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失败,安羽悦深受逸王宠爱,可利用。”
简短的一句话,真让君悦骂人的心都有了。
“是给淳于卿的,安羽悦可是他的亲孙女啊,骨肉血亲,他到底还是不是人,也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这不同于之前的算计,这是把她往死里推啊。
上官逸把信笺重新装好,递给梁宇,抬手安抚的揉了揉君悦的发顶,“何必生气,本王截下他的飞鸽传书,就是让你自己心里有数,此去南楚危险重重。”
“我不是生气,我又不是他的亲孙女,我只是为安羽悦感到寒心。”君悦说:“生在这样的人家,真是作孽,虎毒不食子,还有这么畜牲不如的祖父。”
“打掉孩子!打掉孩子!”
突然,君悦的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一个老人和她对面而坐,让他打掉孩子。
前世……孩子?她只觉腹部被火烧一般的疼,心里空空的。
上官逸看到她紧锁的眉头,关切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君悦晃了晃头,抬眼扯出一个微笑,“没事。”
“你别怕,本王说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本王定会护你周全。”
“我不怕。”
君悦依偎在上官逸的怀里,她不怕,既来之则安之,她相信上天让她入这乱世必然有道理,不管前路如何,她都坦然接受。
再说凤非夕安顿了于良,返回京城的宅子。
这宅子外面看是两户人家,内里是两个小院中间用月亮门打通的,平日里安静得很。
宅院里建了个小池塘,里面养了几条锦鲤,算是唯一的景致。
唯一的女仆铜铃正在院子里喂鱼,见到他回来,起身迎上去。
“凤爷!”
“嗯。”凤非夕今日心情好,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见铜铃手里的鱼食便拿了过来,往池塘里撒。
“天色晚了,你回去歇着吧。”
他生的好看,月光下锦鲤争食激起的水波潋滟,映着他温和的笑颜,更显艳逸。加上温和的语气,让铜铃一呆,几乎失了神。
“怎么了?还有事?”见铜铃不走,凤非夕又问。
“没。”铜铃急忙低头行了礼,匆匆的逃开。
奔跑的样子,惹得凤非夕呵呵一笑,“这个丫头!”
喂了鱼,凤非夕回到屋里,点了灯,推开窗子。透过朦胧烛光看着外面的天空,想着君悦今日骑着白马而来的身姿,嘴角慢慢的浮出笑意。
“十年了,你还是当初那般活泼。”
拿出笔墨,细心的将君悦骑马的样子画了下来。
画到一半,伴着一股酒气,一双手冷不丁的从后伸出,抓起未完的画,“鲜衣怒马,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只是,这少年郎是个女儿身吧。”
静谧的美好被打破,凤非夕冷眉一横,去抢那画卷。莫衍一抛,画卷落在烛火上,瞬间燃了起来。
眼看着那画中人的样子消失殆尽,凤非夕顿时大怒。
抬脚朝着莫衍腹部踢去,莫衍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踉跄了两步撞在墙上。
莫衍的酒也醒了两分,捂着腹部站起身。
“非夕,为了那个女人你第二次跟我动手了,难道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抵不过跟她的几面之缘?”
凤非夕不语,将已经画卷的灰烬细心的扫去,脸上带着几分狰狞。
“你真的喜欢上她了?”莫衍见他这样急了,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你之前跟我说的什么利用她探听勇毅候,接近逸王都是借口,你对她动心了是不是,凤非夕,你别忘了,她是你的仇人!”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事不用我管?”莫衍磨了磨牙,“十年了,没有我护着你,你如何走到今天?你的功夫,你的戏班子,我若不管,你还能站在吗?”
凤非夕闭了闭眼,绝艳的面庞透着烦躁。
这就是他不能够忽视的,莫衍对他,确实有恩。
见他不说话,莫衍抱住他的腰,脸颊蹭着他的,用一种情人间的呢喃道:“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从来不希望你对我感恩,我不希望你走入歧途,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对你好,想想我们曾经的日子……”
“够了!”
凤非夕推开他,“莫衍,欠你的我凤非夕都记着,但是你听清楚,我们在外头做戏便罢了,你不要自说自话,我的生活你最好不要插手,以后要是再无缘无故的跑到我这里来发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愤然的走进内室,差点把屏风都撞倒。
当初为了不被人玷污,跟莫衍做戏扮作断袖,他现在突然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以至于莫衍假戏真做,这么多年他不是不明白莫衍的心思,只是他一直安分守礼,从未有过这般过分的举动。
可自从君悦出现,他就频频示好。
揉了揉眉心,顿觉身心疲惫的很。
“非夕,你生气了?”莫衍跟进来,语带讨好的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但是……”
凤非夕嗖的抬头,目露寒光。
“莫衍,我最后说一次,我们是盟友。”
莫衍一怔,心里本来就憋闷,借着酒劲也便没了往日的稳重,也恼了起来。
“你说是盟友,那你倒是说说,你今天干嘛去了,京城里公然劫囚,伤了朝廷命官,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问问我这个盟友?”
凤非夕目光微闪,这件事他却有理亏。
两个人在一起十年,他很多的势力是靠他最初的支撑建立起来的,不管是戏班子还是培养出来的武士,都是他们共同的。
莫衍的眼睛总围着他打转,这件事他知道瞒不住他,也没想瞒他。
“就当是我做的买卖,属于你的那份钱不会少。”
闻言,莫衍失声笑了,“呵呵,买卖?你动用的都是顶尖的高手去救一个不知名的人,这叫什么买卖?雇主是你,这又是哪门子的买卖?咱们做的每一笔生意不是大人物,动辄影响一个时局,这跟钱没有任何关系,你跟那个安羽悦走的可真近,两相一句话,连招呼我不跟我打,就这么办了!”
说到安羽悦三个字,莫衍的语气更冷了,他都有想要把人给拆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