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夏夏做的,难怪整个屋子粉嘟嘟的,一张圆圆的粉色公主大床,床头上的墙壁上挂着我们两人的婚纱照。
我突然想起什么,到行李箱里冲册子里把结婚证拿出来,整整齐齐的两个小本本都插进了婚纱照的筐子里。
林少棠被我逗笑了:“干嘛放这儿啊?”
“放这儿不是看的更方便啊。”我抬头,看见屋顶还有一扇圆形天窗,外面是一个梦一样的新年,灯火辉煌的如同白天。
我看见房顶上挂了几条彩灯,于是我拉上窗帘,把大灯关了,又开了细碎的彩灯,五颜六色的灯在粉嫩的房间里剪出一个个彩色的光斑,像仲夏夜派对一样的氛围。
“好漂亮!”我抬着头感叹,我仔细看着那些摇曳的彩灯,一会儿变幻成一些小小的文字,但是一会儿就又全部散开。
我看了好几遍,才看到那些文字都是我的名字。
我一下就鼻子酸了,夏夏都对我这么用心的爱护着我,我感动的要命。
林少棠轻轻亲了一下我的眼角:“幺儿,他们做这些你就感动了?你就不要我跟婶子跑了?”
我推开他,被气笑了:“他们是你的长辈,哪有吃自己叔叔婶子的醋的!再说我不是也想……”
“你不用故意讨任何人喜欢的,别因为我就做些不情愿的事儿。”
“我没不情愿。”
“真的?”他歪头。
“真的啊!”
他顿时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那你就舍得把我一个人扔下!”
我也有些头疼,但不至于厌恶:“我都答应婶子了,不能反悔。”
绕了半天,他就是不想我一走走一天的。
我踮起脚去吻他,却被他躲开了。
我撅噘嘴,突然想到什么:“少棠,浴室在哪儿啊?你带我去好不好?”
林少棠黑着脸带我去。
他们卧室侧边有个磨砂玻璃门,打开就是浴室。
浴室很大,都能当一间正常卧室来用,林少棠以前是一个人住,所以浴室里只有单人浴缸,况且他通常是淋浴。
夏夏改装的时候考虑到我以后也会常驻,便把浴室里勉强能容纳双人的浴缸换成了下沉式大理石浴池,浴池呈圆形,周围一圈有四根暗色巴洛克式石柱,瀑布式水龙头镶嵌在天花板上,放热水时,如同在下雨一般。
林少棠松开我,打开热水开关,细密的热水从天而降。
“你洗吧。”说完他就要走。
我一把拽住他:“刚回来你就给我看脸色?”
林少棠僵在原地:“你还不是刚回来就要抛弃我?”
“她是你婶子啊,你再计较什么,你又不是不能陪着我一起去!”我大声道。
琢磨着我可能会生气,他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再加上他确实刚才没想到明天大不了死皮赖脸跟过去,以为我就要把他晾在家里一天,才憋了气。
他顿时就软了:“别生气啊,先洗澡吧,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我没松开他:“我一人洗害怕。”
“那一起?”他眼睛一亮。
“你爱洗不洗。”
热水变凉,浴缸一面排水,天花板一面下雨,热水倾盆而下,落在我的背上,头发上,我坐在林少棠身上,低头吻他,安慰他,瀑布般的雨水从我卷曲的发丝渗到林少棠脸颊上。
结果第二天,我们先去了医院。
林老爷子在从婚礼回去后突发脑淤血,可能是由于旅途过于奔波,回来后强撑这精神没几天,突然就倒下了。
林少棠一路上都抿着唇,虽然他一直因为我的事儿对老爷子心存芥蒂,可到底是亲生父亲,时间久了,他也慢慢明白了老人的心理。
他嘴上没说,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担心的。
老爷子没在邺城,而是在首都医院入住,我就猜到,老爷子可能是凶多吉少; 。
短短几天没见,老爷子竟然看上去比前几天更加苍老了,整个身体摊主了一般无法动弹,整个人苍白而无力,眼睛也因为病痛而有些浑浊,不过此时视线却很明亮,一下就聚焦在了我身上。
“爸爸……您怎么……”
林少棠声音有些颤抖,林正德的模样着实惊了他一跳,哪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前还能跟他在国外争的面红耳赤的“老坏蛋”会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老爷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挪到林少棠和我紧握着的手上,嘴角慢慢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好孩子。”
夸的是我。
他虽然垂垂老矣且拖着病躯,可整个人依旧能看出当初的气场。
“爸爸……您好好休养,一定会好起来的。”
现在的我最受不了就是生离死别,见到老爷子的瞬间,我就哽咽了。
林少棠勉强对我笑了笑,示意我放松。
老爷子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不过语气相对比起来很轻松:“少棠,这是爸爸的报应,就看在我的份儿上,放下吧。”
林少棠后头哽了一下,闭上眼睛歪过头。
我连忙俯身上前:“您放心爸爸,有我在,都过去了。”
他笑了笑点点头,咳了一声后,缓缓合上眼睛,后面的声音低如耳语:“你们走吧,我好像有点困了。”
林少棠抬脚走过去,轻轻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算是对他的承诺与回答,而后起身与众人略微点头示意,带着我离开。
我们两个都有些不开心,气压很低。
结果从哪儿出来没一会儿,我就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是米国一位十分享誉的老设计师——克里斯·埃文斯,他看到这次参赛选手的作品之后,对我的作品产生了兴趣。
在这样一个人人要求设计作品精益求精、极具真实化的年代,我却在我的每一幅作品上都采用了很夸张的纯色对比,夺人眼球的同时也彰显了另一种奇特的审美感受。
而且我作为今年的年度黑马,光是这个头衔就足够吸引眼球了。
好为人师的人不少,但是敢于直接收学生的人不多。
一是有顾虑:教会学生饿死师傅。
二是要收的学生不服你,闹出去岂不是个笑话。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心浮气躁,如果不是真正有威望的设计师,很少出去主动找人收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