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骨割在鸟笼上，刺啦啦刺耳地响，金属鸟笼很快便被割出一扇门来。
    白枫走出，看了看褚念念身后的翅膀，又看了看血流成河的战场，沉声问道：“你们打算屠了鸟堡吗？”
    “不！我们只是想去六层而已，或者回到三层。”
    白枫点点头，“先从这里出去吧！”
    不知何时开始，宗谷化为了人形，徐离耀也悄悄落在了一旁，可鸟族的战争却并没有停止。
    “鸟王已死！应该我为王！”
    “那就比比看实力！”
    “你们当我死了？！”
    永远都是这样，不管是人间还是九重楼，争斗，永远不止不休。
    宗谷一见白枫，当即便是一愣，“白渔！你没死？”
    但是转而他却好像明白了什么，面前的人看起来和白渔长得一样，但身形身高明显就是个雄性。
    褚念念一脸紧张地看着白枫，生怕他听到白渔两个字就癫狂起来，但白枫竟然好像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从这边走吧！”
    几个爬虫大小的家伙，在一群杀红了眼的巨鸟脚下行走，竟没被发现，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鸟堡，来到了虚假的星空之下。
    抬头，仰望着不会闪烁的星星，白枫沉默了许久，才转头向褚念念，深沉地说道：“让我再看看她的翅膀。”
    褚念念犹豫了一下，呼啦一下张开了翅膀，正如白渔第一次向她展露翅膀时一样。
    很突然的，白枫迈步上前，抱住了她，“别动，别说话，让我假装在抱着她……”
    他低沉的声音轻柔得像天边的云朵。
    褚念念放松下来，将翅膀垂下，任由他的大手抚摸着翅膀上面光洁的羽毛。
    一旁，徐离耀已醋意大发。
    【老公！就借他抱一下，很快就好。】褚念念看到他着火一般的眼神，急忙安抚道。
    徐离耀眯着眼眸看着他，幸好那双手只在抚摸那些没有感觉的羽毛，否则他一定会冲过去将他撕碎。
    在打斗中融合鸟王的灵力，这让徐离耀事半功倍，现在的他已非昔比，达到了鸟王当初的境界——瓜海境巅峰。
    就这样，翅膀中还有一部分灵力没有被他消化，如果时间充足，他很可能会达到风先生所向往的——无境。
    不过白枫并没有任何的唐突，过了许久，他在褚念念耳边说了一句：“我感觉到她还活着。”
    随后，他便松开了手。
    褚念念收起翅膀说道：“你能帮我们去到三层吗？”
    白枫唇角绽出一丝笑意来，“我想白渔早就知道你们会找到我，她就是想让我帮你们，来吧。”
    说完，他化身大鸟，腾空而起。
    几个人跟在他身后，有翅膀的用翅膀，没翅膀的用灵力，朝着五重门方向而去。
    因祸得福，褚念念现在不光能起飞了，速度和灵敏度也比之前强了许多倍。
    徐离耀亦然。
    要是在人间，要是没有这样的奇遇，或许几千年他们也达不到如此境界。
    这样的程度应该足够和仲奈抗衡了吧？
    【要么我们找到风先生之后，就出去吧？】褚念念萌生了退意。
    找齐玉莲，对她来说意义并不大。
    徐离耀却看了看黑左和宗谷，【虽然他们没说，但你没感觉到吗？他们想出去。】
    【这里每一个都想出去，可是……谁能保证他们一定是善良的？】褚念念轻叹了一声。
    徐离耀握了握她的手，一把将她拽进怀中。
    褚念念顺势收了翅膀，被他抱着，在空中继续飞行。
    他胸口的热度，让她莫名心安。
    有白枫在，树妖并没有布阵，他们很轻松便到了五重门。
    再度回到汪洋大海边，褚念念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再入九重楼，竟是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生离死别，几次险些丢了命，一个伤了眼睛，一个丢了听力和舌头，真是动魄惊心。
    白枫以鸟形站在海岸边，冲着汪洋之中，发出了几声鸟鸣，很快，他们面前的海水翻滚起来，紧接着，便有一个像小岛一般的东西浮了上来。
    那东西，他们很熟悉。
    当年海王便是这个样子。
    只是现在这一只巨鲸，绝不是海王，它驯服地游到岸边，像客轮一般，等待着自己的游客上到它的后背。
    白枫化作人形，率先跨上了鲸鱼的背。
    褚念念正要去叫黑左，却见她瞪大了眼睛，满目惊讶。
    这是黑左第一次见到大海，自从降生，她便被带到了五层，对大海没有一点点印象。
    她并没有像白枫那样踏上鲸鱼的背，而是蹦了几下，滑进了海中。
    清凉的海水迅速没过她淡蓝的头发，可她却没有一丝惊慌，就好像回到了母体一般，在海中畅游起来。
    忽然，她自水中浮出，一脸兴奋地喊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腿，很自卑！原来这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
    如鱼得水，便是这般。
    褚念念握着徐离耀的手，踏上了鲸鱼背，对着黑左笑了，“要么你就留在这里好了！”
    这么一说，黑左的表情垮了下来，“这里？我好不容易有了你们几个朋友，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徐离耀和褚念念对视一眼，不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和他刚才所说一样。
    褚念念又看向宗谷，“先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宗谷向大海深处看去，目光悠远深邃，“我希望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徐离耀撇了撇嘴，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
    原来，真的不能停。
    这次找到风先生，一定要问问，究竟怎么样才能带着他们出去。
    鲸背宽阔如同一艘轮船，在海中乘风破浪，畅行无阻。
    “因为鸟族擅长用毒，所以海族惧怕鸟族。”白枫远眺前方，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在跟他们解释。
    “意思是每一层都压制着上一层？鸟王已经达到了瓜海境巅峰，难道六层之主已经到了无境？”褚念念惊讶地问道。
    “无境……早些年他就到了，加上七层的桑婉相护，他在九重楼已经横行许多年了……”
    “那八层和九层呢？”
    白枫轻笑，“大概是魔中之尊吧……谁也没有见过……”
    褚念念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