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接近引线的一刹那,我就跳了起来:“哎呀妈呀!点着了!”
吼完我就往屋子里跑去,结果一头怼上随月生。
“你干嘛呢在这儿堵着?”
我瞪他一眼,却换来同样的一个白眼,白我干嘛?
不过奇了怪了,怎么没声响?
转过头只见林少棠已经笑得前仰后合都快忍不住蹲到地上了,看着地上的鞭炮仍旧好端端在地上躺着,我顿时老脸一红,合着我紧张了半天都没碰到引线!
我撅着嘴走过去,把打火机拍进林少棠手中:“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林少棠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揉了揉我的头顶:“乖,回屋里躲着!”
分明的嘲讽!
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看着他瞬间收敛的笑容我才消了点气。
“小林?怎么还没点呢?”
干妈从门口探出头问我们。
林少棠还是忍不住笑意:“马上马上。”
虽然害怕,可我不想就这么躲回屋子里,不然又少不了他的嘲笑,于是我走到葡萄架子底下贴着墙站住,想了想,还是又往后退了几步。
“不进来?”随月生抬头问道。
我倔强地摇了摇头,然后他就躲进去了,给林少棠留着门缝。
林少棠动作敏捷地将打火机靠近鞭炮的引线,几乎没耽误什么时间,他就迈起长腿往门口走去。
我看着火星迅速蔓延,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噼里啪啦”声。
以前过年都是程坤下楼去点炮,我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听见过炮响,冷不丁吓了一大跳,连忙又往后退了几步,生怕炸出来的纸灰崩到我身上。
不过很快,我就被圈进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
他半个身子都挡在我的前面,只给我露出半张脸能看的见四处飞溅的火星。
我的左手忍不住抓住了他的小臂,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挂鞭炮从头到尾的燃烧,鞭炮声震耳欲聋,可我的内心却觉得无比的宁静。
吃饺子的时候我吃到了硬币,干妈说我来年一定交好运,我苦笑了一声,但愿吧……
吵吵闹闹地吃完一顿饭已经十一点多了,春节联欢会还在播放冯巩的小品。
我本来想着一起跨年之后再回去的,但是林少棠却说准备要走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看干爹干妈也有些累了,我们就决定走了让他们两位老人也早些休息。
走的时候干嘛给我们带了两大盘子的饺子,让明天早上吃。
上了车,发现林少棠开车,大黑不在。
“黑哥呢?”
我靠在副驾驶上问道。
“让他早些回去了,现在应该在聚餐。”
我点点头,知道黑哥没有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呆着就好。
走了会儿,我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家的方向,于是问道:“不回家吗?”
“不回。”
可是他也没说去哪儿,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开。
我也不再多问,看着街边的张灯结彩,只觉得心中沉静而温馨。
结果没承想过了一会儿,他的车竟然停在了鸿鼎楼下。
大过年的还有工作?
不理会我疑惑的眼神,他径自拉着我上了顶楼,似乎在赶时间,因为他一边等电梯还一边看着手表。
五十多层的高度上真的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尽管我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可还是觉得冷风往骨头缝儿里钻。
他从身后抱住我,让我看着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我冷的受不了,只能紧紧地贴着他。
站了好一会儿,我感觉我的鼻子都快被这云顶的冷风给吹掉的时候,我忍不住转头问他:“林少棠,到底要干嘛?我好冷!”
“再等等……再等等。”他似乎很期待,说着吹热了手捂住了我的脸颊。
我只能无奈地再次往前看去。
正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好像突然腾空跃起一个亮点,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空中,两秒之后,空中突然绽放起一副巨大美丽的图案!
不同于在地面上的仰视,此时此刻,那多盛开的烟火仿佛就在我不远处的面前,似乎只是为了我才绽放的。
伞状的烟花还未落尽,一个亮点紧接着腾空而起,接着无数亮点一个接一个的被打进黑暗的空中。
“十!”
烟花绽放成“十”字的模样,紧接着,就是“九”。
“八……七……六……”林少棠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的心也瞬间被感染,忍不住跟着倒数起来,“三……二……一……”
“砰砰砰!”
无数色彩斑斓的烟花一齐在空中盛放,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我开心地转过头,看着林少棠黑亮的眸子中倒映着绚烂的烟花,兴奋地对他喊道:“林少棠!新年快乐!”
“林莎,新年快乐。”
他如是说,然后俯头吻上了我的唇。
我们很久没有接过吻了,这个吻熟悉又陌生,仍旧是他标志性的侵略感,可不同的是,有些冰凉,有些颤抖。
一吻结束,远方的天空炸出最后一朵烟火,那是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的心,似乎正好将我们两个人圈在一起。
“林莎……不如,试着喜欢我一下吧……”
他圈着我的脖子,贴在我的耳边。
……
我猛地被窗外的鞭炮声惊醒,耳边似乎还留有林少棠嘴唇冰凉的温度。
他说什么?
让我试着喜欢他一下?
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是做梦,昨晚看完烟花,他好像真的跟我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我的心中砰砰乱跳,下意识摸了旁边一把,林少棠已经不在了,起这么早干嘛去了?
正想着,我就听到有人在砸我的窗户,我连忙抓起浴袍简单裹在自己身上,然后拉开窗帘,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的照射让我差点儿没睁开眼。
我往下看去,只见林少棠站在雪地中冲我摆手,她和大黑站在后院,一地碎红的纸屑,配上洁白的雪,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白与红的搭配竟然如此的令人惊艳。
难怪都说白玫瑰与朱砂痣,白与红,还真的是无法割舍的双方。
林少棠冲我摆手,示意我可以下去吃饭了,我连忙点点头,找好衣服穿上,小跑着下楼,我的心中有种强烈的意愿,我自己都说不清的意愿:我想见他。