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按照第二部里失忆的冬兵性格,确实应该是这样的,除了这样的回答之外,似乎回答任何一句都会显得很违和。
“你不觉得冬兵很像一个人?”他问。
“谁?”
“装模作样、口是心非还傲娇的不行。”
“……”
我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不过谁让美/国甜心就爱他呢?怎么作都无所谓,反而越作吧,越让人觉得可爱呢。”
“……”
一米九的队长怎么就成甜心了呢?
而且在队长和冬兵之间提到“爱”这个字眼,我怎么想都觉得gaygay的。
不过说真的,冬兵虽然在片子里是个反派的形象,但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或许真的是美队对他无条件的信任的加成,让人只会觉得更加心疼冬兵。
“真可爱。”
林少棠看着突然发呆地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被捏的发痒,缩了一下脖子,感觉电流顺着我的耳朵钻入四肢百骸。
他很会调情,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都会搅得人心猿意马。
“神经。”
我微红着脸把手从他衣服底下抽出来,拿起遥控换了个台,换到邺城卫视的时候电视屏幕上一闪而过一张照片,我的手指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近日邺城一起重大杀人案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据悉死者为本市最大房地产企业鸿鼎集团老总林正德的一位佣人,却在23日晚头颅被发现于挂在集团二公子林少棠未婚妻苏氏集团嫡女苏蔓丽公寓卧室门口,苏蔓丽次日清晨发现门口挂着的头颅,眼受到极大刺激,眼下就诊于市精神病专科医院,此次案件性质恶劣,关于案件解释,林正德老先生将于今日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
正这时,电视屏幕上突然放出一张打码却不怎么均匀的现场图,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被挂在一扇洁白的门头上,长长的黑发已经被血染的结了痂……
我突然就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后跑去。
我撑在马桶边几乎要把胃液都吐出来了……
林少棠从后抱着我的腰,一边喊着让随月生停车,一边轻拍着我的后背。
随月生过来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拧了拧眉:“吃药多久了?”
“三个多小时。”
林少棠脸色煞白,“怎么办?她吐个不停。”
“药都吃这么久了,也不该是啊,怎么回事儿?晕车?从前没记得晕啊。”
随月生盘算着,要是药的副作用,那应该在半个小时和一个小时之间就显露出来了,可现在都快该吃下一次的药了。
林少棠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不是乱给她塞吃的了?”随月生见他这样子,以为是在心虚。
“没事儿……”
我嗓子微微有些哑,终于是吐不出任何了,我拽着林少棠的胳膊站起来挪到水池边,一边大喘着气,一边低头接过林少棠递过来的水漱口。
“是一直有呕吐的症状?”
随月生没去听我的,而是又转头问林少棠。
他回答的支支吾吾:“没有,就,就是,她。”
“你倒是有屁快放啊!”
“随医生,我真的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恶心,估计是热的。”
我缓了缓,平静了一些后说道。
随月生瞪了林少棠一眼,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翻了一下我的下眼皮,愣了愣道:“中暑了?”
“……”
“啊?”
我一点儿也没奇怪自己会中暑,要是不中暑就奇怪了。
“你,你怎么也不说啊。”
林少棠坐在床边拿着一把小竹扇,轻轻对着我扇风。
“我说了。”
我轻叹了口气,往旁边侧侧身子:“早上我说过很热我不想穿,还有睡前我也说了别开电热毯。”
“……”
“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觉得林少棠这样子实在有些可怜,于是就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两把:“不怪你。”
他满脸都是后悔,完全听不进去。
“死的人……是刘姨?”
林少棠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想不想看雷神?”
“是林……”
“那无敌浩克呢?很好看的。”
“林少棠,是你干的吗?”
“……不是。”
“……林少言,他会坐牢吗?”
好像一颗炸弹在他耳边响起,林少棠一下子就抬起了头。
我看着上铺的床板发呆,眼里说不清填着怎样的情绪。
“不知道……我不知道老爷子还能把这件事儿压多久,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做的这么绝,引起的舆论已经超出控制范围内了,老爷子一昧的压制只会适得其反,不过这种事他应该不会亲自动手,就算查出来也应该不过是连坐,那到时候应该罪责不重。”
事已至此,单纯的哄骗是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还不如实话实说。
“哦。”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他听不出其中到底藏着怎样的情绪。
“那这些都是林少言做的吗?”
“是。”
我不再说话,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惨,为什么遇见的这两个男人都这么傻,一个等人走了才开始后悔,一个给人端屎端尿都舍不得放手。
中午随月生停在了服务区和林少棠下车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就换了班,随月生拿着饭走回来,我还在看着床板发呆,胃里不舒服,我没吃多少就翻身睡了,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随月生正坐在窗边看书。
烈日的余晖把随月生的侧脸颊映得红彤彤的,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看上去那样的冷淡。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随月生立马就抬起了头。
“醒了,睡得时间不算短。”
随月生拿过一边的书签插进去,合上书,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谢谢随医生。”
“喝点儿水再吃东西吧,生病对身体的消耗很大,营养不能跟不上。”
“好。”
刚睡醒的我眼神还有些懵懵的,没有什么攻击性,看上去十分明亮单纯。
“咳,”不知不觉看的有些久,他忙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到黄河了,要不要来看看?”
我眼前一亮,连忙从铺上走了下来。
我趴在窗边贴着车窗:“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