良嘴角的弧度扩大,仍旧不语。
“如果你是无意接到的,把手机给她。”
“我是有意接的。”庞玉良笑出了声。
“庞玉良?”
贺臻语调一扬。
“原来你知道我。”
庞家的人,都是这种做事不计后果的蠢货。
贺臻一言不发。
“阿芷现在就在我身边。”
他此话一出贺臻立刻眉头一皱,捏紧了手机。
庞玉良接着道,“她现在很好,你不用多想。”
“我就算多想,你也不能拿她怎样。”
“看来你是个强硬的,怪不得阿芷会和你走的近些。”
贺臻听完后唇角扯了扯,对方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酸。
“你打电话找她做什么,你可以告诉我,由我代为转告。”
“我想她了,所以打电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贺臻耐心被消磨殆尽,随手掐断了电话。
“你这是做什么!”一旁正在捣鼓药剂的霍思辰转头便被贺臻的表情惊到,“和白小姑娘打电话也会生气?”
“接电话的不是她。”贺臻掐了电话又转而去拨通另外一个电话,他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
“让你跟着的,如何了?”
“三爷,大小姐现在好像很奇怪……”星四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废话可真多。”
“……是!三爷,属下看不太清楚,只看到那个叫庞玉良的是抱着大小姐出来的,大小姐状态不是很好,头垂着胳膊也垂着……”
“他们现在去哪儿了。”
“坐上出租车走了,方向似乎是朝着白家大院。”
“接着跟!”
“是!”
贺臻没有挂电话,转头问霍思辰。
“服用血统弱化药物的症状是什么?”
“浑身无力,困,想睡觉。”霍思辰想了想,“还有浑身发冷。”
“我知道了。”贺臻点头。
“阿四,让你随身带着的药呢?”
贺臻的语气中酝酿着风暴。
“三爷,在我上衣口袋里呢,从您吩咐过后就没落下过!一直带着!”
“好,从现在起开始,3个小时内,无论如何也得让白芷把那药服下。”
“是!”
挂了电话,贺臻烟抽的更猛。
霍思辰睨了他一眼,摇摇头。
“后悔回来了?”
贺臻不说话,他站在窗前,从落地窗向外远眺。
窗外的远处,京城一派繁华的景象,华灯初上,八间路车道上各色车辆川流不息。
而他们所在的地段却无比宁静,夜幕降临,屋子里却只开了霍思辰手边的一盏台灯。
黑暗快要将贺臻修长的身形吞噬。
“无碍,那个小子不敢对她怎么样。”贺臻揉了揉眉心。
“那个小姑娘身边的是是非非,说不清啊。”霍思辰换了另外一副眼镜,接着投入到了手头的工作中去。
“我走了,爷爷找我有事,我明天再过来。”
“去吧,把门带上。”
贺臻拿起车钥匙出了房门。
电梯一路直下,直接到了负二层地下停车场。
霍思辰的这栋私人高级公寓坐落在北郊,离他上班的医院近,而且清净。
贺臻发动了他那辆钛银色的保时捷,引擎在嗡鸣,驾驶座上的年轻人目光如刀,额头上青筋暴起。
油门一踩,保时捷一路狂飙而出,车灯照亮着前路一片昼白。
忽然贺臻方向盘猛地一打,在离迎面而来一辆车不到两米的位置,保时捷几乎是擦着对方的车身而过。
对方正要骂保时捷车主竟然如此嚣张的开车,却在擦身而过时被驾驶座上年轻人冰冷如寒川的气势所震。
猛地一缩脖子,差点被撞就差点被撞吧!
上了高架路,贺臻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保时捷呼啸着接连超车,所过之处无不引起车主们的惊叫和紧急躲避。
引擎的嗡鸣,轮胎摩擦柏油路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
不知这般疯狂的飙车持续了多久,直到保时捷驶入的地段路面开始变窄,车子开始绕盘山路爬坡,前路一派幽静,一座灯火通明的庄园在深处若隐若现。
贺臻这才松了力气,车速慢下,靠着路中间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后,那座庄园的大门出现在他眼前。
贺臻的保时捷一到,庄园的大门立刻应声而开。
这是一座仿秦汉时期的建筑,亭台楼阁,瀑布假山,流水声潺潺。
贺臻把车停在车库中,缓缓步入庭院深处。
“爷爷。”走了不远后他停了下来,“我回来了。”
一个身着宽袖宽袍的老人负手而立,背对着贺臻站在灯火映照下的庭院中。
像是一幅古画卷。
“爷爷,山里晚上天气凉,快进屋去吧。”
“嗯。”老人点点头,却在贺臻走近的一瞬间皱起了眉头,“又是浑身烟味,臭小子你快离我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