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希望夜澜小小年纪就面对世俗恶意的目光。
    但是，“慊无”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宛如一曲短小的词，带着格律，还有些让人心动的味道。
    慊无愣了一会儿，还是笑了，难得出来一次，条条框框那么多，反而让人觉得无趣。
    “好，不碍事，要是回去以后不舒服了，我可是要罚小澜的哦！”慊无刮了刮夜澜的鼻子，露出宠溺的笑容。
    仙人不是最吸引人，引人注目的是仙人堕入凡尘的样子，不管仙也好妖也罢，只要是生灵，只要有一线生机存在，那情谊都是在的。
    慊无微笑的样子，直接让夜澜看呆了去，师父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呢……
    夜晚已经悄悄降临，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整条街都浸润在一种别样的华彩中。
    明明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却有让夜澜有一种很安宁的感觉。
    都说灯是给神灵引路用的，这光彩，还真美。
    “慊无，这儿没有糖葫芦呢。”吃了不少俗世的食物之后，她已经有些饱了，却感觉有些遗憾。
    “嗯，我们再走走，没准会有呢。”慊无看着夜澜懒懒的样子，只觉得心柔软得不可思议。
    “好啊。”夜澜拉住了慊无的衣角，因为吃得挺饱的，有些困意了，却还有着吃糖葫芦的执念，才强撑着没有睡着。
    难得下山一次，才不能倒下呢。
    头有些疼了，肩膀也疼，但是没准下一刻钟就是诀别，她实在舍不得闭上眼睛。
    转生丹的效力在渐渐减弱了，很不舒服。夜澜跟着师父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脚都疼了，脸上还是带着明媚的笑意，天边的月儿正好，很明亮，就那样明晃晃地挂在空中。
    “师父，前边都没有人了，这里会有糖葫芦吗？”夜澜四下看看，却没有发现什么人烟，那是一大片草地，很平坦的样子。
    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草地存在，她却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她的灵魂就认识这里了。
    “自然是有的。”慊无从乾坤袋里拿出方才偷偷买下的一串糖葫芦，变戏法儿似的拿到夜澜面前。
    “哇！师父真是的，竟然诓了小澜这么久。”她接过糖葫芦，舔了一下，果然很甜呢。
    “来这边坐下。”慊无先在那片草地上坐下了，他方才忆起了前世今生，心中对夜澜的怜惜之意更胜，她就是小阳啊，就是自己挚爱之人。
    可他们这一世注定也不能够相守，老天爷开的玩笑真是够大的。
    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夜澜乖乖地坐下了，可是所有的疼痛都集中在了肩膀，她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捏紧了糖葫芦的竹签，“师父……”
    她的声音有几分颤抖起来。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的吗？”慊无握住夜澜的手臂，将仙灵气传输了一些过去。
    她的疼痛得到了暂时的缓解，“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什么，世界尽头，一切毁灭……”
    “你又看见了这样的场景？”慊无一惊，莫非，末日是真实存在的？可是，他先前明明卜测过，近百年来都是太平盛世。
    “又？没有啊师父，我之前没有见过的。”夜澜说着，无力地靠在慊无的身边，打了个哈欠，“啊，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