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喜欢猫，有人讨厌狗，有人无所谓。洛凌是最后一种情况，对猫狗都不感兴趣，没有讨厌或喜欢的情绪，遇到猫狗，无论是野猫野狗，还是朋友家养的小动物，都是一种礼貌客气的态度。
    女助理在洛凌面前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只猫狗。
    更令人不快的是，洛凌真看到小动物，反倒会露出真心的笑容。
    洛凌此时的愤怒和决心让女助理觉得洛凌终于成了他们的同类，大家都是人，洛凌不再将他们当猫狗对待了。
    她因此舒了口气，浑身轻松，更充满了期待。尽管她已经见识了姬老太的诡异，还没见识过洛凌的厉害。
    “你不用跟去。”洛凌对女助理说道。
    女助理有些失望，还有些庆幸，但她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事情，所以顺从地点头答应，又头一回发自真心，鼓起勇气问道：“我能留在这里等你回来吗？”
    “哇哦！”克雷格在旁怪叫。
    女助理“噗嗤”笑了，没有羞怯或恼怒。她对洛凌自然没有那种想法——最初见面后或许有，但一年下来，心动和好感都被恐惧磨光了，现在刚改观，也不可能重新萌生爱意。
    洛凌笑着答应下来：“行。”
    克雷格可不会乖巧地留在蒋家等洛凌，他是一定要跟去瞧热闹的。
    洛凌无法，也早料到这一点，刚才就给他做了一枚特别的护身符。
    洛凌开车，一路疾驰，到达医院。
    事先给侦探招呼过，侦探那边一直没发现有动静。
    蒋牧天和那些被萧意楠蛊惑的男人守了萧意楠一天，还惹了大乱子。现在萧意楠病房门口剩下的只有蒋牧天一个了。因为护士长看得牢，他没能进入病房，只能可怜巴巴、望眼欲穿地坐门口。
    这事情院长诚惶诚恐地来请示过洛凌，洛凌表示不用管。
    一天不管，蒋牧天就坐了一天。
    除了他这个搞行为艺术的，萧意楠的病房没什么特别之处。姬老太也未出现。
    “她跑哪里去了……”克雷格喃喃自语，“是要等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吗？”
    洛凌没接话，同样皱眉思索。
    因为过了探视时间，为了避免过于惹眼，洛凌招呼院长一声，拿了白大褂，又让侦探送了眼镜等伪装道具，从后门进入医院。
    夜间的医院不算安静，急诊部还有不少人，抢救室也有医生护士在忙碌。过了那块区域，进入住院部门，一下子就安静许多。
    双人、单人病房的门会关闭，看不到其中情况。多人同住的病房门则一般是不关的。尚未睡觉的病人在看着书籍、手机或电视，也有互相聊天的。已经睡下的拉了帘子，阻挡了视线。帘子内的人或许也没有睡下，只是想要一个私密安静的空间。
    护士台只有两个值班护士在，时刻留意着监视器，有人按铃，立马会去察看。两人轻声闲聊，即使如此，这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内都显得有些大。
    走过一层、两层，看到住院部各层的情况大同小异，洛凌和克雷格的心也逐渐提起。
    没有姬老太。没有鬼。没有阴气。
    洛凌松了口气。姬老太并没有在医院里面滥杀无辜。这不是因为她仁慈，而是因为她真正的目标就在医院中，她不想节外生枝，妨碍了自己真正的计划。
    到了第五层，洛凌刚出楼梯口，就看到了坐在走廊内的蒋牧天。
    “这可是个麻烦。”克雷格嘀咕。
    蒋牧天精神萎靡。这不是出于困倦和疲惫，而是因为他不能进入病房近距离注视萧意楠。他没睡觉，似乎也不打算睡觉。侦探说护士长都劝过好几回了，他也听不进去。护士长白班结束就回家了，这事情没人告诉蒋牧天，蒋牧天也就没进屋去。
    “去告诉他。”洛凌给侦探发了短信。
    不多时，一间病房门打开，女侦探穿着一身病号服走了出来，看到蒋牧天的时候故作惊讶，说了点什么。蒋牧天一开始爱答不理，后来就站了起来，一脸欣喜地往护士台跑。
    女侦探刚才表现足够拿个影后奖了，她之后更是自然地走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东西，才回病房。
    这时候蒋牧天已经强行从值班护士那里拿到了钥匙，打开了萧意楠的病房门，快速进入了房间，又将门关上。
    值班护士欲哭无泪，觉得明天自己肯定要被护士长骂死了。但她能怎么办？这可是她们老板的儿子啊！她一个小员工还能和小老板作对？
    “好了，可以走了。”洛凌说道。
    两人穿着白大褂走出楼梯间。
    值班护士看到了两人愣了愣，想要说什么，却在发现两人胸口的铭牌后就闭嘴了。
    那是院长和副院长的铭牌。
    难道是两位院长的儿子？值班护士猜测着，依稀记得两位院长的儿子好像是要子承父业来着，现在多大、在哪儿，倒是忘了。她小心观察两人，没有阻拦，却一直防着两人做出些什么事情。
    洛凌和克雷格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在看到她后，还对她点头微笑。
    值班护士瞬间就酥了。因为洛凌那张脸一笑起来就魅力十足啊！大帅哥！天哪！超级大帅哥！
    将值班护士迷得七荤八素，洛凌很自然地随口问了她几句，就让她回护士台，表示自己去看看蒋牧天。
    克雷格安安给洛凌竖了大拇指，低声调侃道：“真没看出来，你花女人有一手啊。为什么一直没有女朋友？性冷淡还是性无能？”
    洛凌不搭理他的这种无聊问题，走向了萧意楠的病房。
    这一层可说是医院中最冷清的地方。安排的病人不是精神病，就是植物人。虽然都是单间，但和那种大医院的单人病房截然不同，和楼下几层的单人病房也意义不一样。
    但作为一个企业投资的私立医院，这里的精神病人病房没有多少特殊设备，不光病房内部没有保护措施，门上、墙上也没有供家属观察的小窗。除了一个在外面的门锁，这些病房和普通病房没有区别。
    洛凌伸手握住了门把手，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气从金属门把上传递过来。
    就在这儿了。
    洛凌眼睛一暗，给克雷格使了眼色。
    克雷格秒懂，很有自知之明地落后了洛凌一步，真要有事，他直接就跑，免得拖洛凌后腿。
    咔哒。
    洛凌扭开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